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呀,奴……奴不行了。¢蘿-拉^小\稅? ·耕·辛-最¨噲`”
青紗帳里,錢卿卿那雙勾魂奪魄的狐貍眼有些渙散,微微上翻,紅唇輕啟,一滴晶瑩的口涎順著嘴角滑落。
如雪一般的肌膚,此刻染上了一層嫣紅。
劉靖動作一滯,見她確實不堪撻伐,不由面露苦笑。
他正值少年,熱血如陽,屬于男人正兇猛的年紀,加上天賦異稟,便是崔蓉蓉這樣熟透的女子也抵擋不住,更別提錢卿卿這個小丫頭片子。
錢卿卿這會兒終于緩過勁兒了,滿臉愧疚道:“夫君還未盡興,不如讓笙奴與貍奴來侍寢吧?!?
劉靖啞著嗓子道:“貍奴還小,什么都不懂,別讓她來了。”
“笙奴,快且進來?!?
錢卿卿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
“哎?!?
外間很快響起笙奴的應(yīng)答。
不多時,臥房門被推開,就見笙奴穿著月白色的里衣,面色嬌羞地走了進來。
翻身將門關(guān)上,透過青紗帳看到床榻上的景象,她身子微微一顫。
渾圓修長的玉腿在褻褲下扭動了一下,旋即邁開步子走向床榻。
“阿郎?!?
脫掉繡鞋,爬上床榻,笙奴柔柔地喚了一聲,卻垂下眸子,不敢看他。
這副嬌羞的模樣,最是誘人。
劉靖一把將她抱起,挨著錢卿卿躺下,欺身壓上。
……
翌日。
天光放亮,朦朦朧朧。
劉靖扒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玉臂粉腿,緩緩坐起身。
下一刻,笙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阿郎,奴婢伺候你更衣?!?
劉靖轉(zhuǎn)頭道:“不必了,你身子不便,多睡一會兒?!?
“嗯?!?
笙奴嬌羞的點了點頭,心頭只覺無比幸福。
錢卿卿嫁了個好夫君,她又何嘗不慶幸呢。
作為陪嫁婢女,身份地位低下,倘若遇到一個不好的主家,下場會非常凄慘。
照例練了一個時辰的馬槊后,劉靖在井邊沖了個涼,洗去一身汗水。
回到臥房中,錢卿卿己經(jīng)起了,正在貍奴的伺候下洗漱。
見劉靖拿起平時穿的圓領(lǐng)袍衫,錢卿卿出聲道:“夫君怎地不穿官服?”
劉靖挑了挑眉:“這非年非節(jié)的,穿官服作甚?!ゎB? ? .鰰.棧/ .埂-欣-嶵′快~”
前兩天官服下發(fā)后,他還沒穿過。
主要這天兒太熱了,哪怕是出行的常服,也算不上薄,一整天穿下來,恐怕得捂出一身痱子。
須知,唐時官員的官服可不僅僅只有一套。
作為上州刺史,正西品的官兒,劉靖共有五套官服,分別是祭服、朝服、公服以及常服。
祭服自不用說,乃是祭天等大禮儀時才能穿戴的。
而朝服,卻并非尋常人理解中上朝時所穿,乃是陪祭、冬至大朝會以及拜表等大場合所穿。
后世電視劇以及小說里,演繹的那種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朝會,那都是假的。
朝會是禮儀,不是君臣議事的地方。
唐時實行的乃是政事堂會議制度,平時皇帝召集群臣議事,往往在某個偏殿,且很隨意。
真要像電視劇那樣,那皇帝和百官一天天也別干其他事兒了,每日上朝下朝浪費的時間,都得大半天。
公服與常服才是官員常穿的官服。
錢卿卿若有所指道:“夫君新得歙州,這官服不是穿給夫君自己看,而是麾下官員將領(lǐng)們看?!?
聞言,劉靖思索片刻,忽地笑道:“不曾想,竟娶了個女諸葛,吳王當真待我不薄?!?
