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風給眾人開完會后,就入城去陪鎮(zhèn)西伯袁浩吃酒了。
張虎臣大步追上了秦川。
他們兩人一個虎威營出身,一個忠勇營出身。
又都同時被曹風這位小侯爺提上來擔任代指揮使。
在遼州一戰(zhàn)廝殺一場,現(xiàn)在又同時正式升官。
他們兩人并肩作戰(zhàn),歷經(jīng)生死,如今的關(guān)系已是情同手足,無話不談。
“老秦,你說咱們小侯爺啥意思???”
秦川看了一眼張虎臣,問:“什么啥意思?”
“哎呀,就是各部兵馬打亂重新整編的事兒。”
張虎臣有些疑惑地對秦川道:“這好端端的,整編干啥呀?”
張虎臣如今正式升任成為遼西軍新成立的陷陣營指揮使。
在他看來。
這可是一個肥缺。
他只需要帶一些信得過,又熟悉的親信過去。
到時候再招募一些新兵,那他就能有力掌控這一營兵馬。
只要好好操練一番,再打幾仗,那這一營兵馬就能變成自已的本錢。
他可不想像現(xiàn)在在忠勇營這般,處處受到掣肘。
畢竟忠勇營中和他資歷差不多的人不少。
他只是運氣好,才被提拔上來的而已。
如今要去新的陷陣營了。
小侯爺卻要從另外幾個營抽調(diào)一些自已不熟悉的老兵骨干進去,搞什么整編。
他覺得手底下的老資歷多了,還不熟悉,會對他形成掣肘。
他心里其實有些不樂意。
“小侯爺不是說了嗎?”
秦川白了一眼張虎臣:“為了讓各營以老帶新,都盡快形成戰(zhàn)力,所以才要整編。”
張虎臣嘟囔說:“我打算從忠勇營帶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去陷陣營。”
“這從別的營抽調(diào)人過去,我人都不認識,到時候萬一他們不聽使喚怎么辦?”
“萬一他們要是再不服我,處處和我唱反調(diào),那不是給我添麻煩嘛?!?/p>
看張虎臣是這個想法。
秦川環(huán)顧四周,拉著張虎臣朝自已營房走去。
“走,走?!?/p>
“這外面怪冷的,到我的營房內(nèi)咱們坐下慢慢聊?!?/p>
秦川將張虎臣這個并肩作戰(zhàn)的弟兄拉到了自已的營房坐下,又給他倒了一碗水。
“我說老張??!”
“方才人多,有些話我不方便說?!?/p>
秦川彎腰落座,扒拉了一下柴火,讓柴火燒得更旺一些。
“咱們小侯爺將各營兵馬打亂重新整編,這么明顯的用意你都看不出來嗎?”
張虎臣依然滿頭霧水。
“啥用意?”
秦川看了一眼張虎臣,主動解釋說:“咱們有過命的交情,我才給你講?!?/p>
“這若是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給自已惹麻煩呢。”
“哎呀!”
“老秦,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p>
“你也知曉,我這人性子直,素來不喜拐彎抹角?!?/p>
張虎臣催促說:“你快說說,小侯爺啥用意?”
秦川笑了笑,解釋說:“咱們小侯爺是怕咱們擁兵自重,失去掌控?!?/p>
張虎臣一怔,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些。
“你想啊。”
“小侯爺提拔舉薦咱們上來,讓咱們幫忙帶兵,以擴充自已的勢力?!?/p>
“咱們?nèi)缃竦故巧蟻砹?,已?jīng)成為指揮使?!?/p>
“咱們不比以前當大頭兵的時候了?!?/p>
“如今我等麾下亦有眾多兄弟,且在軍中已樹威望?!?/p>
“這萬一哪天不聽小侯爺?shù)脑挘切『顮斬M不是白忙活了?”
