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警惕的看著魏寧瑤,作為替他家老爺辦事多年的心腹,他并非一個容易唬弄的人。
他心底雖然很忐忑,但因著身上此時并無任何不舒服的癥狀,他便不會因為魏寧瑤的一句話,就直接信了她。
對于常先生的質問,魏寧瑤并不覺得意外,他們服用毒藥的時間還短,身體還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他會有所懷疑是再正常不過的。
魏寧瑤眼尾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開口道:“不必著急,很快,你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嚇唬你們的了?!?
聽了這話,常先生頓時就更加的忐忑了。
他心下一沉,心底已經信了七八分了。
他們恐怕,真的中了毒了。
果然,片刻之后,常先生便覺察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揪痛起來,緊接著,那劇痛伴隨著血液很快地延伸到了四肢百骸。
那種疼痛,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不過片刻的功夫,他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額頭上也謐出了汗珠來。
那車夫也一樣,他痛得直接摔在地上打起了滾,發(fā)出一陣陣痛哼聲。
“怎么樣,信了嗎?”魏寧瑤看著常先生,再次開口。
常先生哪里還會再有懷疑?
他連忙點頭,“信,我信了……閣下,求你快將解藥給,給我們。”
常先生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來。
魏寧瑤也不再折騰他們,上前給了常先生兩顆解藥,讓他服下一顆,再給車夫服用一顆。
隨后告訴他,這解藥并不是真正的解藥,它能保他們三天不毒發(fā),若他們不按照她說的去做,那就等著三天后毒發(fā)身亡。
常先生服用解藥之后,果然,很快他身上的疼痛便消失了。
他當然不敢再質疑魏寧瑤的話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看著魏寧瑤:“你要我們怎樣做?”
魏寧瑤稍稍瞇起眼眸,緩聲道:“我其實也并不需要你們替我去做什么,只需要你們當做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回去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行。”
常先生一聽這話,眼底又泛起了疑惑,她給他們下毒,只是要問他幾個問題?
很快,常先生眼底的疑惑便散去了,只因魏寧瑤問他的問題,都不是簡單的問題……
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幾個問題,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魏寧瑤便沒再為難他們,放常先生和車夫離開了。
“我們跟上去吧?!蔽簩幀幉[瞇眼眸,對著隱在一處黑暗角落里的冬鸞說道。
冬鸞從暗處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遲疑開口道:“姑娘,您覺得,他們真的不會出賣咱們嗎?”
魏寧瑤挑挑眉,漫不經心道:“常先生是個貪財的,貪財的人一般來說,都比較惜命怕死,我想,他應該不敢輕易背叛我們?!?
冬鸞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了。
兩人沒再耽擱,朝著馬車的方向追了上去。
馬車穿過了數條街道,行駛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最后停在了一處莊子的外頭。
那莊子從外邊倒是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仿佛是一座很普通的莊子,但當魏寧瑤悄悄的飛進了里邊之后,發(fā)現里頭竟然異常的華麗。
那華麗程度,同何府幾乎都要不相上下了。
魏寧瑤忍不住的在心底嘖嘖稱嘆了一聲。
這小小的陵州府城內,沒想到竟然讓她已經接連遇見兩座如此豪華的宅院了!
魏寧瑤將身子隱在一處角落里,與夜色幾乎融為了一體。
她關注著從外頭走進來的常先生。
常先生進了莊子后,一路來到了東院的一處書房。
書房里,此時正有兩個人等在里頭。
其中一人,正是聶家二叔爺聶修霖,而另外一人,身形較為圓胖,年紀大約三十來歲,五官模樣則同聶修霖有六七分相似。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聶修霖的長子,聶軒。
常先生一進書房,連忙向聶修霖父子行禮請罪:“老爺大公子恕罪,小的回來晚了?!?
聶修霖蹙起眉頭,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常先生連忙解釋道:“回老爺,是萬掌柜那兒出了一點差錯……”
常先生將萬掌柜那邊盤算賬目的時候,出了些問題一事,詳細的向聶修霖解釋了一下。
聶修霖聽后,臉上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怎么好看。
他不悅的語氣道:“萬掌柜是越來越馬虎了,回頭得好好敲打一下?!?
“是?!背O壬B忙應聲。
隨后將木箱子交給聶修霖,“老爺,這里邊是萬掌柜上交上來的、這個月所盈利的二十萬兩銀票,以及這個月的賬目,依舊是兩份?!?
聶修霖聞言將木箱子拿過去,查看了一下里邊的賬目。
見沒有發(fā)現什么問題,便抬手朝常先生擺擺手道:“賬目應該沒什么問題,你可以下去了。”
“是?!背O壬鷳艘宦暎眢w卻沒有任何動作。
聶修霖見狀,又問了他一句:“你還有事?”
“沒,沒有了?!背O壬剡^神來,連忙退了下去。
一出來,常先生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方才,他差點就想將回來的途中所發(fā)生的事情同老爺交代了出來,但最終,他又打住了。
他對自家老爺很歉疚,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書房里,聶修霖將其中一本賬本遞給聶軒,
“軒兒,把這份賬本拿去同那些舊的賬本一起封存起來吧,另外,我待會兒要去一趟何府,將今日萬掌柜交上來的這二十萬兩送過去,你也幫我記在賬本上,別遺漏了。”
聶軒聞言嘟囔道:“爹,您又要去何家送銀子?那何家的馬場就像一個銷金窟一般,您這些年來都投入多少銀子進去了,卻是一點回報都沒有看到,您真的還要繼續(xù)投入嗎?不如退出來算了……”
聶軒話音未落,手便被重重打了一下,聶修霖沒好氣地朝他訓斥道:“你懂什么?都投了這么多年了,這時候抽身,以前的投入不是都白白打水漂了?行了,這件事你以后不許再提了,將賬本拿去收起來吧!”
“是,父親。”聶軒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隱在書房外頭的魏寧瑤,片刻之后便見到了一道人影從里邊走了出來,但那人并非聶軒,而是聶修霖。
聶軒是在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后出來的。
他剛離開書房不久,魏寧瑤便閃身進了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