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言,讓您投降這樣的要求您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所以,他要求您撤軍百里?!?/p>
“這不可能!”
呼延賀蘭、宇文汗魯異口同聲。
來人道:“如果您不應(yīng),他便會將族王送來?!?/p>
宇文汗魯愣了一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那傻子才會答應(yīng)他……
“他說的是……尸體!”來人聲音抖了抖:“他說兩家交戰(zhàn),均為國事,念及族王未傷無辜,可留其全尸,只是無法全您孝名。”
聽到這話,呼延賀蘭面色煞白。
宇文汗魯?shù)故莻€實(shí)誠人,沉默在旁,并未相逼。
許久,呼延賀蘭深深呼了一口氣:“你替我?guī)г捇厝?,就說國事為重,縱然背負(fù)不孝之名,我也不敢退軍?!?/p>
“對于六皇子之能,我心服口服,也知道自已勝的僥幸……但不管如何,他終究脫困不得?!?/p>
“只要他善待我父,我保證他的性命安全!”
“是!”
來人答應(yīng)后,再度翻身上馬。
“追……我們速追!”
得此訊后,呼延賀蘭只覺心亂如麻,腦子也亂了許多。
傳信之人先行抵達(dá)周徹處,并將呼延賀蘭的話轉(zhuǎn)告。
周徹笑了笑,道:“你再回去告訴他,西原人不可能抓的到活的周徹?!?/p>
說完,他又用劍指著呼延王:“予你全尸?!?/p>
呼延王張了張嘴,心里有萬般悲涼、以及對死亡的本能抗拒。
張嘴之時,竟覺喉嚨發(fā)硬哽咽:“謝殿下……不知能否給我紙筆,留一些話交代我兒?”
“可以?!敝軓攸c(diǎn)頭,表現(xiàn)的極為寬容。
等到呼延王做完這一切,并親手將遺書遞交給族人后,賈道給了他一杯毒酒。
“謝了?!?/p>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將其一口飲盡。
呼延族那個信使只能跪趴在旁,痛哭不止。
等到呼延王倒下后,他方才過去收斂尸身,又向周徹道過謝后,方將尸體放在馬背上,載著離開。
此人走后不久,周徹軍亦動。
“父王!”
呼延賀蘭見尸之時,悲痛萬分。
他的痛,不止于喪父。
想到這位殺父大敵一直在羅網(wǎng)中,自已此前還深為此自得,卻屢戰(zhàn)屢敗,勝他不得,反讓他將自已父親先擒后殺……挫敗、懊悔、痛恨、羞慚,種種情緒交織下,呼延賀蘭哭到失聲。
他終是難以承受,拔出佩刀,就要抹向咽喉。
宇文汗魯大驚,趕緊抓住他的手:“呼延王子!您這一去,呼延族當(dāng)如何?!”
“是我自大,害死了我父?!焙粞淤R蘭面色絕望:“想起此前我在諸位面前那自得的模樣……再看今日我父之尸,又何來面目茍活呢?。俊?/p>
“周徹還在,無論如何,都要報了仇再說!”宇文汗魯只能拿仇恨激他。
但他顯然小瞧了此事對呼延賀蘭的打擊。
等到刀被奪后,他幾步走遠(yuǎn),便去馬背上取槍來。
“呼延王子!”
宇文汗魯沒法,只能出手將其打暈。
呼延賀蘭倒下,他便自領(lǐng)軍追去。
等他趕到關(guān)下,周徹已經(jīng)離開。
前車之鑒,宇文汗魯不敢亂追,只能將呼延賀蘭喚醒。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尋死覓活,只是萬念俱灰,整個人像大病一般,躺在車上,眼睛里滿是絕望。
“呼延王子,現(xiàn)在該往哪追?”宇文汗魯問。
“我心已死、智已亂、無計(jì)可施?!焙粞淤R蘭閉目搖頭,只有眼淚流出:“一切將軍自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