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收起你那虛偽的面目!”
到了這一刻代善反而冷靜了下來:“皇太極,你自繼承汗位開始,先后在八旗設(shè)立八旗總管旗務(wù)大臣、十六位調(diào)遣大臣,不就是為了分化我們八旗旗主的權(quán)利嗎?
本貝勒陰謀的猜測一下,龍井關(guān)之戰(zhàn),阿敏和莽古爾泰兩大貝勒,以及諸位貝勒臺吉的死,就是你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將權(quán)利集中,
如今再將我殺了,大金就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不正好達(dá)到你的目的了嗎?
來吧,是直接砍了我,還是凌遲了我,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愧對父汗給的古英巴圖魯?shù)姆Q號!”
“大汗,代善覬覦汗位,引發(fā)動亂,臣請求砍了他,以正視聽!”
“大汗,代善以下犯上,惡意中傷,必須要嚴(yán)懲!”
“大汗,代善目無君父,將他送入東陵,為英明汗守陵!”
……
聽著代善的話,皇太極輕笑了一下,將眼中的殺意盡數(shù)掩蓋。
“諸位,代善在本汗走的這一段時間里,鎮(zhèn)守沈陽,還是有功的,即日起,封代善為和碩禮親王,賞銀千兩,婢女家奴五十,莊園兩座!”
此話一出,別說諸王貝勒懵了,連代善都愣在當(dāng)場。
雖然大金建國,也有人提議增加親王爵位,但終究沒有稱帝,親王爵位一直沒有,如今倒是先給了代善。
都將您罵成這個樣子了,沒有砍了他就不錯了。
即便是不想背負(fù)殘害兄弟的罪名,打入牢獄就行了唄,還賜封親王?你是咋想的?
不待他們細(xì)想,就聽見皇太極冰冷的聲音。
“但,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代善在鎮(zhèn)守期間,越分妄行,輕君滅法,
即刻起,剝奪代善正紅旗旗主之位,賦閑家居,不問政事,未得允許,不得出府,擅出府者,殺!
至于正紅旗旗主之位,改由……薩哈廉擔(dān)任!
鑲紅旗旗主之位,由原旗主岳托胞弟碩托繼任!”
他這么安排自然是有用意的。
他剛剛繼位時,薩哈廉就一直鼎力支持,而后的兩三年里,種種政務(wù)都表現(xiàn)出了對他的忠誠,而且絕對聰明,范文程都對其推崇有加。
岳托、碩托則是代善的長子和次子,但他們自幼喪母,他們的繼母和父親代善對他都很刻薄,努爾哈赤讓皇太極的生母將他們在身邊,同皇太極一起長大,
可以說,兩人和皇太極的關(guān)系,遠(yuǎn)遠(yuǎn)超過其他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更重要的是年少的碩托因為忍受不了代善的虐待而離家出走,代善竟然說碩托叛逃,三番五次請求努爾哈赤斬殺碩托,還強(qiáng)搶兩人的住宅。
雖是父子,但和仇人差不多。
兒時玩伴,父子仇人,兩者疊加起來,碩托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更重要的是,正紅、鑲紅兩旗還是在代善之下,這種安排誰都沒法挑出毛病。
“博爾晉,將代善送回府邸,好生安置!”
“圖爾格,你親自去一趟科爾沁,請蒙古諸部的大汗、貝勒來沈陽商議大事!”
“是!”
待圖爾格離去后,皇太極將目光看向了莽古爾泰的姐夫瑣諾木以及阿敏的次子艾度禮兩人身上。
“對于阿敏和莽古爾泰的陣亡,本汗深表遺憾,你二人隨著代善意圖胡鬧主要是為了各自的親人,這段時間也沒有什么惡跡,本汗就不計較了,再有下次,本汗砍了你們?nèi)?!?/p>
說到這里,皇太極沉頓了片刻:“既然阿敏和莽古爾泰已經(jīng)陣亡,你們就暫管兩旗事務(wù),看你們?nèi)蘸蟮谋憩F(xiàn),再決定是否授予旗主之位,下去吧!”
兩人大喜,本以為即便不死,也要被押入大牢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jié)果。
不過兩人剛剛目睹了正紅、鑲紅兩旗調(diào)遣大臣的事情,知道現(xiàn)在的旗主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但只要不造反,權(quán)利、榮譽、待遇等等都還是非常誘人的。
其實,皇太極也是很無奈的,他倒是想將這些人斬殺了,但這會寒了諸王貝勒和將士們的心,不利于權(quán)利的鞏固。
但現(xiàn)在不行不代表以后,現(xiàn)在大金他一個人說了算,以后有的是機(jī)會弄死這些人。
“行了,八大臣留下給本汗講講這大半年大金的政務(wù),其他人先退了吧,安撫好民眾和各旗勇士!”
眾人退去,八大臣也開始匯報事務(wù)。
而圖爾格帶著數(shù)名大金勇士朝著科爾沁趕去,此刻的科爾沁草原與大金的交匯處的一處連綿的大帳中。
蒙古諸部的首領(lǐng)匯聚一起,手里拿著從寧遠(yuǎn)互市中獲得的大明的戰(zhàn)報詔書,陰沉的臉色著掛滿了不敢置信之色。
“林丹汗這個蠢貨,九萬人竟然被大明的騎兵滅掉了,還有臉稱自己是四十萬蒙古共主!”
“現(xiàn)在說這個沒有意義,我們到底該怎么辦?是繼續(xù)聯(lián)合大金,還是向大明投……示好,和土默特一樣歸順大明!”
“說實話,這個兩治的方案看起來很心動,我們拼死忙活的不就是為了部落穩(wěn)定發(fā)展,不再受饑寒的威脅嗎?”
“心動歸心動,可我們不同于土默特,大明能接受土默特,不一定能接受我們,這個事情……”
就在眾人討論著的時候,一名侍者進(jìn)了大帳,打斷了眾人的爭論。
聽完侍者的話,眾人眉頭一皺。
“圖爾格來這里做什么?”
“能做什么,肯定是游說我們,和大金合作,共同抵抗大明!”
“哼,代善這個大貝勒帶兵打仗還行,這種戰(zhàn)略性的事情,真不好說!”
“行了,別爭了,讓他進(jìn)來問問就知道了!”
一人說完,朝著侍者招了招收,片刻后圖爾格就進(jìn)了大帳。
看著大帳內(nèi)的十幾個部落的大汗輕笑道:“看來諸位大汗都知道了大明覆滅察哈爾、打殘鄂爾多斯的事情了,我也不用多跑……”
“圖爾格,別廢話,直接說來意?!?/p>
“我是奉大汗之命前來請諸位大汗去沈陽商議大事!”
“哼,回去告訴代善,別費心思了,就他這種,我們不可能相信他的!”
“奧巴大汗,你這話說的對,又不對!”
圖爾格笑道:“代善不可信這是對的,但我奉可不是他的命令,而是天聰汗皇太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