他們投鼠忌器,王學(xué)洲毫無顧忌,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之前給他們端茶的那個小吏。
只是有些倒霉,找到小吏的同時,又撞到了看守他們的錦衣衛(wèi)手中。
小吏看到王學(xué)洲的時候臉上還有驚喜,等看清只有他們?nèi)齻€人的之后,頓時又萎靡了下去。
王學(xué)洲倒是沒想那么多,看到屋里有七八個小吏一樣的人被錦衣衛(wèi)看守著,他二話不說上去吸引了錦衣衛(wèi)的火力。
看到那些人還畏畏縮縮的站在那里不動,頓時吼道:“不知道跑嗎?”
有人哭喪著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王學(xué)洲看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心有顧慮,也不再多管,指著端茶的那位小吏,對著金刀吩咐:“抓了他?!?/p>
錦衣衛(wèi)上阻止,王學(xué)洲直接用肖成松開路,楊禾輔助,金刀過去抓了小吏就跑。
那名小吏看到宗之渙在王學(xué)洲他們手上,根本沒有反抗,任由他們將自已抓走。
王學(xué)洲對著那名小吏說的第一句話是:“廚房在哪?”
小吏呆了呆,指了一條路出來。
王學(xué)洲他們直奔那個方向,到了火房直接將里面的廚子下人清理出去。
金刀扯著肖成松站在門口,干脆利落的在他身上捅一刀,不致命但駭人:“誰敢闖進來,我殺了他!”
包圍他們的人,陰沉著臉,有些蠢蠢欲動,但又心有顧忌。
肖成松要醒,被金刀又一拳頭砸暈了過去。
里面楊禾雙眼放光的直接將背上的宗之渙扔到了地上,小吏見狀連忙接住,怒瞪著楊禾。
金刀扯著人往廚房里,狼吞虎咽用手拿著東西往嘴里塞,一邊說道:“大人,這樣下去不行??!動靜太大,要是被那個陶千戶知道了,咱們更加出不去了?!?/p>
那個小吏聽到這話緊張道:“大人的祖父在地牢還沒出來呢!”
王學(xué)洲扭頭看著他:“你之前和五皇子說的什么?”
“我是宗大人的人,我給五殿下說的是宗老爺子在地牢?!?/p>
王學(xué)洲打量著他:“你是宗家的人?”
他搖頭:“小的是宗大人救下來的,我可以發(fā)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假讓我不得好死!”
外面的人說話的聲音響起:“他們進去有半刻鐘了。”
“廚房里面沒什么吧?”
“除了吃的,還能有什么?這怎么辦?老大也在里面?!?/p>
“奶奶的·······放火···逼他們····”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他們聽的不甚清楚。
王學(xué)洲眼中寒光一閃:“放火?只燒廚房怎么行?”
他盯著小吏:“你知道府衙的布置吧?來給我們說一下哪邊防守脆弱最容易燒起來……”
金刀他們?nèi)俗炖锷塘繉Σ撸瑮詈踢叧赃呁鶓牙锶缘摹?/p>
等他們說完聽到王學(xué)洲喊他,楊禾這才戀戀不舍的轉(zhuǎn)身抄起鍋鏟和菜刀往外沖,小吏背著宗之渙跟上,王學(xué)洲抓著肖成松跟在身旁。
外面的人看到這個,扔了手中的火把,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奶奶的,又出來了···”
有夜色的掩護,金刀蹲在廚房的一個窗角,聽著注意力被引走,這才拿起灶臺邊的火折子,踩著灶臺從另一邊跑了。
按照小吏說的方位,他很快就到了柴房一路走,一路點火。
一口氣引燃了三處,府衙很快就起了濃煙和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府衙附近的百姓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驚醒,紛紛起身查看。
哪怕有夜色遮掩,也能看到府衙沖天的火光和濃煙,他們紛紛倒抽一口冷氣穿上衣服就跑去幫忙。
有人是熱心,有人是擔(dān)心再這樣下去要燒到自已家。
府衙中的人更是忙亂。
有的忙著救火,有的忙著抓人,就連被看守起來的一些小吏也不得不被放了出來,還有看守牢房的獄頭和獄卒也被緊急拉出來救火。
肖成松在被王學(xué)洲如此不當(dāng)人一樣的對待中,也清醒了過來。
他剛有動靜,脖子上立馬傳來了涼涼的觸感。
他有些混沌的腦子驟然清醒,看清楚眼前的局面,真想再昏過去。
府衙火光沖天濃煙四起,他的手下卻不管不顧包圍了這里,一個個目光沉重的看著他。
“老大,這幾個賊人打暈了你,帶著你在府衙跑了一圈,現(xiàn)在又讓人四處點火,徹底亂了?!?/p>
肖成松心底咯噔一聲。
“陶千戶可收到消息了?”
