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魔宗。
司徒氏祖地。
一座幔帳低垂,裝飾華麗的寢殿內(nèi),司徒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躺在云榻上的年輕男子,溫柔的撫摸著對方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喃喃自語道:
“沒想到齊郎的身體竟然虛弱到這等地步,這兩日服下了那么多滋補(bǔ)圣藥,卻依舊沒有蘇醒過來,甚至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說到這里,她白皙的俏臉上突然流露出一抹毫不動搖的堅定,語氣執(zhí)拗的保證道:
“齊郎放心,嫣兒一定會給你好好補(bǔ)補(bǔ)的?!?/p>
稍稍沉吟了片刻,司徒嫣突然站起身來,步伐匆匆的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從上面一大堆價值連城的丹藥和天材地寶之中,挑出了一片足有數(shù)千年份的極品血皇芝。
這種成色的靈藥,在外面隨隨便便都能賣出天價。
接著,她便親自動手,將其仔仔細(xì)細(xì)搗成汁液,確認(rèn)處理妥當(dāng)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喂給了云榻上的男子。
詭異的是,喝完一碗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大補(bǔ)之物,男子卻依舊眼眸緊閉,面色蒼白如斯,沒有半點兒即將清醒過來的跡象。
“還是不行嗎?”
司徒嫣幽幽嘆了口氣,旋即又取出了一個玉瓶,從里面倒出了一枚龍眼大小,散發(fā)著濃郁藥香的赤紅色丹丸。
正準(zhǔn)備給男子喂丹,殿外就傳來一道恭恭敬敬的稟報聲:
“小姐,家主大人到?!?/p>
聞言,司徒嫣眉頭微蹙,隨手把丹藥放在一旁,淡淡回應(yīng)道:
“讓他進(jìn)來吧?!?/p>
很快,殿門打開,從外面走來一個身材魁梧,樣貌威嚴(yán)的中年男子,正是司徒氏家族司徒宗季。
看到殿內(nèi)的那堆天材地寶,司徒宗季忍不住嘴角微抽,有種心在滴血的感覺:
這家伙若是再不醒,偌大的司徒氏怕是要破產(chǎn)了。
“女兒見過父親大人。”
直到司徒嫣朝他行禮問安,司徒宗季才強(qiáng)笑著點了點頭,而后將目光投在云榻上,苦口婆心的開口勸道:
“嫣兒,雖然齊大這小子渾身上下沒有死氣,但同樣也沒有絲毫生機(jī),就連老祖都說不準(zhǔn)他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
“以咱們司徒氏如今的處境,根本就沒辦法長期隱瞞齊大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與其引火燒身,不如盡快向宗門坦誠此事。”
“至于如何安排他的去處,自會有諸位高層定奪,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不行!”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司徒嫣斷然拒絕,“在齊郎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帶走,除非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見自家女兒態(tài)度堅決,司徒宗季額角青筋直跳,差點兒當(dāng)場吐出一口老血:
“嫣兒,齊大在宗內(nèi)的身份極為特殊,若是這件事泄露出去,我們司徒氏必定會被認(rèn)為是居心叵測,甚至可能被當(dāng)成謀害他的兇手,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司徒嫣昂起臻首,毫不退讓的看著父親,反問道:
“父親,莫非這是老祖他老人家的意思?”
司徒宗季聞言一愣,皺眉道: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dāng)然有區(qū)別?!?/p>
司徒嫣表情肅穆,美眸中泛起一抹莫名的光亮:
“假如這是您自已的意思,女兒建議您還是先去請示一下老祖?!?/p>
“若是老祖也這么認(rèn)為,女兒就會馬上帶著齊郎離開家族,在他清醒過來之前,再也不踏入家族一步?!?/p>
聽到這句話,司徒宗季頓時就怔在了原地,而后便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表情陰晴不定,顯然是意識到了什么。
半晌之后,他終于深吸了口氣,神色有些復(fù)雜的看了一眼自已的寶貝女兒,緩緩開口說道:
“好,為父會全力幫忙遮掩齊大失去意識的消息,但最多只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后,無論局面如何,他都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了?!?/p>
“否則的話,迎接我們司徒氏的必將是一場滔天禍?zhǔn)?!?/p>
聞言,司徒嫣展顏一笑,旋即真心實意的對著司徒宗季福身一禮:
“多謝父親大人體諒,女兒感激不盡。”
“罷了?!?/p>
司徒宗季有些心累的揮了揮袍袖,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
與此同時。
某個慌亂偏僻的幽谷之內(nèi)。
“簡直豈有此理!”
聽到手下人的匯報,永夜宮宮主俞流云的表情陰沉到了極致,仿佛能滴出水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鎮(zhèn)魔淵搬遷的事情壓根兒就不是偽道的安排,而是出自魔宗的手筆。
不用想就知道,鎮(zhèn)魔淵司獄杜方中在最后時刻選擇了背叛,投靠到了魔宗一方,從而策劃了一場驚天騙局。
一想到永夜宮在鎮(zhèn)魔淵經(jīng)營多年,結(jié)果卻被魔宗摘了桃子,俞流云就面色鐵青,心中恨急欲狂。
更不用說,就就連山門都被魔宗趁虛而入,使得自已這些人淪為了失去根基的喪家之犬。
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讓他痛徹肺腑,憤懣難言。
“該死的魔宗,此番所賜,本座早晚會百倍奉還!”
咬牙切齒的怒罵了幾句,俞流云才稍稍恢復(fù)了理智,對著周圍噤若寒蟬的永夜宮高層說道:
“諸位同門,在偽道控制的地界上,咱們時時刻刻都有被圍剿的危險,想要在修仙界站穩(wěn)腳跟,就必須重新找到一塊立足之地!”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永夜宮魔修紛紛贊同,有人壯著膽子問道:
“宮主,那您的意思是?”
俞流云眼眸微瞇,沉聲說道:
“咱們唯一的生路,就是去南方魔域!”
這話一出,帳內(nèi)所有人都呆住了,底下人忍不住開口質(zhì)疑:
“宮主,可是現(xiàn)在五方魔域都是魔宗的地盤,咱們這么進(jìn)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俞流云挑了挑眉,一臉認(rèn)真的分析道:
“五方魔域廣袤無垠,哪怕是魔宗核心區(qū)域的那三個魔域,魔宗的人都無法做到完全控制,更不用說南方魔域曾經(jīng)是九幽門的地盤。”
“如今九幽門死心塌地的投靠魔宗,門內(nèi)一眾高手都去魔宗做事了,南方魔域正處于最空虛的時候,為何不能去.....”
就在俞流云侃侃而談的時候,突然間神色驟變,驚叫道:
“不好,大家馬上離開這里,一定要分頭走,魔宗的人可很快就要殺過來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魔宗攻破了永夜宮,就等于拿到了幾乎所有永夜宮高層的本命魂燈!
這意味著,通過魂燈,魔宗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定位到所有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