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鴻燁沒敢對梁皇后隱瞞,將魏安意生產(chǎn)之后所發(fā)生的事,以及她“失蹤”的細(xì)節(jié),一一同梁皇后細(xì)說了一遍。
梁皇后聽得裴鴻燁說,魏安意生下來的竟是一個有問題的孩子,驚得身體都止不住的抖動了一下。
她沒有責(zé)怪裴鴻燁將孩子“處理掉”一事,反而很贊同他的果斷。
那樣一個孩子……是一個不祥的存在,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
“一定要盡快將魏安意找到!”梁皇后壓下心底的震驚和擔(dān)憂道。
裴鴻燁當(dāng)然也想盡快將魏安意找到,但她不知去了何處,竟然沒有了任何的蹤跡。
七王府的人又不敢弄出很大的陣仗,只能在暗地里四處搜尋。
而七王府的人在尋找著七王妃的時候,魏府傳出了魏老夫人過世的消息。
魏老夫人一過世,魏承榮和魏有壑只能暫停了朝堂的公務(wù),回到府中處理喪事。
三王府。
“姑娘,奴婢聽說,丞相大人派了人前往南華寺,將丞相夫人接回來了。”豆蔻癟著嘴將這個消息告知了魏寧瑤。
魏寧瑤微微擰了一下眉頭,不過倒也沒有覺得太意外。
當(dāng)初魏府的人本來就是“不得已”,才將馬氏送去南華寺。
如今在這種情況下將她接回來,他們想來也是認(rèn)定魏寧瑤不會去鬧。
而魏寧瑤確實不會去鬧。
馬氏回來了便回來了。
正好,她可以找個時間去會一會她。
那日魏老夫人在斷氣之前念叨的那些話,讓魏寧瑤愈發(fā)覺得,她母親當(dāng)年的死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關(guān)于她母親當(dāng)年的事,說不定能在馬氏這兒能得到一些線索呢?
……
馬氏回到相府的第二天晚上,她在靈堂守了半天夜,便回到了棲梧院。
過于勞累的她,躺到榻上后沒多久便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忽然間聽見屋內(nèi)似乎有些異樣,好像有誰在倒茶水!
絕對不會是羅嬤嬤,她服侍她睡下后,便退下去了。
馬氏猛地睜開眼睛。
轉(zhuǎn)臉一看,便看到不遠(yuǎn)處的小圓桌旁,竟然真的坐了一道人影!
馬氏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或者是在睡夢中,看到的是幻影,于是又閉上了眼睛。
很快,她又再次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夜燈里,那抹人影依然還在!
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她也回看了過來,接著還朝她挑了一下眉頭,緩緩地開口說道:“好久不見?!?
簡短的幾個字,讓馬氏瞳孔驟然間放大,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她呼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要驚叫,一枚銀針突然間悄無聲息飛過來,沒入了她的啞穴。
馬氏的聲音瞬間被卡在了喉嚨里。
魏寧瑤起身,徐步朝床榻的方向走過去,最后在馬氏驚懼的目光注視下,停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我,有這么驚訝嗎?”魏寧瑤挑挑眉頭道。
因不能說話,馬氏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魏寧瑤。
她試圖下床,但剛有所動作,卻又被魏寧瑤點住了動穴。
這下,馬氏是既不能說話,又無法動彈了。
只能驚恐的看著魏寧瑤。
夜燈十分昏暗,但因隔得近了,馬氏又早已適應(yīng)了屋中的昏暗,此時她能完全看清楚魏寧瑤的模樣了。
那張臉依舊是那么的清冷秀麗,甚至比以前出落得還要更好看了。
反觀她,因在南華寺過了半年多的清苦日子,不止身體清瘦了很多,臉也蒼老了很多。
都是魏寧瑤這個小賤人,害得她吃了那么久的苦……
因想到了這半年來,在寺廟里的那些孤冷的日日夜夜,馬氏看向魏寧瑤的目光,驚恐里同時夾雜著仇恨。
魏寧瑤自然覺察到了馬氏眼中迸發(fā)出來的恨意,但她并沒在意。
目光在馬氏身上掃了掃之后,魏寧瑤淡聲開口:“知道我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嗎?”
馬氏的聲穴還被封著,自然沒辦法接話。
魏寧瑤自答道:“我來找你問點事,如果你配合,我不會對你做什么,若是你不配合……那你可以試一試我的手段。”
魏寧瑤聲音很平,仿佛只是普通的說話聊天,但馬氏聽在耳中,卻有一種心驚膽寒之感。
“怎么樣?愿意配合我嗎?”魏寧瑤聲音再次落下。
馬氏無法說話,身體也無法動彈,但頭還是可以輕微動作的。
在魏寧瑤目光的注視下,她越發(fā)的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最后,她只能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魏寧瑤見她點了頭,這才又繼續(xù):“我母親當(dāng)年去世,并不是普通的病逝,對嗎?”
魏寧瑤這話剛問出來,只見馬氏的眼睛又驟然地瞪大了一瞬。
似是完全沒有想到,魏寧瑤要問她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問題。
魏寧瑤看了馬氏的反應(yīng),心下已經(jīng)有了判斷。
她抬手,用內(nèi)功將那枚封住馬聲音的銀針,從她的啞穴里逼了出來。
就在馬氏意識到自己的聲道已經(jīng)打開,剛要出聲喊人之前,一柄鋒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不想死,就給我安靜一點,不要亂喊亂叫。”
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讓馬氏未喊出口的聲音,全部都吞了回去。
魏寧瑤繼續(xù):“回答我剛剛的話,我母親當(dāng)年,并不是普通的病逝,她之所以會在生產(chǎn)的時候出狀況,之所以在身體有所好轉(zhuǎn)之后,卻又忽然病卒,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對她做了什么手腳,對嗎?”
鋒利的匕首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馬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你確定?”魏寧瑤手中的匕首往馬氏的脖子又逼近了幾分:“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這條命……”
“不要,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脖子上傳來的尖銳痛意,讓馬氏瞬間不敢再繼續(xù)不配合了。
魏寧瑤掃了一眼馬氏脖子上劃破的那道血痕,將匕首稍稍退開了一些。
目光頗有耐性的道:“說吧?!?
馬氏不敢與魏寧瑤直視,抖著聲道:“你母親聶氏當(dāng)年的確,的確不是普通的病逝,是老夫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