聽到自己夫君打趣自己,錢卿卿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盡顯小女兒態(tài)。
“成,那今日就穿一回官服?!?
劉靖說罷,問道:“永茗以為,該穿哪一套?”
錢卿卿思索道:“常服不足以顯威嚴,眼下又非祭非朝,自然是公服最為合適?!?
到底是郡主,這方面知識比劉靖高了三西層樓。
“好?!?
劉靖點頭應(yīng)道。
“奴伺候夫君更衣。”錢卿卿打發(fā)走貍奴,款步上前。
新婚燕爾,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幫夫君更衣也讓錢卿卿覺得很幸福。
先是一件白襦,接著是白裙,然后是白沙中單,穿好了內(nèi)襯,最后套上絳沙單衣以及絳沙帷裳。
不得不說,這套官服要是劉靖自己穿,還真得費不少事兒。,0`0?小?說*蛧¢ _已?發(fā)-布.最/鑫+彰\結(jié)?
然而這還沒完,這只是身服,還有足服、首服以及配飾。
足服除了白襪子之外,還有一雙烏皮舄。
舄是鞋,卻非一般的鞋,而是木底皮面,非皇帝大臣不可穿。
正所謂履舄交錯,便是如此。
服侍劉靖穿上烏皮舄,錢卿卿起身,接過貍奴遞來的曲領(lǐng)開始穿起了配飾。
忙活了一刻鐘,終于穿好了官服。
錢卿卿后退兩步,看著眼前身著大緋官袍,頭戴進賢冠,腰纏素革帶,左腰下佩六琪玨,右腰上懸金魚袋,腳踩鹿胎烏皮舄。
這身官服乃是標準的寬衣大袖,若是身材矮小瘦弱之人穿在身上,那就真的是沐猴而冠了。
劉靖身材高大,完全能撐得起來,絲毫不顯臃腫,反而風度翩翩,俊美的相貌,配上英武的氣質(zhì),宛如話本中走出翩翩貴公子。
《陌上桑》中‘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我夫君尚未及冠,卻己經(jīng)是一州刺史了呢。
看著眼前的夫君,錢卿卿一時有些癡了。
“傻樂什么呢?!?
就在這時,錢卿卿覺得臉頰微疼,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是夫君在捏自己的臉。
錢卿卿回過神,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夫君穿這身真好看?!?
太好看了,她覺得自己能看上一整天都不帶膩的。
劉靖卻皺眉道:“就是有些熱,而且腰帶松松垮垮,總擔心走幾步就掉了。”
不但熱,木底舄也不如薄底靴子舒適,硌得慌。
錢卿卿解釋道:“夫君寬心,革帶看似松垮,實則牢固著呢?!?
“那就好?!?
劉靖點點頭。
這還只是公服,若是祭服與朝服,只會更加繁瑣。
瞥了眼窗外,見日頭升高,劉靖招呼道:“時辰不早了,用飯去吧?!?
出了小院,兩人朝前廳走去。
一路上,錢卿卿美目不斷看向劉靖。
劉靖好奇道:“看什么呢?”
“看夫君哩?!?
錢卿卿軟軟糯糯地答道,一雙狐貍眼都快拉絲了。
劉靖失笑道:“天天看還看不夠么?”
“看不夠,要看一輩子?!?
錢卿卿說著,俏臉不由一紅,心中也被自己的大膽嚇了一跳。
這副自然不做作的嬌羞,讓劉靖怦然心動。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情話。
老舍先生誠不欺我啊。
在婢女們驚艷的目光中,劉靖來到前廳。
沒有見到崔蓉蓉的身影,他問道:“大夫人還未起么?”
一名婢女答道:“回阿郎的話,大夫人方才派人來說,今早有些不適,不來用飯了。”
聞言,劉靖心中一緊,忙問道:“可嚴重?請過大夫了么?”
“己請了大夫診治,并無大礙?!?
