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士兵,劉靖招呼莊二與莊三兒兩兄弟一起用飯。/6/1-墈′書/旺~ *哽+欣?蕞+噲·
他如今一日三餐,兩頓飯實在餓得慌。
莊二咬了口蒸餅,說道:“按照監(jiān)鎮(zhèn)的吩咐,寨中留了十人看守,其余弟兄全帶下來了。另外,燒制的石灰也囤積了不少,監(jiān)鎮(zhèn)可隨時遣人用牛車拉到鎮(zhèn)上?!?
劉靖叮囑道:“讓寨子里留守的兄弟別心急,往后半月一換,逃戶繼續(xù)招募,挑選青壯操練?!?
“好?!?
莊二點頭應道。
這時,一旁的莊三兒出聲道:“監(jiān)鎮(zhèn),收攏逃戶,再從中挑選,如此招募士卒太慢了,咱們是否要想些其他法子?”
劉靖擺擺手,沉聲道:“兵貴精不貴多,不是每個人都如韓信那般,多多益善。況且,人招多了,軍械就那么些,大多數(shù)人連個皮甲都沒有,真打起來,其余人也不過是炮灰罷了。不如把這些糧食省下來,讓弟兄們多吃些,操練時也更加賣力。”
戰(zhàn)場之上,左右戰(zhàn)局的從來不是沒有披甲的雜魚,而是那一小撮精銳。
當年香積寺之戰(zhàn),雙方投入兵力超過二十萬。
而李嗣業(yè)麾下的陌刀隊,只不過才五百人。
而正是這五百陌刀隊,在前軍節(jié)節(jié)敗退的情況下,硬生生頂住了叛軍的攻勢,撐到了郭子儀安排的騎兵入場,最終才轉敗為勝。\求.書\幫/ `罪*欣~蟑′截^埂_薪/筷\
如果沒有李嗣業(yè)以及麾下這五百陌刀隊,郭子儀必敗無疑。
類似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了。
耳熟能詳?shù)匿撬畱?zhàn),就是五千北府軍精銳,在劉牢之的帶領下渡江沖鋒,硬沖苻堅八十萬大軍,活生生將八十萬大軍給沖潰了。
更別提史書中八百破十萬、百騎破萬敵、三千破十萬等等一系列以少勝多的例子了。
哪怕是如今的各地節(jié)度使,他們真正的倚仗,也不是尋常軍隊,而是麾下的親信牙軍。
就比如楊行密那五千黑云都。
千萬別覺得五千人很少,要知道這五千人俱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人人皆甲,裝備精良,即便是遭遇十倍之敵,也有一戰(zhàn)之力。
再有一點,那就是指揮能力。
指揮五百人和五千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更別提五萬人,五十萬人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當過班長或老師,組織一個班幾十人出去春游,都不一定能讓所有人都乖乖聽話,更別提幾百個血氣方剛的壯漢了。
韓信之所以是兵仙,就是因為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這八字的含金量,不了解戰(zhàn)陣之人,是不會懂的?!歗稅*宅. /已¢發(fā)′布?醉~欣/璋.潔~
劉靖自問沒有指揮大規(guī)模軍團作戰(zhàn)的能力,即便真有這個天賦,可也絲毫沒有經(jīng)驗,貿(mào)然讓他帶一支大軍,反倒會壞事。
所以,綜上所述,不如走精兵路線。
人人皆甲,滿餉滿糧,這樣一支軍隊不消多,只千余人,不說爭霸天下,到哪都能成為座上賓。
莊三兒他們也就是倒霉,先是發(fā)動叛亂,想干掉節(jié)度使,結果走漏了消息,隨后南下投奔安仁義,安仁義又先一步叛亂被殺,否則的話,如今絕對是安仁義麾下親信牙將,日子瀟灑的緊,也不會被劉靖撿了便宜。
莊三兒想了想,點頭道:“是這個理?!?
劉靖說道:“操練之事,你多上心,糧食管飽,給我把他們往死里練?!?
“這段時日,麾下的崽子們確實太過松懈,是該給他們好好練一練了?!鼻f三兒獰笑一聲,這讓守在門口值差的李松等人不由打了個哆嗦。
莊二關心道:“監(jiān)鎮(zhèn),俺家那狗兒沒給你惹麻煩吧?”
劉靖笑道:“他跟余豐年兩人在潤州城混得風生水起,軍械全靠他二人了?!?
“那兩小子性子跳脫,若犯了錯,監(jiān)鎮(zhèn)該教訓就教訓,切莫手軟。”
聞言,劉靖打趣道:“我將他們當子侄看待,可不會手軟,指望你到時候莫要心疼才是?!?
莊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哈哈,打就成了,不打不成器?!?
吃完了午飯,劉靖先是隨莊家兩兄弟去了一趟校場,慰問了一番,觀看了一會兒操練內(nèi)容。
這會兒的士兵操練,沒那么復雜,主要操練三點。
一是打熬氣力,二是列陣。
第三則是辨認旗語和戰(zhàn)鼓,根據(jù)旗語戰(zhàn)鼓的指示,變幻陣型。
能將這三點操練到位,做到令行禁止,那就是一支強軍。
其實很多時候,兩軍交戰(zhàn),比的就是誰更有紀律性。
那些農(nóng)民起義,看似聲勢浩大,動輒號眾幾十萬,可一旦遭遇正規(guī)軍,便一碰就碎。
因為沒有紀律性,全靠一股血氣之勇。
打打順風仗還行,可一旦受挫,就兵敗如山倒。
操練是枯燥的,頂著寒風,跟隨旗語和戰(zhàn)鼓聲不斷前進后退,持槍夾盾。
觀看了一陣后,劉靖離開校場,一路來到公廨。
公廨內(nèi),張賀與吳鶴年正在翻看卷冊。
作為佐屬,他們必須要清楚丹徒鎮(zhèn)人口幾何,下轄幾村,田產(chǎn)幾畝,往年稅收幾錢,徭役如何攤派等等。
如果連這些都不知道,談何治理?
“見過監(jiān)鎮(zhèn)!”
見到劉靖,兩人放下卷宗,抬手唱喏。
“不必多禮。”
劉靖擺擺手,問道:“看的如何了?”
張賀答道:“差不多了?!?
丹徒畢竟是個小鎮(zhèn),人口不過數(shù)千,兩人都有些真才實學,對鎮(zhèn)上的情況己經(jīng)了然于胸。
劉靖又問:“可有人來應征佐屬?”
“暫無?!?
張賀搖搖頭。
劉靖叮囑道:“佐屬盡量啟用寒門,招募之時,你二人留心一些?!?
“屬下明白?!?
兩人頓時明白他的意思,齊聲應道。
坐在主位上,看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公廨,劉靖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還是缺人??!
缺的不是士兵,而是讀書人,若是能幫忙出謀劃策,那就再好不過了。
若想當一流寇,那自然不需要什么讀書人,可若想有長遠且穩(wěn)定的發(fā)展,少不了文人輔佐。
黃巢殺的那般狠,到頭來不還是任用清河崔氏的人為官兒?
楊行密坐鎮(zhèn)揚州,看似統(tǒng)攬江南,實則江南大大小小的政務,全是周隱這個判官在幫其處理。
不過沒法子,他穿越的時間太短,起點太低,短短幾個月,能有現(xiàn)在的勢力己經(jīng)不錯了。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