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激動的心情。
秦牧走到書案前,鋪開一張紙,拿起符筆,開始在腦海中仔細(xì)構(gòu)思著這柄飛劍道器的具體功能與符箓組合。
首先。
得能飛!
圍繞著這個基礎(chǔ)需求。
他必須刻錄御風(fēng)符陣,同時疾行符陣也要加上,最好再來個輕身符陣……
隨著念頭閃動。
他開始將自已預(yù)備刻在飛劍上的符箓,一個個寫在紙上。
飛行。
速度,減輕負(fù)重,鋒銳,破甲,以及應(yīng)對妖鬼邪物的破魔之力。
一個個符箓被他畫出。
他甚至開始喪心病狂的想要在飛劍上畫上金剛符,封經(jīng)符和困仙符……
但隨后,他就將其叉掉了。
飛劍上面畫這些,太畫蛇添足了!
不過……
隱身符是必備的!
偷襲!
是對對手的尊重啊!
道爺可是最尊重對手的道士!
小半個時辰后,林林總總,數(shù)十種符箓的功能與大致的刻印位置,被秦牧大致規(guī)劃在了紙上。
看著這張初步的設(shè)計圖,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很多細(xì)節(jié)還需要在煉制過程中不斷調(diào)整,但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但除了這張設(shè)計圖之外。
還有一張材料單。
放在了設(shè)計圖旁。
秦牧當(dāng)即拿起寫滿飛劍道器煉制所需的材料單,看向靜室之外道。
“來人!”
“屬下在!”
一名影密衛(wèi)頃刻出現(xiàn)在門口。
秦牧將材料單遞出道。
“去尋章邯將軍,讓他速速將此清單上的材料,從國庫送至天師府!”
“喏!”
影密衛(wèi)接過清單,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領(lǐng)命而去。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
一輛裝滿了珍稀材料的馬車,就從咸陽宮抵達了天師府。
深海沉銀、地心火銅、紫金砂、星辰鋼……
這些深藏于國庫秘藏之中的珍稀材料,被影密衛(wèi)們小心翼翼地搬入了靜室之內(nèi)。
待到所有影密衛(wèi)離開后。
秦牧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青龍核心,還有一箱箱放在地上的天材地寶。
他深吸了一口氣。
道爺今天。
終于!
要成為一名擁有飛劍的道士了!
直接就是準(zhǔn)備。
御劍乘風(fēng)來,除魔天地間!
隨后。
他盤膝而坐,開始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金丹。
嗡——
伴隨法力的流轉(zhuǎn),那枚通體呈青藍(lán)色的青龍核心,緩緩自金屬盒子中漂浮而起,懸停在了靜室中央。
緊接著。
秦牧神念微動,法力開始細(xì)微滲透,進入到放置在地面上的材料中。
如同無形的大手般,精準(zhǔn)地抓取過一塊塊珍稀的材料。
深海沉銀緩緩融化成水銀一般的液體。
星辰鋼脫離出一粒粒顆粒,化為細(xì)密的粉末……
一件件材料。
在秦牧耐心的消磨下,開始一一分解。
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
他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終于,當(dāng)所有的材料都被分解。
懸浮在半空中后。
秦牧低喝。
“合!”
他雙手猛地向前一推。
數(shù)十種顏色各異的材料,開始朝懸浮在中央的青龍核心匯聚而去。
嗤嗤嗤——
一道道爆響聲在靜室內(nèi)響起。
秦牧全程嚴(yán)陣以待,不斷消耗法力,調(diào)整各個基材的位置。
小心翼翼地。
將這些分解后的材料,一層又一層的黏合附著在核心上,塑造其型。
劍柄、劍格、劍身、劍尖……
飛劍的雛形,開始逐漸顯現(xiàn)。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xì)而復(fù)雜的過程。
稍有不慎,就會破壞各種材料的組合而成的穩(wěn)定性。
然后。
前功盡棄!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后。
當(dāng)最后一份材料,被法力包裹,契入劍身后。
一柄長約三尺,通體流淌著淡淡青藍(lán)色光暈,其上隱隱有金色紋路閃爍的飛劍胚胎。
懸浮于半空中。
“呼……”
秦牧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第一步,塑形,完成!
接下來,便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
刻印符箓!
這直接關(guān)系到飛劍最終的威力。
秦牧不敢怠慢。
再次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而后開始將神念,探入劍胚中。
隨后。
以神念為引,法力為刀,他開始在青藍(lán)色的劍胚上,徐徐刻畫他構(gòu)思中的那些符箓。
御風(fēng),疾行。
鋒銳,破甲。
誅邪,破魔。
六個最為重要的符箓之后,就是……
隱身!
七個符箓貼在劍胚之上,緩緩成型。
秦牧只覺得自已的神魂浮現(xiàn)出,一陣又一陣的疲憊感。
但他必須堅持。
這時候稍有松懈,那就完犢子了!
