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不覺得任何人的心是真的,我只會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所有人都在騙我,都在玩弄我。
我一把推開寧嵐,心中悲憤不已,“別碰我?!?/p>
寧嵐被我的樣子嚇到了,“程野,我又沒騙你?!?/p>
“你怎么沒騙我,你也騙過我。你忘了你說過,那天晚上你根本沒醉?!蔽宜缓鹬f。
寧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我那不是為了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嘛,但除了那件事之外,我真的沒再騙過你?!?/p>
“我就是單純地喜歡你,想占有你而已。”
寧嵐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很單純的,她就是好色,就是喜歡我年輕帥氣。
可此刻的我,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我狠狠地將合約砸在地上,感覺自己被當成傻子一樣地耍來耍去的。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寧嵐輕輕拍著我的胸口,就好像小時候,我咳嗽的時候,我媽輕輕拍著我的胸口一樣。
她的語氣也很溫柔,“程野,不要生氣,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讓你生氣,只是想讓你知道,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是單純的。”
“你什么意思?”我抓著她的手腕,感覺她是話里有話。
寧嵐順勢倒在我懷里,“我的意思不明顯嗎?你身邊的那些女人,沒一個簡單的,只有你,傻乎乎的,真是可愛極了。”
“你以為你對別人付出了真心,別人也就會對你付出真心嗎?”
“這個世界,可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而我,是唯一不會騙你的女人?!?/p>
我這會的腦子亂糟糟的,感覺好像被人挖空了一樣。
寧嵐拽著我的衣領(lǐng)……
我的腎上腺素蹭蹭蹭地往上冒,終于,我控制不住……
一個多小時后。
我躺在床上抽著煙。
寧嵐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我的懷里,“發(fā)泄了一下,心情是不是好受一點了?”
“并不是?!?/p>
身體上的發(fā)泄,和心里上的是不一樣的。
剛才,只是腎上腺素作用,讓我頭腦發(fā)熱了一下。
可沖動過后,我腦子里,還是會不斷地徘徊那些讓我想不通的事情。
李沐晴帶給我的震驚和疑惑不是第一次了,冷靜下來想想,這樣不也挺好?
李沐晴拿捏薛衛(wèi)濤,總比薛衛(wèi)濤拿捏她的好吧。
至少,她不是完全吃虧的那個。
這樣一想,我心里也就沒那么氣了,反而有點高興。
我憑啥要求李沐晴跟我想象的一樣?
人家比我大七八歲,出社會那么早,有豐富的社會經(jīng)驗不好嗎?
憑啥我要讓人家成為我幻想中的樣子?
越想,我越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
自己被自己給氣笑了。
寧嵐一臉懵逼地看著我,“你笑啥?”
“沒什么。”我掐滅手中的煙,情緒也慢慢地緩和了下來。
我起床穿好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
我自己都不是個好東西,憑什么要求別人一定要好?
寧嵐跟著從床上下來,還是一臉怪異地看著我,“你不對勁?!?/p>
我反問,“我哪里不對勁了?”
寧嵐雙手環(huán)抱胸前,說,“你就是不對勁,剛才還氣呼呼的,現(xiàn)在又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神經(jīng)病呢?!?/p>
我笑著說,“那你就當我是神經(jīng)病好了?!?/p>
寧嵐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耳朵。
“你干嘛呢?”我被她揪疼了,下意識說。
寧嵐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你老實交代,到底因為什么在笑?”
“沒什么?!?/p>
“你撒謊?!?/p>
“真的沒什么,我沒騙你?!?/p>
寧嵐突然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向我貼了過來,“你不說,今天就別想走了?!?/p>
“一會我給薛衛(wèi)濤打電話,讓他回來捉你的奸。”
“你有病吧,捉我的奸,難道不捉你的奸?”
寧嵐笑嘻嘻的說,“我不怕,反正我們倆一直都是各玩各的,我不管他,他也別想管我。”
“但是你不一樣,要是讓薛衛(wèi)濤你把他老婆給睡了,他肯定會弄死你的。”
寧嵐說得沒錯。
如果薛衛(wèi)濤知道我跟他老婆有染,肯定會恨死我。
但我也知道,寧嵐就是在故意逗我,她根本不會讓薛衛(wèi)濤來捉我的奸的。
有一點寧嵐說的沒錯,她確實是所有女人里面,心思最單純的。
因為他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睡我而已。
不用我猜測他的心思,也不用想太多。
甚至,他都不需要我負責。
只要他需要我的時候,我能來找他就行了。
鑒于這一點,我也不想對寧嵐態(tài)度太過不好。
我老實地告訴他,“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沒有資格去恨任何人?!?/p>
“或許那份合約會讓我震驚,但同時,他也是我們這些底層人,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p>
“我不應(yīng)該生氣,憤怒,而應(yīng)該感到驕傲自豪?!?/p>
“因為我們這些底層人,也不是你們這些上層人可以隨意拿捏的?!?/p>
聽到我這樣說,寧嵐驚愕得瞪大眼睛,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思維方式。
不過,他眼神里的贊許是掩飾不住的。
“說得不錯,誰家往上數(shù)三代不是農(nóng)民?誰也沒資格嘲笑誰?!?/p>
“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我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很軟?!?/p>
“那下次我叫你來,你還會來嗎?”寧嵐更在意的是這一點。
我沒有辦法答應(yīng)他,但也沒有辦法拒絕他。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跟寧嵐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很放松,很自在。
因為不用想任何事情,我也沒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單純的發(fā)泄而已。
那我為什么要拒絕?
他是為了享受,我也是為了享受。
我們倆既能各取所需,還不用彼此糾纏,何樂而不為?
“會?!?/p>
“真的?”寧嵐驚訝于我的回答,眼睛里都有了光彩。
我非常認真地告訴她,“真的。”
寧嵐高興不已,要跟我喝酒慶祝一下。
我陪她喝了。
一直到天快黑了,我才離開寧嵐家里。
走的時候,我竟然有種戀戀不舍的感覺。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厭惡的時候是真厭惡,不厭惡的時候,又突然不厭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