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城城門緩緩開啟。
宇文部族長宇文耀大手一揮。
集結(jié)在長街上的胡人騎兵們紛紛催動戰(zhàn)馬,朝著城外涌去。
此刻天色微亮,遼西軍的營地一片安靜,仿佛還在沉睡中。
胡人騎兵和奴隸仆從軍出城后,甚至沒有整隊,徑直朝著遼西軍營地撲去。
遼西軍兵營距離蒼狼城并不遠。
胡人策馬疾馳,大地轟隆震顫。
“胡狗出城啦!”
“胡狗殺來啦!”
游曳在蒼狼城外的遼西軍游騎斥候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出城來襲的胡人。
他們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兵營的方向狂奔報信。
“鐺鐺鐺!”
“鐺鐺鐺!”
遼西軍兵營哨塔上的哨兵也發(fā)現(xiàn)了大批撲來的胡人,及時地發(fā)出了預警。
遼西軍的營地內(nèi),當值的呼延騰聽到預警后,當即鉆出了帳篷。
在呼延騰鉆出帳篷的同時。
周圍的帳篷內(nèi)也都鉆出了不少全身披掛的驍騎營將士,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胡人裝束。
他們數(shù)百人作為輪值戒備的兵馬。
他們?nèi)瞬恍都?,馬不卸鞍,一直保持著戰(zhàn)斗狀態(tài)。
“宇文部胡人出城,朝著我們兵營殺來了!”
“約有一千余人!”
一名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大聲向呼延騰稟報。
呼延騰得知龜縮在蒼狼城內(nèi)的呼延部竟然殺出。
他非但沒有任何的懼色,反而是眸子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立即向小侯爺稟報敵情!”
呼延騰翻身上馬,大手一揮:“你們隨我來!”
呼延騰率領的數(shù)百名當值的騎兵朝著前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遼西軍的兵營中,胡人來襲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
可是遼西軍的將士并沒有任何的驚慌。
他們可是大乾正規(guī)軍。
他們安營扎寨、遇敵襲擊等都有章可循,可不會亂作一團。
這縱使遇到敵人的襲擊,也有警戒輪值的兵馬負責驅(qū)逐抵抗。
若是來襲的敵人太多。
警戒輪值的兵馬抵擋不住,將領才會下令某部兵馬增援。
總而言之。
在遇到敵人襲營的時候,除了警戒輪值的兵馬外,余下的兵馬該干啥干啥。
許多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兵得知敵人來襲的消息后,甚至翻身繼續(xù)呼呼大睡。
反正各隊安營扎寨彼此都有壕溝,胸墻阻隔。
哪怕是前營被敵人攻破。
敵人一時半會也殺不到他們跟前。
他們臨時披甲也還來得及。
這就確保了遇到敵人攻擊的時候,沒有上陣的兵馬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體力。
遼西軍的大營井然有序,并沒有因為胡人大舉出動而驚慌。
呼延騰率領的輪值兵馬迅速抵達了第一線。
“嗖嗖嗖!”
“嗖嗖嗖!”
片刻后,大隊的胡人騎兵就已經(jīng)沖到了他們營地外。
那些胡人策馬如飛,箭矢如同烏云壓境,鋪天蓋地般向遼西軍的營地傾瀉而去。
“噗噗!”
“噗噗!”
箭矢呼嘯,不斷扎人胸墻,激起一陣陣泥土的塵霧,簌簌而下。
呼延騰等人躲避在胸墻后邊,望著外邊那策馬奔射的胡人騎兵,鎮(zhèn)定自若。
他們的營地外可是挖掘了壕溝,陷馬坑的。
敵人縱使沖破了這些障礙,還有半人高的胸墻等著他們呢。
遼西軍成立時間雖短,可戰(zhàn)斗力并不弱。
他們的底子卻是大乾遼州邊軍的底子。
驍騎營的將領李破甲等人又出身大乾邊軍并州軍。
領兵將領久經(jīng)戰(zhàn)陣,頗有經(jīng)驗。
底下的將士也都經(jīng)過嚴格操練,訓練有素。
現(xiàn)在面對胡人的突然襲擊。
除了個別新編入的馬賊有些慌亂外,大多數(shù)將士都保持著鎮(zhèn)定。
“殺??!”