“這里鬧大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到消息?!?/p>
肖成松一下子心如死灰。
王學(xué)洲好奇的聲音響起:“跟著陶千戶干這全家掉腦袋的大事,你們是真不怕死?還是太貪了,或者被人抓了把柄?”
肖成松扭頭看向罪魁禍?zhǔn)?,嘲諷一笑:“有什么區(qū)別?反正干都干了,沒有活路?!?/p>
“不必管我!今日必須將他們拿下交給千戶!”
肖成松說完干脆利落的朝著王學(xué)洲的脖子上撞去。
鮮血噴了王學(xué)洲一臉。
這個舉動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老大!”
肖成松的那些人眼眶瞬間紅了。
沒了束縛,那些人看著王學(xué)洲再沒了半點顧忌。
“反正都是掉腦袋的事!咱們死之前,殺了他給老大報仇!”
一群人叫囂著沖了上來,楊禾將王學(xué)洲撥到身后,抬手迎了上去。
王學(xué)洲護著小吏和他背上的宗之渙,拿出匕首抵擋,只是他一個文官,護住自已都勉強算是經(jīng)驗豐富,更何況三人。
眼看著一把刀就要落在他身上,一道火光旋轉(zhuǎn)著飛來,將刀尖打歪在地上。
金刀趕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五皇子和詹輝等人。
“誰敢動手,就地格殺!”
五皇子冷酷的聲音傳來。
········
陶自立以為自已的表現(xiàn)欺騙了所有人,至少能撐到明日離開這里。
等到了回京的路上,再想辦法將趙總督放走就是。
因此他特意派了人在府衙盯著兩位皇子,就怕出什么亂子。
結(jié)果沒想到亂子出在了巡撫衙門。
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出了事,這讓他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匆忙寫了一張字條塞進信鴿的腿上放飛,這才匆匆?guī)е粟s往巡撫衙門。
那里二十三位錦衣衛(wèi),除了被殺的八人,其他全都被拿了下來。
王學(xué)洲也在地牢中找到了被關(guān)押起來的宗老爺子。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宗老爺子瘦了兩圈不止,看上去分外滄桑。
王學(xué)洲覺得奉元這邊的官員是真的瘋了。
“老爺子!”
王學(xué)洲小心的喊了一聲,正盤腿坐在地上的宗老爺子立馬睜開了雙眼。
看到王學(xué)洲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已在做夢。
“楊禾,試試將這鎖給拽開!”
楊禾上前,試了試手感放棄了將鐵鏈扯斷,捏著鎖頭,使出了全力將鎖頭給捏的變了形,再一扯,就開了。
宗老爺子嗓子干澀沙啞,許久才找回自已的聲音:“你怎么··在這··”
“紅丹縣那里病號多阿蟲離不開,我剛好有事要來,阿蟲就讓我過來看一眼你們?!?/p>
王學(xué)洲蹲下身子:“我們先出去再說。”
宗老爺子看著蹲在身前的孩子,眼底有些酸澀:“好孩子···”
王學(xué)洲將他放在背上,對著楊禾甩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