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
大邑縣城。
新晉升的禁衛(wèi)軍副將鄭威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憤怒。
他的傷還沒好,這一次沒有去定州城參加他們禁衛(wèi)軍的慶功宴。
況且如今他還有一項更重要的差事在身上。
他將要負責對戰(zhàn)場上被胡人擊敗的各軍殘部進行整編。
這事兒干好了,同樣是大功一件。
大晚上的突然被叫醒。
謝慶派人來說,有人冒充禁衛(wèi)軍的人將遼西軍的一眾案犯給帶走了。
這可將他氣得不輕!
這些遼西軍可是他們這兩日要拉出去斬首,殺雞儆猴,震懾各軍殘部的。
遼西軍的人跑了,那他們拿什么殺雞儆猴!
“謝慶是干什么吃的!”
“是不是咱們禁衛(wèi)軍的人,他認不出來嗎??”
面對謝慶派來的軍官,副將鄭威怒火中燒。
“這點事兒都辦不好,要他有什么用!”
“廢物!”
鄭威怒罵道:“這一次遼西軍的人要是跑掉了,老子絕對饒不了他!”
看副將鄭威發(fā)火。
報信的禁衛(wèi)軍軍官額頭直冒汗。
“副將大人您息怒。”
他小心翼翼地解釋道:“謝指揮使已經(jīng)帶人去追了。”
“而且他已經(jīng)只會周邊幾個兵營的人一起協(xié)助追捕。”
“那些營救遼西軍的人沒有馬,他們應該跑不遠。”
“哼!”
鄭威冷哼了一聲,表達自已的不滿。
“你立即回去告訴謝慶,人要是追不回來,他自已抹脖子謝罪吧!”
鄭威說完后,他又無奈地擺了擺手。
“算了,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現(xiàn)在一點都指望不了你們!”
這一次皇上要擴充禁衛(wèi)軍,裁撤各路被打殘擊潰的兵馬。
現(xiàn)在各路兵馬意見不小。
這幾日派去整編各路兵馬的禁衛(wèi)軍軍官受到了很大的阻力。
他準備這兩日就將遼西軍斬了,震懾一番不聽話的各路兵馬殘部。
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些遼西軍竟然被人救走了。
這要是真的被救走了。
這不僅僅無法震懾各軍殘部。
他們禁衛(wèi)軍還會淪為笑柄,說他們禁衛(wèi)軍無能,看人都看不??!
再說了!
大軍凱旋后,他可是要受封國公的人!
他現(xiàn)在全權負責此事。
他容不得自已手底下發(fā)生這樣影響自已形象的事兒。
“給我準備馬車!”
“城內(nèi)再調(diào)一營騎兵一起出動!”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些遼西軍跑了!”
“那些營救的人也要抓?。 ?/p>
鄭威殺氣騰騰地說:“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營救朝廷重犯!”
在鄭威看來。
那些與自已爭奪軍功的遼西軍,那是必須要處死的。
殺人滅口。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遼西軍的人若是活著,說不定某天就會翻案,那自已到手的功勞就沒了。
自已的權勢也就沒了。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可現(xiàn)在有人要營救遼西軍的人。
這是對他的嚴重挑釁!
他懷疑此事是并州軍干的!
若真的如此。
這一次他要連同并州軍連根拔起!
曹震這個鎮(zhèn)北侯都死了!
曹家就剩下的人不足為慮。
他倒要看看曹家拿什么和他斗!
鄭威點齊了一營禁衛(wèi)軍騎兵后,氣勢沖沖地開出了大邑縣城。
這一營騎兵是剛組建不久的,戰(zhàn)馬都是從俘虜?shù)暮耸掷锾暨x的。
現(xiàn)在這些騎兵雖很多人連馬都不怎么騎得穩(wěn)。
可鄭威對這一支騎兵還是寄予厚望的。
特別是在與胡人的戰(zhàn)事中。
他見識到了騎兵的強大戰(zhàn)力。
他現(xiàn)在也要想打造一支聽命于自已的騎兵,為自已沖鋒陷陣,斬獲更多的功勞。
鄭威出城沒多久。
遠處就有人策馬飛奔而來。
他徑直地奔到了鄭威的馬車前。
“副將大人!”
“大事不好了!”
“遼西軍,遼西軍殺回來了!”
那報信的信使是謝慶的兵營遭遇遼西軍攻擊的時候派出來的。
現(xiàn)在信使見到了鄭威,忙將情況向鄭威進行了稟報。
“什么遼西軍殺回來了?”
“慢慢說!”
信使的話讓鄭威滿頭霧水。
遼西軍不是跑了嗎?
