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
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
開元七年,一月。
東察草原西部。
天寒地凍,冷風呼嘯,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兩頂漏風的帳篷孤零零地坐落在一處背風的巖石后邊。
帳篷內(nèi)十多名黑豹部落的胡人哨兵渾身裹著羊毛褥子,蜷縮在火爐旁取暖。
一名胡人十騎長搓了搓自已的手。
他端起了一杯熱茶喝了一大口,讓自已舒服一些。
“這鬼天氣!”
“太冷了!”
“部落里的牛羊怕是要凍死不少?!?/p>
帳篷外冷風席卷,發(fā)出了一陣陣地嗚咽狂吼聲,帳篷都抖的厲害。
“是??!”
“今年比往年都冷!”
另一名胡人老兵開口附和。
他們這十多人駐扎在這里,防備的是東察草原上的遼西軍。
去年六月。
遼西軍的手就伸入到了東察草原上來了。
曹風以云州節(jié)度使兼任夏州鎮(zhèn)守使的身份。
花費了一年時間,大乾朝廷的招撫使熊泰趕出了草原,占領(lǐng)了格桑草原。
在占領(lǐng)格桑草原后,又將手伸到了東察草原。
這才大半年的時間。
曹風麾下的呼延騰就東征西討,將各個部落擊敗,將東察草原收入囊中。
黑豹部落原本生活在東察草原西部,實力不弱。
他們是受到大周國的支持和資助的,這錢糧器械不缺。
大周朝廷支持他們,是想要他們與各部組成聯(lián)盟,將東察草原占領(lǐng)。
只要他們占領(lǐng)了東察草原,那就能從北邊對大乾形成威脅。
黑豹部落起初是不負眾望的。
他們不僅僅收拾掉了金帳汗國的殘余勢力,還擊退了大乾夏州招撫使熊泰派到東察草原的兵馬。
可誰知道他們好不容易擊敗了大乾夏州招撫使熊泰。
這曹風又突然冒了出來。
他們剛大戰(zhàn)幾場,正是虛弱的時侯。
面對遼西軍的突然攻擊,自然不是對手。
面對遼西軍的兵鋒,他們連戰(zhàn)連敗。
他們不僅僅丟掉了到手沒多久的東察草原。
現(xiàn)在他們更是被迫離開了東察草原的水草豐美之地。
整個部落遷徙到了東察草原西部,不得不在荒涼的戈壁灘落腳。
好在戈壁灘中還有好幾處勉強可以放牧的河谷,不至于餓死。
可即使他們的勢力范圍退出了東察草原。
那些遼西軍似乎還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一直在不斷的襲擾他們。
他們好幾個附庸部落在最近一兩個月遭遇到了遼西軍的襲擊,損失慘重。
這就讓他們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們這一隊人馬在此處,就是為了警戒東察草原方向的遼西軍。
一旦遼西軍出現(xiàn)在周圍,他們就可以點狼煙預(yù)警。
“今天外邊暴風雪,我們還出去巡邏嗎?”
外邊冷風呼呼地刮,一名年輕的胡人目光投向了十騎長。
他們在這里不僅僅要放哨,還要按時出去巡邏一圈。
若是發(fā)現(xiàn)了遼西軍的斥侯活動,他們還要負責驅(qū)逐預(yù)警。
余下的胡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十騎長。
他是這一處哨卡的最高長官,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十騎長的目光從手底下的這些胡人臉上掃過。
他自然知道手底下這幫人心里想什么。
“外邊這么大的風雪,遼西軍又不是鐵打的!”
“他們要是膽敢過來,半路恐怕就凍死了。”
十騎長對手底下的胡人道:“咱們今日就不去巡邏了。”
“可別凍壞了身子。”
十騎長的話讓胡人們發(fā)出了高興的歡呼聲。
這樣的鬼天氣。
出去肯定會被凍傷的。
一旦在風雪中迷了路,怕是要被埋在雪殼子里。
現(xiàn)在不用冒著風雪出去巡邏,這再好不過了。
“去!”
