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
曹風一行人抵達了淮州城外十里處一個叫張家莊的小村子宿營。
大軍從帝京出發(fā)后。
幾乎是以一日五十里的速度開進。
大量的糧草輜重在民夫的押解下,已經(jīng)遠遠地落在了后邊。
鎮(zhèn)國公李信率領(lǐng)的大軍也下達了軍令。
大軍在淮州城外休整一日,等待后續(xù)輜重糧草的同時,讓疲憊的將士們也喘口氣。
曹風他們雖有二十多輛騾馬大車和二十多匹戰(zhàn)馬。
可大車拉的都是藥材、布匹、食鹽等緊俏的東西。
戰(zhàn)馬則是由李破甲帶著負責探路、警戒,大多數(shù)人還是徒步行進。
曹風剛從奴隸坊買回來的奴隸們身子還很弱,走了這么遠的路也有些吃不消。
趁著大軍在張家莊休整的時候。
曹風也抓緊時間休整,并且派出了喜順帶人進淮州城區(qū)采買一些瓜果時蔬和干糧,以補充消耗。
他們這大幾十號人和那么多騾馬戰(zhàn)馬,這每日消耗可不是小數(shù)目。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曹風現(xiàn)在有些后悔購買太多奴仆。
這出門在外,前呼后擁。
看起來威風八面。
可卻是要付出代價的。
以自已仁勇校尉那一點俸祿。
如若沒有額外的收入補充,用不了多久他們這幫人就都得喝西北風。
曹風已經(jīng)開始在琢磨。
自已去了遼州軍前效力的時候,得想辦法搞一點外快。
不然養(yǎng)活不了這么多人。
農(nóng)家小院的樹蔭下。
曹風躺在竹椅上,正悠哉游哉地曬著太陽,琢磨著搞錢的事兒。
小丫鬟香菱則是伺候在曹風的身旁,給曹風捶肩捏腿。
“踏踏!”
腳步聲響起。
曹風抬眼望去。
只見二隊管事李破甲進入農(nóng)家小院,大步朝著自已而來。
“小侯爺!”
“我有要事稟報。”
李破甲站定后,對曹風拱了拱手。
曹風抓了一把香菱那白嫩的小手說:“小香香,你去給李叔倒一杯茶過來?!?/p>
“是!”
香菱面色緋紅地起身離開了。
曹風指了指旁邊的竹椅。
“李叔,坐下說?!?/p>
李破甲彎腰落座。
他面色凝重地對曹風說:“小侯爺,我們駐地周圍發(fā)現(xiàn)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外面窺探?!?/p>
曹風聞言,當即重視了起來。
自已在帝京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
不說遠了。
最近就得罪了六皇子趙勇、忠勇侯世子葉永昌、鎮(zhèn)西侯世子呂健等人。
帝京是天子腳下,他們可能不敢對自已怎么樣。
可如今已經(jīng)到了淮州境內(nèi),遠離了帝京。
他們?nèi)羰窍雽ψ砸巡焕?,那自已就很危險。
自已身邊如今能打的就李破甲等二十名鎮(zhèn)北侯府的親軍護衛(wèi)。
余下的人那都是一些沒有什么戰(zhàn)力的女人和奴仆而已。
想到有人會對自已不利。
曹風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他曹風囂張跋扈不假,可也惜命。
曹風緊張兮兮地問:“能搞清楚他們的身份嗎?”
“他們可攜帶了兵刃?”
李破甲回答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沒有驚動他們?!?/p>
“我暗中觀察了一陣,這幾個人沒有攜帶兵刃?!?/p>
“可他們滿臉橫肉,渾身透著一股子殺氣,有些像山匪馬賊?!?/p>
李破甲是鎮(zhèn)北侯府的親軍護衛(wèi)。
他們這些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那是精銳中的精銳。
李破甲若是外放到軍中,至少都是一個營指揮的官兒。
曹風對李破甲是很信任的,這可是老爹調(diào)來保護自已的。
曹風問李破甲:“如若這些人對我們不利,你們能擋得住嗎?”
“如若來三五十人,我有把握將他們?nèi)苛粝拢 ?/p>
“若是超過百人,我們只能確保護著小侯爺您沖出去,其他的人則是顧不上了。”
李破甲看曹風的神情有些凝重。
他寬慰說:“小侯爺,此地距離淮州城僅僅十里地。”
“況且?guī)桌锿膺€有好幾支神武軍的兵馬的臨時營地!”
“我覺得他們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對咱們不利。”
“若是他們真的膽大包天,欲要對小侯爺您不利,我們?nèi)缃裼辛朔婪?,他們也不會輕易得逞的。”
李破甲的話雖這么說,可曹風的心里還是不托底,神情有些猶豫。
這兒已經(jīng)被盯上了。
要不換個地方宿營?
靠近淮州城一些?
李破甲或許是看穿了曹風這位小侯爺?shù)男⌒乃肌?/p>
他對曹風說:“小侯爺,只有只有千日當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p>
“現(xiàn)在有人盯上了咱們,咱們必須要想辦法將幕后之人揪出來,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如若不然,咱們?nèi)辗酪狗?,接下來都睡不踏實?!?/p>
曹風看向了李破甲。
“李叔,你的意思是?”
李破甲說:“我們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該干嘛干嘛。”
“我暗中派人盯著他們,看他們意欲何為。”
“小侯爺你放心,縱使他們想要對您不利,我也能護你周全!”
曹風想了想后,覺得李破甲說的有道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現(xiàn)在他搞不清楚盯上自已的這些人是哪一方勢力,具體想做什么。
自已現(xiàn)在轉(zhuǎn)移宿營地,反而是會驚了對方。
若搞不清楚幕后主使,那他們這一行人始終會提心吊膽,睡不安穩(wěn)。
曹風決定冒一次險。
“李叔,那這事兒就拜托你了?!?/p>
“咱們外松內(nèi)緊,同時派人盯著他們,有什么異常動靜,立即作出應(yīng)對?!?/p>
“是!”
李破甲領(lǐng)命后,當即出去布置了。
李破甲走后,曹風又將香菱、秦玉泉兩人召到了跟前。
“現(xiàn)在有鬼鬼祟祟的人盯上我們了,不知道這些人是做什么的。”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要做好應(yīng)對任何情況的準備!”
曹風的話讓香菱和秦玉泉也都緊張了起來。
“秦玉泉,你將咱們第三輛騾馬大車上的水火棍都發(fā)下去。”
“如若有賊人來襲,咱們手里至少有趁手的家伙!”
大乾對兵刃管制的還是挺嚴格的。
捕頭捕快、軍隊才能擁有制式兵刃,余下的能擁有兵刃的人屈指可數(shù)。
豪門貴胄的親軍護衛(wèi)的兵刃要衙門里登記造冊,更是打了烙印標記。
鏢局也能擁有兵刃,同樣也打了烙印標記,在衙門里備案。
李破甲等人如今就是以新成立的鎮(zhèn)北鏢局內(nèi)鏢師的身份護衛(wèi)曹風左右。
曹風原本是想讓自已手底下的三十多名青壯奴仆也弄一個鏢師的身份。
可惜他們是奴籍,沒資格成為一名鏢師。
曹風想要解除他們的奴籍,又擔心他們跑了,自已的銀子打水漂。
最終只能作罷。
好在他們這一次是隨大軍一起行動,一般沒有人敢在大軍的眼皮子底下對他不利。
曹風僅僅買了一批水火棍以備不時之需。
可誰知道這才出了帝京僅僅八天的時間。
就有人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