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的防線搖搖欲墜。
哪怕有三千禁衛(wèi)軍緊急馳援而來,依然被遼西軍沖得站不住腳。
“快!”
“將咱們遼西軍的戰(zhàn)旗插到城樓上去!”
遼西軍的左都指揮使李破甲提著刀子在前邊沖殺,大聲提醒身后的掌旗官。
堆積的宛如小山一般的尸體讓掌旗官幾乎難以落腳。
他高舉著遼西軍的戰(zhàn)旗,踉踉蹌蹌地跟在李破甲的身后,沖到了東門城樓處。
有青州軍的軍士挺著長矛朝著李破甲捅刺而來。
李破甲一側(cè)身,躲過了那一桿長矛的捅刺。
他順手一拽,那青州軍就被拽到了他跟前。
“噗哧!”
李破甲手里的長刀行云流水般捅進了對方的喉嚨,血如泉涌。
他松開手。
那青州軍軍士當場順著臺階滾落了下去,鮮血染紅了臺階。
臺階上的其他青州軍看到李破甲如此勇猛。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大群如狼似虎的遼西軍。
他們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后,紛紛轉(zhuǎn)頭朝著另一頭潰逃了。
“咔嚓!”
李破甲沒有理會那些潰逃的青州軍。
他縱身沖至飄揚的青州軍大旗下,掄刀便將其斬斷。
青州軍的大旗轟然倒下。
“將我們的大旗豎起來!”
李破甲轉(zhuǎn)頭喊了一嗓子。
掌旗官忙上前,將他們的戰(zhàn)旗給立了起來。
“吼!”
“吼!”
“萬勝!”
“萬勝!”
看到遼西軍的大旗取代青州軍的旗幟飄揚在了滄州城頭。
無論是城外還是城頭,那些遼西軍的將士爆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士氣高漲。
曹風看到城頭立起了遼西軍的大旗,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他這一次親臨一線督戰(zhàn)。
要是沒有打下滄州城,那他老臉就沒地方擱了!
好在將士用命,總算是在城頭站穩(wěn)腳跟了!
“各營全部壓上去!”
曹風當即下令:“一鼓作氣,擊敗青州軍,占領滄州城!”
“是!”
“咚咚咚!”
“咚咚咚!”
城外的戰(zhàn)鼓聲震天響。
那些早上輪換下來的各營將士得到軍令后。
他們也都宛如潮水般撲向了滄州城,氣勢如虹,勢不可擋。
李破甲命人將戰(zhàn)旗插在了滄州城頭后,又帶人順著城梯往下沖殺。
剛沖到城梯口,看到親兵指揮使孫展被兩名軍抬了回來。
孫展袍甲染血,受了傷。
李破甲當即心里一驚,忙快步到了跟前。
“孫兄弟,你沒事吧?”
“沒,沒事?!?/p>
孫展喘著粗氣道:“混戰(zhàn)的時候被一名禁衛(wèi)軍的傷兵偷襲了。”
“腰上挨了一刀?!?/p>
李破甲眼見,這一刀自孫展袍甲的縫隙間刺入的。
傷口雖已裹上繃帶,然而鮮血仍絲絲縷縷地滲出。
“快,趕緊送孫兄弟下去治傷!”
“這里交給我就是了!”
李破甲忙讓開了路,讓人將受傷的孫展給抬下去了。
李破甲迅速接管了一線的指揮大權。
“武川營,奪城門!”
“親兵營,收攏收攏,給我穩(wěn)住陣腳,防止青州軍反撲!”
“其他人,給我沿著大街往前沖殺,不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在李破甲的命令下,一名名遼西軍的將士提著刀子猛沖猛打。
武川營的將士撲向了城門。
遼西軍越戰(zhàn)越勇。
守軍因為城頭都丟了,如今士氣崩潰,抵抗意志逐漸被瓦解。
面對那些渾身血污撲來的遼西軍將士,守衛(wèi)城門的三百多名青州軍一個照面就被打垮了。
他們此刻士氣潰散,全然不見方才那股死戰(zhàn)到底的銳氣。
“快,打開城門!”