終于!
當(dāng)最后一個隱身符箓被刻印完成。
嗡——
整個飛斤胚胎猛然一震,其上所有的符箓瞬間亮起,爆發(fā)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彼此交織輝映,最終融為一體,化作一道淡淡光暈,覆蓋在劍身之上。
符箓刻印,完成!
秦牧看著眼前這柄雖然尚未最終成型,卻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出威勢的飛劍胚胎,眼中充滿了激動。
道爺?shù)娘w劍夢!
要圓上了!
但。
走到這一步,還不是結(jié)束。
最后一步。
封裝與錘煉!
秦牧再次調(diào)動法力,將剩余的材料碾碎,而后如同最初的第一步塑形般,將它們依次涂刷在劍胚表面。
這一層封裝,不僅能完美地隱藏起內(nèi)部的所有符箓陣法痕跡,更能極大地增強飛劍本身的強度與韌性,使其能夠承受更加強大的力量沖擊。
封裝完畢。
飛劍的外形徹底固定下來。
通體呈流暢的青藍(lán)色,劍身修長,劍刃鋒利,劍格古樸,劍柄處鑲嵌著一枚散發(fā)著微光的玉石,整把劍看上去渾然天成,透著一股靈動與鋒銳。
但這。
還不是真正的道器。
它還缺少最后,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
錘煉!
秦牧盤膝坐下,雙手結(jié)印,置于丹田之前。
他開始以一種特殊而富有節(jié)奏的頻率,將自已那的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懸浮在面前的飛劍之中。
這個過程,如同凡俗工匠打鐵一般。
需要耐心,需要專注,更需要時間。
每一次法力的注入,每一次能量的循環(huán),都是對飛劍材質(zhì)的淬煉,對內(nèi)部符文陣法的穩(wěn)固,更是將他獨有的法力印記,深深地烙印在飛劍的每一個角落,建立起牢不可破的神魂連接。
這。
便是道器的認(rèn)主程序。
無需滴血,祭煉。
當(dāng)?shù)榔麇N煉成型的那一刻,它便只會響應(yīng)鑄造者那獨一無二的法力頻率。
除非主人身死道消,或是主動解除連接。
否則。
他人縱然得到道器,也無法驅(qū)使分毫。
這也是為何道藏中記載,那些傳承久遠(yuǎn)的強大道門,如龍虎山、茅山等,能夠擁有諸多威力無窮的鎮(zhèn)山道器,卻從不擔(dān)心會被外人盜取或利用的原因。
錘煉。
在寂靜的靜室中緩緩進行著。
秦牧的法力如同涓涓細(xì)流,持續(xù)不斷地滋養(yǎng)著飛劍。
時間。
不知不覺流逝。
天色,漸漸由明轉(zhuǎn)暗,又由暗轉(zhuǎn)明。
終于。
在第二天黃昏,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灑落在靜室之中時。
嗡——
飛劍發(fā)出一聲清越無比的劍鳴!
劍身之上,所有的光華盡數(shù)內(nèi)斂,只余下一抹如同秋水般的湛藍(lán)流光,若隱若現(xiàn)。
一股靈性的氣息,自劍身之上彌漫開來。
道器終成!
秦牧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爆射,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狂喜。
成了!
道爺?shù)娘w劍!
煉成了!
隨即,他迫不及待的動用神念。
咻——
湛藍(lán)色的飛劍,如同擁有了生命般,化作一道流光,圍繞著秦牧急速飛舞起來。
靈動如游魚!
最后。
它伴隨著秦牧的意志,懸停在了半空,劍尖微微下垂。
“哈哈哈哈!”
秦牧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激動。
從前世看電視劇開始!
他終于。
圓了自已的飛劍夢!
看著眼前的飛劍,他激動的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那溫潤如玉的劍柄。
一種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
仿佛這柄飛劍。
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秦牧愛不釋手地?fù)崦饣鶝龅膭ι?,隨后屈指一彈。
嗡——
飛劍瞬間飛落在書案之上。
但。
成了道器,還需要劍鞘。
畢竟這玩意兒,可不像那些玄幻小說里的法寶一樣,心念一動就能收入體內(nèi)。
道器。
是需要實實在在佩戴在身上的。
他對著門外吩咐道。
“來人!”
“是,天師大人!”
一名影密衛(wèi)立刻出現(xiàn)在門口。
“立刻去找章邯,讓他尋一把上好的劍鞘來?!?/p>
秦牧開口道。
他的寶貝飛劍,可不能隨便找個破布條裹著。
必須得配個像樣的劍鞘才行!
而沒有什么。
會比他的左膀右臂,章邯,能夠送來更合適的劍鞘了。
“喏!”
