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陸辰只是輕輕笑了笑,隨后將畫面放大,定格在了陸星河這個人身上。
見此情形,遁一氣得呵呵兩聲。
“怎么,難道你想說你把仙體在傳承的時候偷偷塞給陸星河了?。俊?/p>
“哈……你覺得我是眼瞎還是怎么?這都看不出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且不說祂遁一眼睛瞎不瞎的問題,光是憑著當(dāng)年祂將天碑吞噬取而代之所獲得的仙體連結(jié)關(guān)系,祂就不可能看錯仙體!
而且,仙體這種東西,單單作為太古世界的遁一,祂也不可能認錯!
仙體……
“明明就還在你身上!”
“你身上一直都有仙體的氣息!怎么可能在陸星河身上?”
“正是因為無比確信這一點,我才敢一次次將計就計,引你入甕!”
“你怎么可能不是仙體?天碑本源,又怎么可能對你失……”
陸辰止住了遁一,“你沒發(fā)現(xiàn),祖皇和朕的氣息非常相似嗎?”
“廢話!”
“他是你陸家的老祖宗,你是他的血脈,你們倆的氣息自然是相似的?!?/p>
“而且不光他,你們陸家這九十九代人的氣息都是這樣!”
“嗯,很好?!?/p>
陸辰又嗯了一聲,“那你應(yīng)該還記得,從祖皇開始,我們陸家人就一直傳承著一枚叫天命血印的東西?!?/p>
“呵,那玩意兒不就是你早先寫好的血脈族譜?一個為了保證你自已能夠順利出生,外帶加強些許陸家血脈之力的小手……”
“……”
說到這里,遁一突然愣住了。
陸星河的血脈——天命血印——陸辰的仙體……
這個鏈條,好像有哪里不對?
“你……”
祂轉(zhuǎn)過頭,眼中滿是濃濃的驚疑,“難道,你是把陸家血脈和仙體的氣息相互混淆在了一起?”
陸辰點頭給予了肯定,“如果直接讓仙體消失,其中前后差異太大,你定會察覺到問題,不敢上鉤?!?/p>
“所以朕施了一個小手段,讓你對仙體的氣息和陸家血脈的氣息產(chǎn)生了一些小小的誤判。”
“那就是讓朕的老祖宗,祖皇陸星河成為真正的仙體,然后以天命血印將仙體的氣息與祖皇的血脈氣息進行混合干涉?!?/p>
“那么從祖皇這個源頭開始,仙體的氣息就和陸家人血脈氣息之間不分你我了?!?/p>
“而天命血印,除了保證朕的降生以外,其最大的作用便是維持這個長達數(shù)萬年的混合干涉過程!”
“所以,你在朕身上感知到的仙體之氣,實際上是我們陸家傳自祖皇的血脈之氣!”
“胡扯!”
遁一又猛的站起身來,一巴掌狠狠拍在石桌上,“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就算有你那個天命血印在干涉,我堂堂遁一,豈會頭昏眼花到分不清血脈和仙體氣息的細致差別?”
“你怎么……”
遁一好似終于是抓住了陸辰的一個破綻,連忙急切的進行反駁,想要證明眼前這一切都只是陸辰的障眼法,是祂臨死之前的垂死掙扎!
這時,陸辰又輕飄飄的接上了一句,“那如果,再加上青天大陣呢?”
“……”
“???”
遁一眸子中的神采定住,“青天……大陣……”
“……”
石桌上的熱茶逐漸冷卻。
陸辰這才端起已經(jīng)不燙手的茶杯,遞給了夷光。
夷光撇撇嘴,“其實,我不喜歡喝茶?!?/p>
“只是因為你愛喝,我才學(xué)的?!?/p>
陸辰隨之幽幽道,“其實,朕也不喜歡吃千絲糕?!?/p>
“只是因為你做的,朕才吃?!?/p>
夷光翻了個白眼,“那你就不能直說嗎?那會兒我還是個小侍女,愛吃什么,我再學(xué)不就是了。”
“你也可以直說的,朕也可以……”
“你們倆夠了?。 ?/p>
見陸辰二人這旁若無人的模樣,遁一心中的怒火更盛。
什么意思,你就一定贏了嗎?
我還在這兒!我還沒死呢!
“那青天大陣,你也動了手……”
遁一一句話沒說完,便看到了一雙冰冷至極的帝皇之眸!
在這帝皇之眸的凝視下。
遁一只覺得自已那有著‘一線生機’之稱的通天本事,全都被壓制住了!
渾身上下滿是凝塞感!
祂再也看不到一絲生機!看不到一條生路!
撲通……
不知不覺間,遁一根本沒有察覺,自已竟已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朕現(xiàn)在愿意說給你聽,是朕布局萬古終于得償所愿,心情大好而致?!?/p>
“但這不代表你能一直在朕的面前放肆!”
“跪著聽吧?!?/p>
遁一心中下意識的怒極,他何曾受過這種待遇!?
就連當(dāng)年的林八荒也沒讓祂這般受辱過!
可一轉(zhuǎn)念,這一抹怒氣,又化作了深深的頹然。
從陸辰這一眼就能斷絕祂所有生路的手段。
祂便已深知,此刻的陸辰絕對已經(jīng)登頂,達到了跟林八荒一樣的無始無終之境!
哈哈哈……
這過程雖還未知曉,但從結(jié)果看,祂就已經(jīng)是輸了,徹底的輸了!
事到如今,祂只想知道自已是怎么輸?shù)?,為何輸?shù)眠@么莫名其妙?