胡人在進行了幾輪箭矢拋射壓制后。
三百多名奴隸仆從軍被驅(qū)趕著第一波沖向了遼西軍營地。
他們清一色的都是被胡人擄掠的大乾邊民。
每一次打仗的時候,他們都是沖鋒在前邊的炮灰和消耗品。
他們最主要的任務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消耗敵人的體力。
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們將要負責用自已的血肉之軀,沖開遼西軍營地的防線。
奴隸仆從軍一個個策馬沖鋒。
可是當他們沖到遼西軍營地外不遠處的地方。
他們突然扔掉了手里的兵刃,翻身下馬,大步朝著遼西軍營地奔去。
“別放箭,別放箭!”
“我們是大乾人!”
“我們不愿意給胡人賣命!”
“我們愿意歸降!”
“我們是被迫的,我們兵器已經(jīng)扔掉了,別放箭.......”
這些奴隸仆從軍扔掉了兵刃馬匹,呼喊著奔向了遼西軍營地。
胡人氣勢洶洶地出城進攻。
現(xiàn)在他們打頭陣的三百余名奴隸仆從軍竟然臨陣倒戈。
這不僅僅讓族長宇文耀滿臉的驚愕。
就連遼西軍輪值將領呼延騰也愣住了。
戰(zhàn)場上的這個突發(fā)情況,讓雙方都很發(fā)懵。
那些張弓搭箭的遼西驍騎營將士得知對方是大乾邊民后,他們放下了長弓,露出了同情。
“呼延大人!”
“他們是我們大乾邊民!”
“快放他們進來吧!”
有遼西軍的軍士放下了弓箭,請求呼延騰接受這些奴隸仆從軍的歸降。
可是呼延騰目光中的猶豫很快就變成了凌厲的殺氣。
“張弓搭箭!”
“他們膽敢靠近,立即射殺!”
面對呼延騰的命令,一眾遼西軍的將士露出不解色。
人家已經(jīng)臨陣倒戈,為何不接受?
“誰知道他們是詐降還是真的歸降!”
呼延騰大聲吼道:“準備接戰(zhàn)!”
一眾遼西軍將士聞言,這才再次舉起了長弓,重弩也對準了對方。
“想投降可以!”
呼延騰對那些奴隸仆從軍大聲喊道:“抄起你們的兵刃,掉頭殺向胡人!”
“不許再靠近我們的兵營,否則格殺勿論!”
面對呼延騰的大喊,三百多名奴隸仆從軍還是一個勁地往前營地這邊來。
他們的身后是上千兇狠的胡人。
他們臨陣倒戈,現(xiàn)在若是掉頭回去,必死無疑。
盡管呼延騰大聲警告,但這些奴隸仍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進遼西軍的營地,尋求遼西軍的庇護。
看到奴隸仆從軍沒有聽自已的勸告,抄起兵刃掉頭去沖擊胡人。
反而是一個個跌跌撞撞朝著他們營地撲來,呼延騰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狠厲色。
“撲通!”
“??!”
奴隸仆從軍踩上了挖掘的陷坑,不少奴隸仆從軍踩了上去。
一根根木刺穿透了他們的身軀,他們發(fā)出了痛苦的慘叫。
“放箭!”
呼延騰見狀,冷厲的聲音響起。
有遼西軍將士不忍:“呼延大人,他們是我們大乾人......”
呼延騰瞪著眼珠子吼道:“他們?yōu)楹粞硬啃Я?,他們就是敵人!?/p>
“放箭!”
在呼延騰的吼聲中。
不少遼西軍的將士閉上了雙眼,松開了弓弦。
“嗖嗖嗖!”
“咻咻咻!”
弓弩齊發(fā),雨點般的箭矢朝著那些赤手空拳跑過來的奴隸仆從軍。
強勁的箭矢輕而易舉地就穿透了他們的身軀,將他們一個個釘死在地上。
眨眼間。
三百多奴隸仆從軍就七倒八歪地倒下了一片。
余下的奴仆仆從軍也嚇得有人趴在地上,也有人破口大罵的同時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