張虎臣道:“小侯爺對咱們有大恩,我肯定會聽小侯爺?shù)脑挼??!?/p>
秦川笑了笑。
“咱們肯定是始終追隨小侯爺?shù)?,可難保別的人不會有其他小心思?!?/p>
“這有的人有了兵,有了權(quán),覺得自已翅膀硬了,搞不好就會陽奉陰違,不聽使喚了?!?/p>
秦川對張虎臣道:“所以有些事兒,不得不防?!?/p>
“小侯爺如今將各營打亂,重新進行整編一番?!?/p>
“除了方便安插一些信得過的人去重要的位子,以便于掌控軍隊外?!?/p>
“還有就是防止咱們這些指揮使擁兵自重,不聽使喚?!?/p>
秦川解釋說:“現(xiàn)在各營打亂重新整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p>
“哪怕咱們身為指揮使,想要陽奉陰違,也絕非易事?!?/p>
張虎臣點了點頭,覺得是這么一個道理。
“我覺得小侯爺這么做挺好的?!?/p>
秦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對張虎臣道:“這說明小侯爺是有手段的人?!?/p>
“他若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以后兵馬越多,就越容易出亂子?!?/p>
“畢竟并非人人都能如我等般,對小侯爺忠心耿耿,誓死相隨?!?/p>
張虎臣松了一口氣,他拍了拍胸脯說:“我還以為小侯爺不信任咱們了呢?!?/p>
“沒有的事兒?!?/p>
秦川對張虎臣道:“小侯爺若不信任咱們,也不會舉薦咱們擔任指揮使。”
“我們是小侯爺舉薦提攜起來的,與小侯爺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p>
“只要咱們自已沒有歪心思,行得端坐得直,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p>
他提醒張虎臣說:“這各營兵馬打亂了有打亂了的好處。”
“短期內(nèi),或許會使忠勇營、虎威營、山字營的戰(zhàn)力有所下降?!?/p>
“可只要磨合一段時間,以老帶新,各營戰(zhàn)力很快就能提上來?!?/p>
“從長遠看,對我們遼西軍那是大有好處的?!?/p>
“咱們身為指揮使,在這個時候,可要堅定地站在小侯爺一邊?!?/p>
“需全力襄助小侯爺,對諸營兵馬進行徹底重整?!?/p>
秦川頓了頓說:“唯我等指揮使鼎力支持小侯爺?!?/p>
“那下邊的人縱使反對,也掀不起什么風浪?!?/p>
“可我們?nèi)羰菓B(tài)度不夠鮮明,模棱兩可,那就會影響整編,會誤了小侯爺?shù)拇笫隆!?/p>
“那就是自毀前途。”
秦川的一番提醒,讓張虎臣也猛然警醒。
他先前對這一次的整編還有一些不情愿。
他只是想帶一些親信去陷陣營。
而不想要其他各營抽調(diào)去擺老資格,擔心受到掣肘,不好使喚。
現(xiàn)在秦川這么一說,他頓時覺得自已目光太短淺了。
自已只是為了一已私利,卻沒有顧全大局。
甚至懷疑小侯爺不信任自已了,著實是不應該。
“老秦,你掏心掏肺地給我說這么多,這一份恩情,我張虎臣記心里了?!?/p>
“以后有啥事兒盡管招呼,我張虎臣定義不容辭?!?/p>
秦川笑著擺了擺手。
“老張,你我兄弟,何須如此見外。”
他對張虎臣道:“咱們弟兄今天能當指揮使,那都是小侯爺?shù)亩髑?。?/p>
“說句不好聽的?!?/p>
“沒有小侯爺?shù)奶釘y,就沒有咱們今日的富貴?!?/p>
“以后無論小侯爺說什么,咱們聽小侯爺?shù)脑?,準沒錯兒?!?/p>
“只要咱們死心塌地跟著小侯爺,他絕不會虧待咱們?!?/p>
“這指揮使的位子,可是小侯爺賞的?!?/p>
“他能給咱們這個位子,自然也能隨時撤了咱們?!?/p>
“要想坐穩(wěn)這指揮使的位子,就得緊緊抱住小侯爺?shù)拇笸?,唯他馬首是瞻,不要妄想為了一已私利,搞自已的小圈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