“……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
“……”
陸辰再次飲盡一杯香茶。
這才緩緩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青天大陣為什么必須要祖皇以身啟陣化作大陣的資材,才能讓青天大陣達到最好的效果?”
“朕留下的肉身,難道就獨獨缺了祖皇那點能量補充?”
“另外,你再猜猜看,為什么青天大陣的地核,必須要陸家人的命去填?朕就缺了他們那一點兒血脈之力?”
“你應(yīng)該是想過的?!?/p>
“但你只覺得青天大陣是陸家的東西,那么陸家人才能去補充是理所當(dāng)然,陸家人的命為帝皇這個陸家人補充氣血,也是情理之中?!?/p>
“可事實上,祖皇以身啟陣,并不是開啟青天大陣的必要條件?!?/p>
“而是讓仙體氣息與陸家血脈更進一步混淆的必要過程!”
“當(dāng)祖皇化作青天大陣的養(yǎng)料之際,仙體的氣息和陸家血脈就已經(jīng)充分融合并分散在了整個青天大陣內(nèi)!”
“加之青天大陣對你的強烈壓制,不斷削弱你的感知,以及一代代陸家人天命血印和澆筑地核的不間斷迷惑與補充,潛移默化,你的認知早已在無形中被朕扭曲?!?/p>
“即使后來有個萬一,你發(fā)現(xiàn)了祖皇和朕在氣息對比上有一些微妙的不同,你也只會覺得,祖孫相隔那么多代,本來就不該完全一樣,有差異才是正常的?!?/p>
“……”
遁一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嘴唇顫了顫,卻是突然找不到任何言語了。
看著這副模樣的遁一,陸辰微微一嘆,“這么多次的重塑輪回,朕的手段,你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同樣的東西,朕一般不會只有一個目的,幾乎都是里外兩種含義?!?/p>
“而且,就像朕把天碑放在你頭上一樣,在仙體這方面,朕也給了你足夠多的提示?!?/p>
“青天不易訣非陸家血脈不可練,這是血脈!青天大陣非陸家血脈不可操縱,這也是血脈!”
“生死魔瞳能與青天不易訣融合成屬于帝皇的道果,這是融合!三身合一能夠喚醒真正的陸辰,同樣是融合!”
“融合,血脈,朕不斷的在強調(diào)這兩個關(guān)鍵詞,給夠了你機會,但你始終參不透。”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朕啊。”
“……”
“那……在此之前呢?”
遁一又突然問道,“陸家出現(xiàn)之后的布置,我無話可說,那陸家出現(xiàn)之前呢?”
“那個時候你不在,陸家也不在,那仙體總不能憑空消失吧?”
陸辰再次輕揮右手,眼前的世界定格在了明皇古碑上。
“在這兒?!?/p>
“???”
“還是它??”
“天碑有一個絕對安全的私人空間,這種基礎(chǔ)規(guī)則,你比朕這個外來者更熟,就不用朕闡述了吧?”
“呼……”
遁一深呼吸一口氣。
“……你夠狠!現(xiàn)在我是真信了我知道的第一世,并不是你真正的第一世?!?/p>
“無論是把天碑搬到武道世界,還是開啟天碑私人空間,這都不是我所經(jīng)歷所有輪回中的你能夠做到的?!?/p>
“所以,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是被選中的林八荒扮演者?”
“還是說……如你所言,是個所謂的外來者???”
說罷,遁一便深深的看著陸辰,以望求得一個最真實的答案!
陸辰?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了武道世界之外。
“剛才,你給御天講了無始無終者林八荒的故事,那么現(xiàn)在,朕就給你講一個,關(guān)于帝皇陸辰的故事?!?/p>
“而這個故事的開始,其實跟你所經(jīng)歷的第一世,差不太多,只不過真正的第一世,完全沒有天碑這個東西,也沒有天碑游戲的存在!”
“在這個故事里,朕還是穿越在了武道世界,投胎在了一個鎮(zhèn)守使家,有了個武藝高強,且?guī)煶雒T的老爹,和一個心思活絡(luò)能成大事的母族洛家?!?/p>
“實話說,這是相當(dāng)不錯的開局了,尤其是跟八荒道兄一比,我在天上,他在地底,當(dāng)然,這是后來的事了,那個時候,朕還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
“話歸正題,總之,靠著這還算不錯的家世,以及還算優(yōu)秀的根骨與資質(zhì),朕在武道世界過的是相當(dāng)滋潤了?!?/p>
“當(dāng)然,肯定沒有你所知的第一世那么變態(tài),那么夸張,不滿二十歲就怎樣怎樣,天下無敵的?!?/p>
“真正的朕,二十歲的時候才剛剛在師公的引薦下,進入極光學(xué)院真?zhèn)餍辛行蘖?xí)極光秘卷。”
“極光秘卷?”
這個東西,遁一算是印象深刻了。
因為極光秘卷,在祂認知中的第一世里,就是陸辰一路接觸到曜日帝皇,并最終開創(chuàng)日月大道的啟蒙功法!
陸辰瞥了一眼遁一,“朕不說了,真正的第一世,跟你所知的第一世差不太多?!?/p>
“你所知的那些事跡經(jīng)歷,幾乎可以看成是朕一生的縮寫,只不過那里面沒有你,也沒有天碑,當(dāng)然,也沒有因為你而引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p>
“然后又多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奇遇和冒險,也不能算冒險吧,都是輕松碾壓過去的?!?/p>
“所以朕在紅塵劫經(jīng)中留下的那一句,朕拿的是天才流劇本兒,不是開玩笑,真是朕自我的感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