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項羽敗退壽春之際。
咸陽。
一道璀璨的金光自天邊劃過。
如流星墜地般降落在了章臺殿前。
光華散去。
正是單手提著曉夢的秦牧。
而后。
他不等殿前內(nèi)侍通傳。
直接步入了章臺殿。
殿內(nèi)。
熏香裊裊,金龍盤柱。
已經(jīng)感知到秦牧氣息的嬴政放下奏章。
他抬頭。
而后目露錯愕。
曉夢……
這是怎么了?
而且。
天師不是剛剛才動身去清掃妖魔。
怎么如此快就回來了?
而且。
還一副有大事發(fā)生的樣子。
他遲疑道。
“天師?”
話音落下。
已經(jīng)走到了殿中的秦牧微微稽首道。
“貧道。”
“參見陛下?!?/p>
“天師不必多禮?!?/p>
嬴政抬了抬手。
他看著被封印在結(jié)界內(nèi)的曉夢。
欲言又止。
不過。
秦牧并未立即開口解釋。
而是看向了侍立于一旁的章邯道。
“章邯?!?/p>
“末將在?!?/p>
章邯垂首應(yīng)命道。
秦牧手腕一抖。
封印著曉夢的結(jié)界便飛向了章邯。
隨即。
冰冷肅殺的聲音響起。
“將她帶下去。”
“好生看管,嚴加防范?!?/p>
“一天十二個時辰內(nèi),都要有身負神職者輪流看守她?!?/p>
“絕不能有任何差池!”
聞言。
章邯心中充滿了驚疑與不解。
曉夢掌門這是怎么得罪了天師?
這是……
謀逆了?
念頭轉(zhuǎn)動。
他不敢多問。
連忙恭聲開口道。
“喏!”
嬴政看了一眼秦牧。
眼眸微動。
而后開口道。
“立即在宮內(nèi)尋一處偏殿?!?/p>
“設(shè)下結(jié)界?!?/p>
“按天師吩咐布下重兵?!?/p>
“喏!”
章邯連忙領(lǐng)命。
而后提著曉夢就走出了章臺殿。
待他離開后。
秦牧深吸了一口氣。
手一揮。
一道無形的波動瞬間擴散開來。
剎那間。
整座章臺殿仿佛從天地間被剝離了出去。
一道隔絕天地內(nèi)外因果的結(jié)界浮現(xiàn)。
做完這一步。
秦牧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弛了一瞬。
他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路上。
他可是想過無數(shù)畫面。
連天道直接現(xiàn)身出來攔他。
他都想過了。
好在。
一切都是和他推算的一樣。
天意。
并不能親自下場。
雖已開始有了靈智。
卻仍舊蒙昧。
不過。
這也很符合天地規(guī)律。
如此強大的天意要是能輕松的誕生靈智。
那證果位就不用那么難了。
嬴政臉色在秦牧布下結(jié)界的那一刻。
也變得無比凝重。
他走下高臺來到秦牧面前。
輕聲問道。
“天師?!?/p>
“究竟出了何事?”
秦牧抬起頭。
深吸了一口氣。
開口道。
“陛下?!?/p>
“天意欲滅秦!”
此言一出。
不亞于一道九天神雷在嬴政的腦海中炸響。
他身軀猛然一震。
那雙睥睨天下的眼眸中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滅秦?
天意?!
不是???
為什么!
他覺得。
他是順應(yīng)了歷史的潮流。
結(jié)束了數(shù)百年的戰(zhàn)亂。
讓天下百姓得以休養(yǎng)生息。
大秦。
是人道之所向。
是天命所歸。
可現(xiàn)在。
他最信任的天師卻告訴他。
天意要滅秦?!
這是何等荒謬的一件事!
然而。
看著秦牧的沉重表情。
嬴政知道。
事情的嚴重性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聲音嘶啞道。
“此話何解?”
秦牧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先整理了一下思緒。
隨后。
他隱去了自已作為穿越者的最大秘密。
將自已通過邏輯推敲而出的真相緩緩道來。
“陛下還記得紫山設(shè)祭么?”