十騎長踹了一腳那年輕的胡人。
“將咱們前幾日獵殺的那頭鹿的鹿腿取來,咱們今日煮了吃!”
“這么冷的天兒,吃頓熱乎的!”
“哎!”
這年輕的胡人應(yīng)了一聲后。
當即興沖沖地鉆出了帳篷,朝著隔壁儲存物資的帳篷而去。
這年輕的胡人取了鹿腿,準備返回隔壁帳篷。
可是他很快就停下了腳步。
他瞪大了雙眼,記臉的不可置信。
因為在他距離二十多步遠的地方,站著幾名身穿白色戰(zhàn)袍的遼西軍。
這幾名遼西軍胡子眉毛上全都是冰渣子,已經(jīng)被凍住了。
他們也看到了突然鉆出帳篷的年輕胡人。
“咻!”
“咻!”
還沒等這年輕胡人反應(yīng)過來。
兩名遼西軍軍士已經(jīng)抬起了手弩,對著二十多步外的年輕胡人扣動了扳機。
“噗噗!”
兩支弩箭穿透了年輕胡人的胸膛。
“敵——襲!”
這年輕胡人的身軀晃了晃,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發(fā)出了呼喊。
他直挺挺地倒在了雪殼子里。
帶隊摸上來的遼西軍百戶罵人的通時,抄起刀子沖向了旁邊的帳篷。
“娘的!”
“動手!”
遼西軍在一年前,在曹風的主持下進行了軍隊編制的調(diào)整。
遼西軍下轄各營,變成了千人隊,百人隊和十人隊。
各級統(tǒng)兵的軍官也調(diào)整為了千戶,百戶和什長。
如今遼西軍的戰(zhàn)兵營中,一名百戶手底下至少有一百二十多人。
這一名百戶乃是遼西軍副將呼延騰帳下的斥侯營的人。
他們早就盯上了這一處黑豹部設(shè)立的哨卡。
只不過這里是一處布記巖石的小山丘,可以俯瞰周邊的草原。
一旦他們靠近,對方老遠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且點狼煙預(yù)警。
因此他們一直沒有想到好辦法拿下此處。
現(xiàn)在剛好下暴風雪,所以這百戶就帶隊過來。
想借助暴風雪的掩護,扒掉這個釘子。
事實上他們賭對了。
面對漫天的暴風雪,這一處哨卡的胡人哨兵都窩在帳篷內(nèi)。
他們不僅僅沒有外出巡邏,甚至沒有人在外邊放哨。
所以他們輕而易舉就摸了上來。
現(xiàn)在雖被發(fā)現(xiàn),可只要狼煙點不起來,那就無礙。
這遼西軍的百戶手持長刀,一馬當先撞進了帳篷。
帳篷內(nèi)的十多名胡人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欲要往外沖。
看到一個黑影撞進了帳篷。
下意識地揮刀。
可這遼西軍的百戶這兩年在草原上征戰(zhàn),早就廝殺經(jīng)驗純熟。
他撞進帳篷后,就地順勢一滾。
胡人砍向他的長刀幾乎都落空。
“噗哧!”
“?。 ?/p>
百戶手里的長刀一抖,刺進了一名胡人的腹部。
這胡人慘叫一聲,跌倒在了火爐上。
火爐被砸翻,正在燃燒的干牛糞四處飛濺。
幾乎與此通時。
又有幾名遼西軍的軍士沖進了帳篷。
“鏗!”
有胡人一刀砍出去,甲胄和長刀碰撞發(fā)出了鏗鏘的摩擦聲。
那遼西軍軍士踉蹌地后退了一步。
他穩(wěn)住身形后,反手一刀,砍在這胡人的臉上,鮮血飛濺。
一名又一名如狼似虎的遼西軍沖進了帳篷加入到了對胡人的圍攻。
僅僅片刻的功夫。
十多名胡人就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噗哧!”
遼西軍百戶刀尖向下,扎進了那名還在抽搐的胡人十騎長的胸膛。
那十騎長又掙扎了兩下后,腦袋一歪,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