影密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秦牧看著書案上那柄散發(fā)著淡淡靈光的飛劍,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隨后盤膝而坐。
開始調(diào)息。
恢復(fù)因為煉制飛劍而消耗巨大的法力和心神。
半個時辰后。
靜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秦牧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章邯還真的是快啊。
是道爺最近使喚他太多了?
他隨即道。
“進來吧?!?/p>
然而。
走進來的,不是影密衛(wèi)。
而是章邯。
他手捧著一把看似簡樸,但卻處處不凡的劍鞘,恭敬開口道。
“天師大人!”
“您終于出關(guān)了?!?/p>
“羅天大醮,明日就要開始?!?/p>
“昨夜我過來,發(fā)現(xiàn)天師您在閉關(guān),沒敢打擾?!?/p>
“但是陛下昨日就在過問大典儀式的開啟時辰,好讓禮部根據(jù)吉時,提前安排各項事宜。。”
聞言。
秦牧微愣,而后猛的想了起來。
窩巢。
他對于飛劍的興趣太大了。
差點誤了事。
羅天大醮要開始了!
他臉上瞬間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隨即。
他收斂心神開口道。
“貧道早已算好了吉時?!?/p>
“旭日初升,紫氣東來之時,便是吉時?!?/p>
章邯心神一凜。
旭日初升,紫氣東來。
這個意味……
可不一般!
他當(dāng)即恭聲道。
“那末將這就前去交代禮官。”
隨后他將劍鞘恭敬的放到一旁書案上,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章邯離去的背影。
秦牧眼眸流露出幾分凝重。
羅天大醮,道庭面世之機,終于要來了。
陰陽家……
你們最后的后手,是什么呢?
念頭微轉(zhuǎn)。
他起身,走到書案之旁,拿起了湛藍(lán)色溫潤光芒的飛劍。
說起來。
這把飛劍。
他還沒有取名。
取個什么名字好呢……
說起來。
道爺他有點起名廢??!
既然這樣……
“天師劍?!?/p>
“從此以后,你就名為,天師!”
秦牧看著手中的飛劍,沉聲開口。
既然不知道取什么。
那就以他的官職來取就好了!
因為。
這把劍注定,要染遍無數(shù)妖魔之血!
嗡——
天師劍響起嗡鳴。
劍有靈性。
顯然,它喜歡劍主為他所取的名字。
而在秦牧沉迷煉制飛劍的這一日夜。
咸陽城內(nèi)。
面對羅天大醮的開啟。
暗流涌動不已。
王氏府邸。
通武侯王賁,靜靜坐在庭院中,看著那隨風(fēng)搖曳的竹葉,眼神復(fù)雜。
羅天大醮。
道庭將立。
王氏一族,在這場前所未有的變革之中,會……
如何。
蒙恬府邸。
蒙恬手持一桿木槍,正在演練槍法。
槍出如龍。
氣勢剛猛無比。
但他緊鎖的眉頭,卻顯示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渭水之畔,承天將之力,硬撼鬼蜮蜃樓的景象,他直到今日,依舊會不斷午夜夢回。
那超越凡俗的浩瀚偉力,讓他既震撼,又敬畏。
羅天大醮,天師立道庭。
陰陽家……
會坐視道庭建立嗎?
蒙恬收槍而立,目光望向紫山方向,眼神銳利如鷹。
無論如何,守護大秦是他的天職!
若有妖邪膽敢作祟,他手中的槍,必將再次飲血!
相國府。
李斯端坐于書案之后,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眼神閃爍不定。
墨家投誠,公輸獻技,諸子百家云集咸陽,羅天大醮萬眾矚目。
這一切的背后,都離不開那位天師大人的影子。
這位年輕的天師,以雷霆手段,在短短數(shù)月之內(nèi),便徹底改變了大秦的格局,甚至隱隱有重塑人間秩序的趨勢。
道庭的建立,對法家而言,是機會。
若能將法家的理念融入道庭的秩序之中,那法家的影響力必將空前壯大。
但……
那位天師大人,心思深沉,手段莫測。
會允許法家做大嗎?
咸陽城外。
衛(wèi)莊擦拭著鯊齒,冰冷的劍鋒映照出他同樣冰冷的眼眸。
蓋聶盤膝抱劍。
他們都在等待著羅天大醮的開啟的現(xiàn)在。
內(nèi)心有些焦灼。
因為在這一段時間里。
他們并沒有提前獻上足夠的功勞,能夠心安理得的覺得,內(nèi)定了神位。
現(xiàn)在。
他們能得到什么,又需要付出什么。
太過未知!
而燕丹、公輸仇、公孫玲瓏、逍遙子……
這些百家中人的心情,與衛(wèi)莊和蓋聶都很相似。
期待。
又帶著對未知的緊張。
無數(shù)雙眼睛,都開始注視向了紫山。
一雙流動著紫色光華的眼眸。
同樣。
看向了紫山。
月神抬手。
她握著手中的羅盤,冷冷下令。
“今夜子時。”
“隨本座,夜行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