嬴政點了點頭。
那一日。
他與天師聯(lián)手。
以煌煌人道大勢為憑。
逼得天意退讓。
最終成功冊封神職。
開啟了道庭。
這是大秦。
是人道。
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
他怎么會不記得。
秦牧眼眸微動。
沉聲道。
“那看似是一場勝利?!?/p>
“我們裹挾著人道洪流逼迫天意承認了道庭的法理地位?!?/p>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
“那也是我們第一次讓人道的力量觸及了天地的權(quán)柄?!?/p>
“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
“天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p>
“于是?!?/p>
“為了應(yīng)對這顛覆性的力量?!?/p>
“天意……”
“開始進化了?!?/p>
進化二字。
讓嬴政的瞳孔猛地一縮。
什么是進化?
不等嬴政思索這二字的意思。
秦牧聲音就繼續(xù)響了起來。
“進化后的天意?!?/p>
“第一個手段就是瘋狂地培育妖魔。”
“以此?!?/p>
“來阻礙我大秦的發(fā)展?!?/p>
“陛下可還記得青州妖王蘇宸?”
“自然記得?!?/p>
“此妖妄圖證果位扭轉(zhuǎn)人妖之屬?!?/p>
“幸得天師及時阻止?!?/p>
嬴政沉聲道。
“不錯。”
秦牧點頭道。
“蘇宸的大愿為貧道所阻?!?/p>
“也是在那一戰(zhàn)中?!?/p>
“貧道對果位這個概念有了清晰的認知?!?/p>
“僥幸證就了人道果位?!?/p>
“也正是因為貧道證就了果位?!?/p>
“天意……”
“再一次進化了?!?/p>
秦牧的語氣愈發(fā)沉重。
“陛下?!?/p>
“您難道沒有覺得?!?/p>
“最近涌現(xiàn)出的妖魔有些不同尋常么?”
“尤其是那所謂的魔神殿!”
嬴政眉頭緊鎖。
的確。
如天師所說。
那些出身魔神殿的妖魔。
一個個天資卓絕。
實力強大得匪夷所思。
突破神通境對于他們而言。
仿佛是喝水一樣簡單。
但。
道庭的修士想要突破神通境可就沒那么容易。
自從開戰(zhàn)之后。
也就繆繆幾人突破到了神通。
而且還都是生死關(guān)頭。
一個是衛(wèi)莊。
另一個則是那劉邦。
雙方的這種突破差異實在是太有違常理了。
“那些妖魔一個賽一個的天資過人?!?/p>
“修行速度一日千里?!?/p>
“其中固然有一些邪魔外道之舉。”
“但?!?/p>
“若非是天意在背后作祟?!?/p>
“這世間?!?/p>
“怎么可能憑空出現(xiàn)如此多強大的妖魔?”
秦牧冷聲道。
話音落下。
嬴政沉默了。
他將近期所有關(guān)于妖魔的情報在腦海中串聯(lián)起來。
再結(jié)合秦牧的天意進化論。
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些不合常理的現(xiàn)象。
都有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他抬眼。
看向秦牧。
沉聲道。
“那天意……”
“能否直接制造出果位強者?”
聞言。
秦牧搖了搖頭。
如果天意能夠像制造神通境妖魔一樣制造果位強者。
那大秦將毫無勝算。
他直接就得勸政哥六分投了。
那還有什么好打的。
不過現(xiàn)在。
卻是不一樣的!
念頭微轉(zhuǎn)。
秦牧肅色開口道。
“據(jù)貧道目前的觀察來看。”
“天意做不到這一點?!?/p>
“果位?!?/p>
“乃是道級規(guī)則的權(quán)柄顯化?!?/p>
“不是單純的力量灌輸就能成就的?!?/p>
“說到這。”
“陛下可知?!?/p>
“貧道為何會這般焦急的趕回咸陽?”
嬴政搖了搖頭。
他現(xiàn)在腦子一團亂麻。
唯一聽到的好消息就是天意不能制造果位強者。
那如今人間的最強武力。
還是在大秦!
然后。
秦牧的話音落下。
嬴政就怔住了。
“貧道在青州。”
“直面了天意作祟?!?/p>
聞言。
嬴政眼眸流露出不可置信。
直面了天意作祟?!