殺回來是什么意思?
信使喘著粗氣道:“副將大人!”
“曹風率領的遼西軍從草原上殺回來了!”
“他手底下都是兇悍的胡人!”
“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胡人,至少上萬人!”
信使的話讓鄭威滿臉錯愕。
曹風殺進了草原,將草原上攪的天翻地覆。
在鄭威等人看來。
曹風能取得如此大的戰(zhàn)果,那他自已損失肯定也不小。
因此他們在準備收拾遼西軍的時候,壓根就沒將曹風考慮在內(nèi)。
曹風縱使從草原上帶兵回來了,他還能剩下幾個人?
到時候他縱使有什么不滿,那也只能憋著!
可現(xiàn)在曹風不僅僅回來了,手底下還有上萬騎兵。
這讓鄭威都震驚到了。
“看清楚了嗎?”
鄭威追問:“曹風手底下有這么多人?”
這信使繼續(xù)道:“副將大人,曹風手底下的騎兵只多不少!”
“我家指揮使帶人正在追擊逃跑的遼西軍逃犯,本來都已經(jīng)追上了?!?/p>
“可誰知道曹風率領的遼西軍騎兵突然殺到?!?/p>
“我們幾千人一個照面就被打垮了!”
“現(xiàn)在這些遼西軍正在圍攻我們的兵營,我家指揮使請副將大人速速發(fā)兵救援!”
鄭威吃了一驚。
這曹風一個照面就打垮了幾千禁衛(wèi)軍。
那這信使說對方至少上萬騎兵,那肯定差不了多少。
曹風去草原打了一圈,怎么非但沒有損兵折將,還有這么多兵馬??
鄭威現(xiàn)在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他現(xiàn)在更擔心的是自已的安危。
他可是很清楚。
他將遼西軍可是徹底得罪死。
他不僅僅搶奪了遼西軍的功勞,更是弄死了不少遼西軍的兵將。
以曹家一向護短的作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特別是曹風可是有曹瘋子的名聲在外。
他在遼西打得胡人跪地求饒,他可是知道的。
自已哪怕是有皇上和貴妃娘娘罩著,這曹瘋子搞不好也敢弄他。
大邑縣周邊駐防的軍隊實際上不少。
可很多都是剛整編的原各軍殘部。
這些人本就不愿意整編。
要他們?nèi)ズ筒茱L打,搞不好他們會臨陣倒戈。
至于禁衛(wèi)軍。
那就更別指望了。
現(xiàn)在的禁衛(wèi)軍可與先前的八千禁衛(wèi)軍不可同日而語,戰(zhàn)力差的遠。
這真的和曹風手底下的人打起來,搞不好一觸即潰。
他已經(jīng)做好準備跑路逃命了。
當然。
逃跑前還是要給曹風下一個套。
讓各部兵馬攻擊曹風。
到時候曹風一怒之下肯定反擊。
屆時就能坐實了曹風造反的罪名,讓曹風死無葬身之地,抄家滅族!
“立即派斥候去刺探敵情!”
“一定要搞清楚曹風到底有多少兵馬!”
鄭威忙喚來了一名親信,要他馬上派人去搞清楚曹風的兵力情況。
“傳令下去!”
“曹風造反了!”
“要大邑縣周邊各兵營的兵馬立即出動,圍剿曹風!”
鄭威的話讓手底下的幾名親信將領都面露詫異色。
現(xiàn)在情況都還沒搞清楚呢。
這直接就給曹風安了一個造反的罪名,他們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人家怎么說也是孤軍深入金帳汗國,立下大功的人。
“副將大人!”
“這曹風是有大功的人?!?/p>
“現(xiàn)在情況不明,貿(mào)然調(diào)兵圍剿,是不是有些欠妥?”
鄭威瞪了一眼這說話的將領。
“曹風手底下的兵馬攻擊我禁衛(wèi)軍,這不是造反是什么?”
“可,可這都是信使的一面之詞.......”
鄭威擺了擺手,不愿意繼續(xù)在此事上糾纏。
“我說他造反他就是造反!”
“曹風此人居功自傲,御下不嚴,現(xiàn)在一上來就攻擊我禁衛(wèi)軍,反了他了!”
鄭威殺氣騰騰地說:“馬上調(diào)兵圍剿,不得有誤!”
“遵令!”
鄭威執(zhí)意要給曹風安一個造反的罪名,要調(diào)兵圍剿。
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說什么。
誰讓鄭威紅得發(fā)紫呢。
如今他以副將的身份,管著大邑縣這邊各軍的裁撤整編。
他的軍令,沒有人膽敢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