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母親說,他好像是左屯衛(wèi)倉曹參軍?!标懚锵肓讼牖氐馈?/p>
“怎么還是個參軍?幾年前去攻打高句麗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參軍。
他不是河?xùn)|裴氏族人么?”
李慎有些納悶,河?xùn)|裴氏人怎么會一直做一個小參軍呢。
“唉,聽母親說,我這姐夫也是一個苦命之人,他雖出身河?xùn)|裴氏中眷,但父兄早亡。
還是其父的同袍將其撫養(yǎng)照料。
后來明經(jīng)科高中,才坐了這個參軍。”
陸定娘嘆息一聲。
“父兄早亡?”李慎只知道裴行儉很厲害,但對他的身世卻不知情。
“郎君難道不知,他父親乃是隋朝的光祿大夫裴仁基,后來好像是又跟隨王世充,因為謀反,裴仁基和其子裴行儼被殺,
當(dāng)時裴行儉剛出生不久,所以逃過一劫,由其父的袍澤照料,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長安。
我聽父親說,當(dāng)時他的家人幾乎都被王世充給殺了,夷三族?!?/p>
陸定娘把她從爹娘那里聽來的事情給李慎講了一遍。
李慎最愛聽這樣的歷史故事,聽的津津有味。
只不過陸定娘只知道大概,幾句話就講完了,李慎很想問問詳細(xì)細(xì)節(jié),不過又覺得不太好,顯得自已沒有人性。
“娘子,等元正過后,我入宮去找太子,太子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若是裴行儉有才華,定能重用他?!?/p>
李慎安慰道。別的不敢說,弄個從四品啥的還不是問題。
關(guān)鍵這裴行儉也是個人才,深的蘇定方真?zhèn)鳎@可是將來傳奇性的人物。
李慎能理解裴行儉的遭遇,他老媽不也是如出一轍么?
父兄丈夫皆死,只留下韋圭一人,孤兒寡母無依無靠,自已父親的爵位還被叔父繼承。
還因為夫家原因入了大牢,定襄縣主能長大成人真的不容易。
后來幾經(jīng)波折到了洛陽城,找到了自已的叔父,才有了靠山。
可寄人籬下,又能有什么舒服日子。最后被叔父嫁給了李世民,當(dāng)時只當(dāng)做一件工具而已。
那個時候真的是孤苦無依,直到坐上了貴妃,韋家這些親屬一一找上門來認(rèn)親。
這些年韋貴妃可沒少幫韋家推舉官員。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還真是這樣。
這裴行儉估計也差不多。
“多謝郎君,妾也只是擔(dān)憂阿姊。若非生活拮據(jù),阿姊也不會染病。”
陸定娘輕聲說道。
“你我之間還說謝字,你我本是一體,以你紀(jì)王妃的身份,去跟大嫂說一聲這件事也能辦了。”
李慎摸了摸陸定娘的頭笑道。
“郎君,妾怎能如此做事?宮中有后宮不能干政的規(guī)矩,妾也不能逾越禮制。
若是如此做了,萬一給郎君惹來麻煩,妾豈不是紀(jì)王府的罪人?”
陸定娘倒是一本正經(jīng),沒有李慎這么不在意。
“是是是,娘子說的都對,是為夫想錯了?!崩钌餍χ匦绿上?,閉起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然后李慎就聽到陸定娘的呼喚聲,睜開眼睛,有些迷離:
“到了么?”揉了揉眼睛,李慎坐起。
“啟稟王爺,醫(yī)學(xué)院到了。”
外面有侍衛(wèi)稟報。
李慎這才鉆出馬車,馬車已經(jīng)停在醫(yī)學(xué)院的門口。
李慎扶著陸定娘下了馬車,帶著護衛(wèi)就往里面走,剛走到醫(yī)院正門,李修為便帶人迎了出來。
“參見紀(jì)王殿下,紀(jì)王妃?!?/p>
眾人行禮。
“嗯,行了,都去忙吧,李院長留下即可?!崩钌鲾[了擺手。
其他人連忙行禮退去。
“不知今日紀(jì)王殿下來此,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修為行禮問道。
“不是什么大事,王妃的阿姊在這里住院,就是左屯衛(wèi)倉曹參軍裴行儉的娘子。
你帶本王過去看看吧?!?/p>
“裴行儉?哦,下官知道了,王爺請隨我來?!?/p>
李修為想了想,最后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立刻帶著李慎和陸定娘向后面的住院處走去。
來到第一棟住院處,一直上到三樓,在一個病房外停下。
“王爺,王妃的阿姊就在這里。”
“石頭去叫門?!崩钌髡驹陂T口吩咐道。
石頭立刻上前叫門,很快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來一位嬤嬤。
看到石頭明顯一愣,不過看到石頭后面的李修為,嬤嬤行了一禮。
“見過李院長?!?/p>
“嗯,紀(jì)王殿下和紀(jì)王妃來探望你家主子了?!崩钚逓猷帕艘宦?。
“紀(jì)王殿下?”嬤嬤很明顯一愣,不過連忙轉(zhuǎn)身回去好像是去報信。
很快嬤嬤又走了回來,看到一身華麗服飾的李慎和陸定娘連忙行禮。
“奴婢參見紀(jì)王殿下,王妃娘娘,大娘子有請?!?/p>
李慎眉頭一皺,生活拮據(jù)還能請得起嬤嬤?而且這個姐姐為何不親自前來。
嬤嬤就是老婢女,跟隨主家已經(jīng)很久了,或許都是侍奉上一代主人的。
李慎拉著陸定娘走進病房,里面立刻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因為天冷不開窗,久久不能散去。
窗旁邊有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位臉色蒼白的女子,看上去虛弱無比。
看到李慎和陸定娘到來,女子立刻想要起身。
“阿姊不必多禮,好生躺著?!标懚镞B忙來到床邊,輕輕的安撫。
“見過紀(jì)王殿下,紀(jì)王妃?!贝采系年懯线€是勉強的對兩人說了一聲。
“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無需如此。”李慎點頭來到床邊。
此刻陸定娘已經(jīng)掉下眼淚,看著如此虛弱的阿姊,傷心不已。
“修為,王妃阿姊到底是什么?。俊?/p>
李慎回身對李修為詢問。
“這個。。。。。容下官看看。”說完李修為走了出去,不一會拿著一個病歷走了回來。
“啟稟王爺,陸氏所得應(yīng)該是王爺說的痢疾,腹痛腹瀉,惡心嘔吐,病因是吃了腐壞的食物?!?/p>
李修為看著病歷,稟報著。
自從上次紀(jì)王給陛下看好病以后,醫(yī)學(xué)院對這方面加大了研究力度。
尤其是李慎的那個觀音土,正式開始臨床試驗了。
“腐壞的食物?這都冬季了,還有腐壞的食物?而且這也能吃?”
李慎實在是有些好奇起來。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愿你們鵬程萬里,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