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桑為何沒死,又為何瞞過了所有的人,這是后話。
魏寧瑤只將夏桑所交待的,馬氏手下的鄭嬤嬤當年是如何將孩子調換一事同聶徽幾人說了。
他們聽后,沉默了好一會。
忽然,聶徽重重的拍了一下手邊的桌子,怒道:“好個馬氏!竟然做出這等魚目混珠之事!把我聶家人玩弄于手掌之中,當我聶家無人了么?”
云氏也是黑著一張臉,“相公,馬氏做出這等事,害得瑤兒這些年吃了這么多苦,阿茹若是在天之靈,怕是都咽不下這口氣,咱們得替她,也替瑤兒去討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甭櫥諞]有半分猶豫的說道。
聶徽是個很寵愛妹妹的人。
只要一想到他的妹妹聶茹當年在魏府,被人這樣的欺負過,他便怒不可遏。
妹妹用大半條命換來的孩子,被人處心積慮的換掉,直到去世都不知道真相。
而那個孩子,還被那歹毒之人那般磋磨,最后還被故意拋棄,也不知道這些年吃過多少苦。
只要一想到這些,聶徽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此時是一刻都坐不住了,打算直接上門,去相府討要說法。
云氏和聶長聿自然不會勸他,他們也同樣覺得,魏家的確得給聶家,給故去的聶茹,以及魏寧瑤一個交代。
聶徽起身道:“瑤兒,舅父這便打算去一趟相府,直接將這事攤開來說,你可有什么意見?”
魏寧瑤畢竟是這事的當事人之一,聶徽再生氣,他也壓下了怒火,想先問過魏寧瑤的意思。
這件事一旦攤開來說,傳到外邊,說不定會起一些流言蜚語。雖說他們寧瑤是受害人,但被人議論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魏寧瑤自然能明白聶徽的顧慮。
她搖頭道:“我沒什么意見,不過,舅父,您當真已經決定好上門去找他們了?您一旦真這么做了,聶家和魏家怕是就此會徹底鬧翻?!?
聶家和魏家利益牽扯不算深,但到底做了這么多年的姻親,自然也不會那么簡單,其中也還是有著一些利益糾葛的。
聶魏兩家一旦鬧翻,聶家也是會受一些損害的。
比方說,聶家在京都的一些生意,也有魏家人的參與。
兩家鬧翻,那些生意勢必會受到影響……
但聶徽不在乎的冷哼了一聲,道:“鬧翻便鬧翻,我聶家不能為了那么點蠅頭利益,咽下這樣的氣。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當做沒有發(fā)生過!”
魏寧瑤聞言,便沒有再多說什么了,對聶徽這位舅父,倒是又多了一些好感。
聶徽幾人從瑞香居離開之后,便直往魏府而去。
魏府,魏承榮今日不當值,休沐在家。
不過他倒也沒有閑著,坐在書房里看文書。
聽得管家過來稟報,說聶少莊主夫婦和聶二公子來了,他驚訝了一下。
以往聶家人來京都,幾乎每次都會提前給魏府來信告知,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這么突然。
這一次不僅僅是沒有來信告知他們來京都的事,甚至連拜帖也沒有,便直接上門來了。
魏承榮便是愚鈍之人,也能看出他們來者不善。
然而他并非那愚鈍之人,不僅不是愚鈍之人,反而十分的圓滑精明。
他面容一冷,聶家人這是,已經知道些什么了?
魏承榮皺皺眉頭,心里已經有預感,聶家人恐怕是上門來要說法來了,但他還算鎮(zhèn)定。
畢竟在官場縱橫了這么多年,又怎會這么容易亂了陣腳?
他讓管家將人領去正廳,說這就去見他們。
大約過了半刻鐘時間,魏承榮便來到了正廳。
廳內,聶徽、云氏、聶長聿幾人都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沉,他們手邊放著沏好了茶水的茶杯,但他們似乎都沒有動過。
魏承榮整理好了情緒,笑容滿面走進廳內。
“大舅哥,大舅嫂,長聿,你們怎么忽然來了?何時來的京都?岳父如今怎么樣了?”
他語氣裝作十分的驚喜,一連問候了幾個問題。
不過,沒人回答他。
氣氛就這么僵硬了數(shù)息。
聶長聿起身,神色冷淡,但到底還是叫了魏承榮一聲“姑父”。
聶徽和云氏兩人則依然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聶徽冷哼一聲,片刻都沒耐性再等,直接進入正題:“丞相大人,不滿你說,我們今日過來,是來討一個說法的。”
魏承榮臉上依然保持著笑臉,他繼續(xù)往前走,在主人位上坐下。
隨后用不解的語氣道:“大舅哥這話是什么意思?”
聶徽不想過多浪費口舌,冷笑一聲:“丞相大人就不必跟我虛與委蛇了,我已有確切的證據(jù),你如今的夫人馬氏,曾在十七年前,調換了阿茹的孩子!意姐兒根本不是阿茹的親生孩子,瑤姐兒才是。這事,不知丞相大人可知情?”
魏承榮大驚,“什么?竟然有這樣的事?這,這不可能吧!”
魏承榮雖然一副震驚無比,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但聶徽還是捕捉到了,他臉上一抹一閃而逝的心虛。
聶徽心里冷哼一聲,看來寧瑤說的沒錯,魏承榮這個老狐貍恐怕當真早就知道這件事所有的內情了!
“魏相,我已里有人證,也有物證,馬夫人的確換了我阿妹的孩子,要不然我們也不敢這般直接上門來向你討要說法?!?
“魏相若是不信,可以把馬夫人請出來,讓她當面與我們對峙。”
“她若是承認便好,若是不承認,我會去向衙門報案,還請丞相看在我們做了這么多年姻親的份上,不要多加阻攔?!?
聶徽這番話一出。
魏承榮心底著實驚了一下。
他看了看聶徽的神色,顯然,他不像是說謊。
他手上,怕是真的有充分的證據(jù)和證人。
魏承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先前馬氏信誓旦旦跟他說過,當年所做的那事,她早已把首尾處理得很干凈了,所以魏承榮也一直心存著僥幸。
覺著魏寧瑤沒有證據(jù),不敢隨意將這件事告訴聶家人。
畢竟她若沒有充分的證據(jù),聶家人也不會相信她。
沒想到,魏寧瑤早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jù),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了聶家人,并且已取得聶家人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