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風(fēng)???二姐,你說他們患的是麻風(fēng)???”燕烙驚呼著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高掌柜雖然沒有像燕烙這么大的動靜,但臉色也是驟然凝重了起來。
“瑤姑娘,您確定,他們患上的,是麻風(fēng)???”
魏寧瑤道:“目前還沒確定,不過,我方才經(jīng)過外堂的時候,見到有位離開的病人,看起來有些不大對勁,像是得了麻風(fēng)病?!?
“方才三弟同我說,最近城中多了不少流民,我心中更有了這種猜測?!?
“下次再有這些癥狀的病人出現(xiàn),還請務(wù)必留下來,去通知我一聲,我再過來確定?!?
高掌柜聽完魏寧瑤這番話,認真的點了點頭:
“姑娘放心,再次見到有這些癥狀的病人,我定然會想辦法留下他們?!?
“姑娘,您可還有別的吩咐?”
高掌柜是位掌柜,但也是精通醫(yī)術(shù)和藥理的。
他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麻風(fēng)病,但對這病也是有過了解的。
這病十分厲害兇險,且具有很大的傳染性。一旦被傳染,便有很大的幾率救不過來了。
曾在十幾年前,云慶國南疆的一個州府,曾被這病肆虐過,那里的大夫郎中們始終沒有尋到很好的方法救治這種病人。
最后他們控制此病的方法,是將整個州府與外界隔絕起來,隨后圈了一處山谷,凡是見到出現(xiàn)麻風(fēng)病癥狀的病人,便將他們隔離在那里。
隔離到那里的人,基本上就再也沒有走出來了。
那處山谷,后來被稱為麻風(fēng)谷,直到現(xiàn)在,也沒人敢輕易靠近那里。
當(dāng)時這事雖然發(fā)生在距離京都城幾千里之外的地方,但,京都城里的人傳言卻沒少聽。
一旦那些人真的是得了麻風(fēng)病,京都城還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子。
另外,若是把他們都留到寧瑞堂,那么寧瑞堂也會變成一個非常兇險的地方。寧瑞堂的伙計和大夫們,以及近來到過寧瑞堂的人,恐怕都會有被感染的風(fēng)險!
想到這里,高掌柜平日里即便性子再穩(wěn)重,也不免有些慌亂后怕,憂心忡忡起來。
不過,看著魏寧瑤始終淡定如常的面容,他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平靜下來了不少。
魏寧瑤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寧瑤堂里最近要勤打掃,多開窗通風(fēng),每個地方都用石灰水灑一遍。另,每個人都在臉上戴上面巾,也要勤快洗手清潔,另外,所有的伙計和大夫們最近都住在寧瑞堂里吧,不要輕易外出了……”
認真的聽著魏寧瑤的交代,高掌柜連連點頭。
魏寧瑤按了按眉心,讓他先下去。
高掌柜一走,屋內(nèi)便又只剩下魏寧瑤和燕烙兩個人了。
燕烙看著魏寧瑤略帶嚴(yán)肅的表情,也收起了平日的“不正形”,整個人穩(wěn)重端肅了不少。
他開口道:
“二姐,你不是還沒確定他們就是得了麻風(fēng)病嗎?興許不是呢,你先不要太擔(dān)心了。”
魏寧瑤也希望他們不是得了麻風(fēng)病,但上一世,她可是親眼見證過了,這場病的的確確發(fā)生過。
現(xiàn)在,得這個病的人,或許還不多。
她現(xiàn)在開始干預(yù),說不定能控制住。這樣,或許就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死那么多人了。
“三弟,我方才交代你的事情,務(wù)必幫我做好?!蔽簩幀幭蜓嗬佑謴娬{(diào)了一次,她要他幫忙買藥材的事情。
燕烙點點頭:“二姐你放心吧,我一定盡最大的能力去辦?!?
“三弟,辛苦你了?!蔽簩幀帥]有再多說什么了,她相信燕烙的能力,一定會買到不少。
寧瑞堂所有的藥材供應(yīng),都是燕烙負責(zé)的。
這些年,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哪味藥材短缺不足的情況,品質(zhì)上更沒出過什么問題。
和燕烙又聊了一會,魏寧瑤便告辭離開了寧瑞堂。
離開前,她仔細的洗了一下手,做了一下清潔。
剛走出翠石街,魏寧瑤便見到了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不遠處,馬車外站著的人,正是裴墨程的侍從嘯東。
看到魏寧瑤,嘯東連忙笑著跟她打照顧:“魏二姑娘?!?
魏寧瑤走了過去,開口問他:“你家王爺在馬車上?”
嘯東點頭:“王爺在這兒等您?!?
魏寧瑤拉開馬車簾子,果然看到了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上來?!迸崮桃娢簩幀幷驹谲囃獍肷螞]動作,主動朝她伸出手。
魏寧瑤稍稍遲疑了一下,沒有抓他的手,而是自己跳了上去,上了馬車后,她在距離裴墨程有些遠的地方坐下了。
裴墨程看著魏寧瑤這一副與他“避嫌”的舉動,很是不解。
“怎么了?”
他記得他們在城外分別時,不是這樣的。
離開前,她明明有些舍不得與他分開……
怎么才兩天不見,她與他忽然這么“疏離”了?
魏寧瑤當(dāng)然不是故意想疏遠他。
她稍稍的解釋了一下:“我剛剛?cè)ミ^藥堂,和病人有過接觸?!?
裴墨程在這兒等著,自然知道魏寧瑤去過藥堂。
知道魏寧瑤不是故意“疏離”他,裴墨程臉色總算是稍稍好看了一點。
“本王看你在寧瑞堂待的時間不短,這寧瑞堂……”
“是我和我大哥,以及我三弟開起來的?!迸崮淘捯粑绰洌簩幀幈阒苯踊亓怂?。
她覺得,以他們的關(guān)系,這事沒必要瞞著他。就算想隱瞞,恐怕也瞞不住。
裴墨程確實早就懷疑魏寧瑤和寧瑞堂有什么關(guān)系,聽到她的答案,他還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他沒想到,寧瑞堂竟然是她和她大哥三弟開起來的!
寧瑞堂不止在京都,在許多州府都有分堂,甚至在鄰國也設(shè)有分堂。
看來,他的這位未婚妻,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你的大哥和三弟?”裴墨程瞇起眼睛開口問道。
魏寧瑤解釋道:“他們都是我養(yǎng)父的兒子,我大哥燕熾,我三弟燕烙?!?
裴墨程知道魏寧瑤在回魏府前,一直生活在青州府的一個小村鎮(zhèn)上。
他不會因此看不起魏寧瑤,更不會覺得她是一個無知的鄉(xiāng)野丫頭。他第一次見她時,便知道她與眾不同。
他也不會覺得城里長大的姑娘,比鄉(xiāng)野長大的女子就一定更高貴。
不過,京都城里長大的姑娘,見識往往比鄉(xiāng)野女子更高,也是無可厚非的。
然而,魏寧瑤卻顛覆了他的看法。
她說,她這一手醫(yī)術(shù),是跟她那位養(yǎng)父學(xué)來的。
她說,寧瑞堂,是她和她青州的大哥三弟一起開起來的。
忽然間,裴墨程有些想親眼見一見,她養(yǎng)父一家人。
她養(yǎng)父一家人雖然是偏遠鄉(xiāng)村的人,但是能養(yǎng)出魏寧瑤這樣的女子,想必他們也都很不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