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們出嘉峪關(guān)時,南海海軍總督鄭芝龍率南海艦隊出馬六甲海峽遠征海外的事兒吧!”
眾人一怔,然后立刻來了興趣。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洪承疇繼續(xù)道:“那邊的戰(zhàn)報比我們晚幾天到,南海艦隊先是干掉了拉巴特的海盜艦隊,
而后又以無比強勢的姿態(tài)先是在直布羅陀海峽海峽西面干掉了西班牙三國的海軍聯(lián)合艦隊,
隨即又分兵迅速突襲了三國的諸多港口,幾戰(zhàn)下來幾乎廢掉了三國近七成的海軍力量。
然后將俘獲的四五百艘戰(zhàn)船、商船以及船上的火器等以七千五百萬兩白銀的價格賣給了西非的馬拉喀什王朝,并以此為基礎實施……”
噗……
咳……
咣當……
洪承疇話還未說完,魏陽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連穩(wěn)重的朱童蒙也是手一抖,將剛剛離開桌面的茶杯‘砸’了回去。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洪承疇,眼中滿是震驚、疑惑之色。
魏陽抹了一把嘴角的茶水,試探的問道:“大將軍,您剛剛說四五百艘戰(zhàn)船商船賣了七千五百萬兩白銀?”
“沒錯,數(shù)量和價格都沒有問題?!?/p>
洪承疇看著眾人疑惑的神色:“你們是不是想說不可能賣那么貴,西非的馬拉喀什王朝也沒有那么多銀子,他們是空手套白狼?”
“就是這么個意思!”
“馬拉喀什王朝的確沒有那么多銀子,空手套白狼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但他們可以拿東西抵押呀!”
洪承疇揚了揚手手上的詔書:“鄭芝龍以這七千五百萬兩白銀為基礎,對西班牙五國實施七心策略,所謂的七心……”
足足半炷香的時間,洪承疇將七心策略講了一遍,眾人聽得是目瞪口呆。
他們完全是沒有想到鄭芝龍膽子……魄力這么大,竟然玩了這么一手。
“干的漂亮呀,這么一搞,歐洲想不亂都不行!”
“嘖嘖,幾百艘破船竟然能起到這種作用,鄭芝龍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你還別說,馬拉喀什王朝的人也是個膽大的主兒,這種活兒都敢接!”
“這有啥不敢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干的好以后就是西非的王,失敗了也沒啥損失!”
“就是,反正死的是平民又不是高層,都這個樣子了再壞能壞到哪里去!”
“這事短則三五年,長則十余年,有這個時間他們擁有的海軍力量就能和美洲等地搞商貿(mào),最后無論成敗日子肯定都比現(xiàn)在好?!?/p>
“嘖嘖,前面還說三十五歲的正三品牛逼,竟然忘了還有一個三十歲的正二品的武將,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騷數(shù)百年呀!”
“不對,應該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還得是陛下的信任!”
“誰說不是呢,跟他們相比,我們都老了呀!”
“不能這么說,鄭芝龍能力的確很強,但我更看好堵胤錫,以大明如今的火器和軍事實力,開疆拓土簡單,但同化、治理、發(fā)展遠超前者數(shù)倍。”
“哎……哎……我們是武將,怎么還贊揚起文官來了呢……行吧,我承認,治世比安邦難!”
……
“所以說,歐洲內(nèi)亂是一定的,如此就能達到遲緩他們發(fā)展,為大明發(fā)展爭取大把的時間,
五六萬里外的海外戰(zhàn)略目標都完成了,我們新疆的目標還完不成,到時候丟臉了可不要說本將沒有提醒你們!”
“大將軍放心,絕對不會掉鏈子的!”
“嗯!”
洪承疇擺了擺手:“第二件事兒,關(guān)于戰(zhàn)功的事兒,三司兼任欽差的活兒,會在這里舉辦一個封賞大典,當然了只是封的環(huán)節(jié),畢竟這里也沒辦法和北京城那邊的條件。
撫恤、榮譽等等都會交由各州府縣送到家中,賞銀是送回家中還是存放在兵部,又或者領(lǐng)取大明匯票隨身攜帶,就看看將士們的想法,
各部按照布政司、州府分類統(tǒng)計好后遞交上來,和將士們解釋清楚,這里是草原諸部,都是以物換物,沒有那么多白銀,希望他們能理解。
當然了,他們非要現(xiàn)銀也可以,但得等一等,絕對不允許為了方便直接一刀切?!?/p>
“大將軍放心,大明匯票現(xiàn)在可比大額現(xiàn)銀方便多了,將士們也不傻!”
“那就行?!?/p>
洪承疇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了,今天先到這里,諸位都先去忙吧!”
眾將都領(lǐng)到了軍令后立刻散去,唯有朱童蒙留了下來。
快速的翻看了詔書后,疑惑道:“大將軍,這些背后的用意朝廷怎么就沒有明說呢?”
“這誰知道,或許是考教我們,也或許已經(jīng)告知三司官員了,又或者沒法明說怕傳出去被牧民爭論,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穩(wěn)定。”
“的確是!”
“行了,不想這么多,先忙手上的工作,海外都搞定了,我們也不能落后呀,這段時間我們得辛苦一些了?!?/p>
“明白!”
“哦,對了,你辛苦一下給傅宗龍寫封信,這邊的商議他得知道?!?/p>
“明白!”
兩人閑聊了幾句,然后各自離去。
整個伊犁河谷、北疆都在忙著放牧,南疆葉爾羌的百姓則是一片的忙碌。
十余天后,堵胤錫一行三百余人的官員和胥吏的隊伍以瓷器等商號的工匠及在騰驤左衛(wèi)百戶所的護送下順著開都河谷抵達了伊犁河谷東邊那拉提草原。
成群的牛羊、載歌載舞的牧民,如玉帶一般在翠綠草原蜿蜒穿行的河流,如畫卷一般在眾人眼前展開。
“嘖嘖,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百姓們不遠數(shù)千里都愿意來這里了,相對于關(guān)內(nèi)的滿眼黃土和時不時的沙塵暴,這里簡直畫卷一般,這清新的空氣都能多活三五年的。”
“百姓們只是沒讀書,又不是傻,經(jīng)過了中南半島的事兒,他們也知道其中的區(qū)別了?!?/p>
“他們看中的可不是這個,而是耕地、補貼等等,當下是要先活下去,然后才是考慮身體問題,最后才是能多活幾年,新疆的發(fā)展我們還得多努力呀!”
“堵大人說的不錯!”
……
一行人交流過后便朝著西征大軍駐地疾馳而去,轟鳴聲驚的遠處羊群轟然四散。
兩天后,新建的伊府衙在望,還有已經(jīng)集結(jié)起來的數(shù)萬西征大軍以及聽聞消息前來看熱鬧的周邊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