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
孔衍泰咽著口水:“我特意安排人去曲阜縣衙看了,的確是朝廷的詔書!”
“另外,縣衙門口已經(jīng)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了,都是報案的!”
砰!
孔胤植無力的坐了下去,雙眼都失神了。
他現(xiàn)在才徹底明白,朝廷為何敢如此打壓孔家了,一切的自信源于史無前例的大勝仗。
以近一換一的比例圍殺不可一世的建奴,這給了明軍將士無窮的信心。
大墓、紀(jì)念塔、犒賞、撫恤銀、安葬費更是收獲了將士們的忠心。
而對將士的家人來說,更是一份安心,畢竟人在有賞銀、人死朝廷繼續(xù)負(fù)責(zé),解決后顧之憂。
百萬將士的家人有多少?那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如此,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了。
如果縣衙前報案的都是與孔府相關(guān),那幾百個案件傳出去,孔府真的是沒人相信了。
“老七,你真是烏鴉嘴!”
眾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剛剛分析明軍會獲勝的人。
那出聲之人也是訕訕一笑,陷入了沉思之中。
眾人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傻,這份詔書一定是真的。
普通百姓一時無法分辨真假,但對于現(xiàn)在的孔家來說,絕對是真的,不然皇帝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打壓他們。
剛剛還有三條路,現(xiàn)在看,只有第一條路可以走了。
“族長,我們怎么辦?”
“等!”
孔胤植搖了搖頭:“即便是我們選擇第一條路,皇帝也不一定會接受了!”
“那怎么辦?”
“等各世家和各支脈的反應(yīng)吧,尤其是衢州的分支,如果他們能上書保我們,我們還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不保,那我們也只有被削這一條路了!”
“行了,都散了吧,平日里做什么,現(xiàn)在繼續(xù)做什么,
我再想想對策!你們也想想,有想法的到家廟找我!”
孔胤植發(fā)話了,眾人對視了一眼,滿腹愁容的離去。
空蕩的大堂內(nèi),只有孔胤植孤零零的坐著,臉色無悲無喜,但內(nèi)心卻是起伏著。
世人都只看到了衍圣公的榮華富貴、滔天權(quán)勢,卻是沒有看到被史書記載、怒罵千年的。
而他即將面臨著選擇,但無論是哪一種選擇,他都必將被史書記住,遭受孔府弟子和百姓的怒罵。
“皇帝到底要的是一個聽話的衍圣公,還是一個聽話的孔府?或者說是要一個聽話的儒家?”
好一會兒之后,孔胤植喃喃自語了一句,起身朝著外面走去,神情依舊無悲無喜。
平日里喧鬧的孔府此刻安靜無比,弟子、家丁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
與孔府截然不同的是曲阜的街道上,百姓們眼中的憂慮此刻笑容和驚訝取代。
詔書他們看懂了,背后的意義懂不懂無所謂,但他們知道有這么詔書在,朝廷整治孔家是來真的了。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縣衙報案的百姓們,在詔書出來以后一窩蜂的涌到了縣衙門口,隊伍足足能排出兩三里路長,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著。
門口站著的周遇吉和盧象升兩人看著這一幕,皆是搖頭苦笑,也暗自感嘆孔府弟子的混賬。
他們剛剛都喊話了,只接與孔家有關(guān)的案子,其它稍后,結(jié)果長長的隊伍竟然沒有減少。
“建斗兄,我這邊辦完事了,就先回京復(fù)命了,以后咱們京城再會!”
“吳哲千戶會留在這里,有什么需要他配合的,你直接安排他就是了!”
說完看著吳哲:“吳千戶,從曲阜縣令家中查抄出來的家產(chǎn),現(xiàn)銀等全部留給盧指揮使,充當(dāng)軍餉,其余的送回北京城!”
吳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盧象升大喜,組建天雄軍時皇帝給了二十萬兩銀子作為初步軍餉,看著多,但用起來更流水一樣。
軍餉、兵器盔甲、吃穿用度、營地費用等等都是花錢的地,若不是帶著隊伍去剿匪獲得不少,差不多就花完了。
縣衙這邊到底能查多少出來不知道,但絕對不會少。
有了銀子,才能玩命的訓(xùn)練,戰(zhàn)力才能提升。
“臣叩謝陛下!”
盧象升朝著北京城的方向跪下行禮!
待他站起來后,周遇吉拉著他走到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這是陛下密信,如果孔府出搞事情,就拆開,按信行事!”
“明白!”
拿著密信,盧象升只覺得密信千斤之重。
密信中的內(nèi)容很大可能就是如果孔府搞事情,那就調(diào)天雄軍屠了孔府。
“保重!”
“后會有期!”
兩人抱拳行禮后,周遇吉翻身上馬,帶著騰驤右衛(wèi)軍士押著囚車朝著曲阜城外走去。
囚車所過之處,早已準(zhǔn)備多時的百姓將手中的爛菜葉子、泔水等等扔進(jìn)了囚車中。
一時間整個囚車臭不可聞。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曲阜縣令狼狽不堪,在囚車中怒吼著,可越是怒吼,百姓們越是興奮。
周遇吉也沒有阻止,反正幾十里外就是泗水,扔進(jìn)去泡一泡就行了。
曲阜縣城外,周遇吉回頭看了看這座有著千百年歷史的痕跡古城后,很是感慨。
孔家的事情暫時是告一段落了,等下次來的時候,可能這座古城就不再繁華了。
時間可能是一個月后,也可能是半年后。
總之,結(jié)局是注定了。
等孔府的事情和戰(zhàn)報的詔書傳出后,大明才徹底熱鬧起來。
陛下的戲臺已經(jīng)搭好了,也已經(jīng)出招了,就看其他人怎么接了。
“駕!”
感慨過后,周遇吉一夾戰(zhàn)馬,戰(zhàn)馬朝前方奔去,隊伍也跟著朝北京城進(jìn)發(fā)。
此刻的北京城,自戰(zhàn)報的詔書和大赦天下的詔書發(fā)出后,整個北京城的議論就沒有停止過,反而愈演愈烈。
但自上次恒仁商號的事情之后,即便是對戰(zhàn)報有所懷疑,但沒有人敢詆毀將士和反駁朝廷了。
而制造這一切的主角,崇禎正在武英殿內(nèi),召集內(nèi)閣和六部九卿。
“諸位愛卿,召諸位來主要是朕有些想法想和諸位探討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眾人頓時來了精神。
無他,主要是皇帝每一次在文華殿或者武英殿召集他們議事,就會有新的東西出現(xiàn)。
例如還地于民與分期付款、大明第一個五年計劃、定計調(diào)兵圍殺建奴、標(biāo)點符號推廣等等,每一個都影響深遠(yuǎn)。
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
群臣很是m默契,齊齊躬身道:“請陛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