武川營的將士肅清了城門附近的青州軍后。
他們迅速地搬開了那些拒馬以及頂住城門的磚石木頭。
“轟!”
滄州城的東門很快就被打開。
“殺??!”
城門打開后,城外的遼西軍宛如潮水一般涌入,殺進了城內(nèi)。
當遼西軍以雷霆之勢撕開守軍防線,攻入城內(nèi)時。
青州軍剛上任不到一天的暫代都督王泰也聽到了東門傳來的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他正要差人去打探情況。
外邊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張虎臣在親衛(wèi)的簇擁下,猛地在刺史府前勒住了馬匹。
“都督大人!”
“守不住了!”
張虎臣翻身下馬,縱步?jīng)_進了刺史府內(nèi)。
王泰忙迎了出去。
他看到渾身血污的張虎臣,心中一驚。
張虎臣可是都指揮使,按理說是高級將領,沒有理由親自提刀上陣。
可現(xiàn)在他臉上是血污,袍甲上也血跡斑斑一片凌亂。
很顯然。
他也親自提刀上陣了。
足以說明情況很糟糕。
張虎臣沖到了王泰的跟前,劇烈地喘著粗氣。
“都督大人!”
“城頭已經(jīng)失守!”
“我們的各營兵馬都被擊潰!”
“大勢已去!”
“快逃命吧!”
聽到張虎臣的話后,王泰的心里一個咯噔。
得知東門失守,王泰也有些氣急敗壞。
他當即怒聲質(zhì)問道。
“張鎮(zhèn)將!”
“你手底下七八千人!”
“方才我又讓禁衛(wèi)軍增援了三千兵馬過去!”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這么快就讓遼西軍攻進城來!”
張虎臣喘著粗氣回答:“都督大人,并非末將不拼命!”
“而是那遼西軍太過兇悍!”
“他們一波接一波,不要命地往上攻,我們的將士根本擋不??!”
張虎臣原本覺得自已依托堅固的城池,尚能和遼西軍掰一掰手腕。
畢竟他出身遼西軍,對遼西軍的情況一清二楚。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遼西軍這兩年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遼西軍的組成部分早就不是當初以大乾人為主了。
如今的遼西軍幾乎是以胡人為主的軍隊。
這些胡人以前慵懶習慣了,僅僅擅長騎射。
一旦遇到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大乾軍隊,就很容易吃虧。
尤其是大乾軍隊據(jù)城固守時,胡人幾乎無可奈何。
可現(xiàn)在這些胡人在曹風的調(diào)教整訓后。
他們的紀律性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不再像以前那般慵懶,只知道單打獨斗。
特別是胡人生活在草原上。
他們吃的奶和肉,讓他們膀大腰圓,氣力比大乾人要強不少。
以前他們都是以騎兵為主,這體力的強悍還凸顯不出來。
可如今曹風招募了許多胡人組建了步軍鄉(xiāng)兵營。
他們這些步軍將士在戰(zhàn)場上體力占據(jù)了很大的優(yōu)勢。
他們體魄強健,耐力超群!
這使得他們在苦戰(zhàn)中屹立不倒!
即便他們身處攻城戰(zhàn)的劣勢境地。
可一旦進入了白刃肉搏戰(zhàn)的時候,青州軍就相當吃虧。
尤其是曹風麾下的親兵營,兩千余名將士皆披甲,防御力很高。
這些步兵中還有很多都是精銳的白虎老兵。
他們作為突擊力量。
一沖上前,便將苦苦支撐的青州軍徹底擊潰。
張虎臣他們不是沒有死戰(zhàn),可奈何這些遼西軍太能打了。
王泰這個青州軍的代都督雖然萬分不甘心。
但他也深知。
遼西軍已經(jīng)攻入城內(nèi),再想將他們趕出去,難如登天。
況且他手里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力量進行反擊奪回東門了。
“打的什么窩囊仗!”
“撤吧!”
王泰跺了跺腳,不甘心地下達了撤退的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