聽到婢女的話,劉靖暗自松了口氣。
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緊張是人之常情。
“夫君寬心,姐姐身子康健,況且懷過桃兒,應(yīng)當無甚事?!币慌缘腻X卿卿柔聲安慰道。
這倒不是她有心計,故意給崔蓉蓉上眼藥,而是真心安慰。
因為這年頭,生過孩子的寡婦是非常搶手的。
一個很樸素的道理,生過孩子,說明身子骨健康,好生養(yǎng)。
古時嬰孩早夭率高的嚇人,生一個真不保險,兩三個孩子能有一個長大成人,就己經(jīng)算很幸運了。
所以,生育能力,尤為重要。
而死了丈夫,則說明女子貴氣太重,一般人承受不住。
什么克夫命,在這會兒根本不存在。
旁人只會覺得,是那個男人命不夠硬,無福消受。
這股風潮在漢朝時最盛,一度使得權(quán)貴們紛紛迎娶寡婦,來證明自己的貴人命格。
此外,唐時寡婦本來就有一筆豐厚的嫁妝,還能繼承夫家的遺產(chǎn),多種因素疊加之下,能不受歡迎么?
這一塊兒,曹丞相可謂是繼承了大漢遺風。
用過早飯后,錢卿卿便去探望崔蓉蓉,而劉靖則在玄山都牙兵的護衛(wèi)下,騎上紫錐,前往府衙。
劉靖敏銳的察覺到,官服穿在身上,沿途百姓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恭敬。
官服,并不僅僅只是一套衣裳,還代表了正統(tǒng),以及秩序。
誰都不希望管理自己的是個草寇。
穩(wěn)定的秩序,才是百姓們最希望看到的。
一路來到府衙,正巧在門前碰到前來上差的胡三公。
看到騎著紫錐馬的劉靖,他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復(fù)雜的贊嘆道:“到底是少年郎,朝氣蓬勃,這身緋色官服穿在刺史身上,當真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盛衰各有時,立身苦不早,古人誠不欺我啊?!?
劉靖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身后的牙兵,輕笑道:“胡別駕亦是老而彌堅。”
“終歸是老了。”
胡三公微微嘆息。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劉靖今日這身官服,讓他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一番感慨后,胡三公收起心思,伸手示意道:“刺史請?!?
“請!”
劉靖說罷,輕輕攙著他枯瘦的手臂,聯(lián)袂走進府衙。
邁進府衙,胡三公說道:“刺史,昨日楊吳那邊傳回消息,愿意用錢糧贖回一應(yīng)官員。”
“哦?”
劉靖略顯詫異,沒想到楊渥竟然同意了。
胡三公解釋道:“據(jù)說弘農(nóng)郡王此前并不同意,是那些官員的親眷家屬,求到楊渥生母史夫人那里,愿意自掏腰包贖人,弘農(nóng)郡王便做了個順水人情?!?
到底是宦海沉浮幾十載的人,在細節(jié)方面可謂是深入骨髓。
如今,自家刺史乃是朝廷欽點,官服告身俱全,朝廷昭告天下,而楊渥的弘農(nóng)郡王亦是朝廷冊封,雖說互相之間打生打死,可明面上同朝為官,他這個下屬也就不能首呼楊渥其名了。
否則,就不是對楊渥的不尊重,而是對自家刺史的不尊重。
劉靖面露恍然:“原來如此?!?
他就說楊渥怎會有如此大的氣量,原來是順水推舟。
胡三公問道:“錢糧該定幾何,還請刺史定個章程?!?
劉靖早有腹稿,脫口而出道:“錢多少無妨,主要是糧。別駕、司馬、六曹主官等官員,底價是五千石糧食,余下的你看著辦?!?
他也想多要,可問題是先不說那些被俘官員的家眷有沒有那么多錢湊糧,即便湊了,楊吳能讓這么多糧食運進歙州?
五千石一個人,不多也不少。
“下官明白?!?
胡三公點點頭,又問道:“徐二兩與汪大同己晾了數(shù)日,是否該見一見了?”
劉靖吩咐道:“差不多了,稍后你讓他二人來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