天意已經(jīng)出手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焦急開口道。
“天師!”
“具體是怎么回事?!”
“天意做了什么?”
秦牧沉聲開口道。
“方才。”
“貧道入殿時帶著曉夢掌門?!?/p>
“天意。”
“正附身于其身?!?/p>
“在青州時?!?/p>
“貧道斬殺了那魔神殿的天魔后?!?/p>
“便去探望一直沉睡不醒的曉夢掌門?!?/p>
“然后?!?/p>
“貧道就被天意借助曉夢的身軀?!?/p>
“拉進了一個由天意構(gòu)建的小天地秘境之中?!?/p>
“在那處秘境里。”
“天意向我展示了它的學習能力?!?/p>
“它模仿了許多人的神通?!?/p>
“甚至……”
“企圖模仿貧道的果位能力。”
說到這里。
秦牧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當時景象。
億萬個散發(fā)果位氣息的天師法相。
若天意能弄出果位級的力量。
他當場就得被打成血霧。
念頭微轉(zhuǎn)。
秦牧沉聲道。
“當時那景象著實駭人?!?/p>
“但?!?/p>
“天意只能模仿出果位能力的氣息與形態(tài)?!?/p>
“卻無法衍化出其核心的權(quán)柄?!?/p>
“正是因此?!?/p>
“貧道斷定目前的天意無法制造果位強者?!?/p>
話音落下。
嬴政出了一身冷汗。
隨后。
他出了一口氣。
只要天意無法量產(chǎn)果位強者。
那大秦就還有周旋的余地。
他定了定神。
目色凝重的開口道。
“天師?!?/p>
“你有沒有辦法讓道庭快速締造出更多的果位強者?”
“以應(yīng)對未來的變局。”
聞言。
秦牧緩緩搖了搖頭。
果位要是那么好弄的話。
天意開掛弄起來可比他快的多。
天意都沒弄出來那么多。
他哪來的本事……
而且。
現(xiàn)在的道庭也不適宜弄太多的果位出來刺激天意。
念頭微轉(zhuǎn)。
他道。
“陛下。”
“無論是天意垂青的天地果位?!?/p>
“還是我等開創(chuàng)的人道果位?!?/p>
“其本質(zhì)?!?/p>
“都是修行者自身執(zhí)掌了一部分道級規(guī)則的權(quán)柄?!?/p>
“這份權(quán)柄是天地運轉(zhuǎn)的法理。”
“最多就是像道庭這般開辟出一條捷徑。”
“通過賦予神職。”
“讓授箓者能夠更清晰感知到人道的規(guī)則?!?/p>
“降低證道的門檻?!?/p>
“比如?!?/p>
“道庭體系中最小的從九品神職來證果位的話?!?/p>
“只需要履行神職?!?/p>
“斬妖除魔積累功績。”
“不出一年?!?/p>
“就能自然而然的得到人道垂青?!?/p>
“舉行儀軌?!?/p>
“直接證出果位。”
“這?!?/p>
“便是貧道當初開創(chuàng)天地五境時所想到的最快證道之法?!?/p>
話音落下。
嬴政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
果位無法速成。
道庭的神職體系已經(jīng)是前無古人的創(chuàng)舉。
但……
他多少是要為難一下天師的。
如今。
大敵當前啊!
念頭轉(zhuǎn)動。
他眼眸流露著一絲期盼的開口道。
“那天師。”
“朕的果位還差多少功績可以證就?”
聞言。
秦牧沉默了。
嬴政的神職乃是九天雷府總轄萬神都督大元帥。
份屬從五品。
品級雖然不高。
但。
權(quán)柄極重!
一旦證道成功。
果位品級絕對不會低。
可……
問題也正出在這里。
越是高級的果位證道就越是艱難。
所需要的功績也是天文數(shù)字。
更致命的是。
以嬴政這尊果位的恐怖程度。
一旦證道。
天意恐怕要被刺激的超進化了。
天意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被逼得搞出了黑暗動亂這種手段。
政哥要是再強行成就果位。
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什么妖魔作祟了。
而是真正的陰陽大亂。
到了那時。
天意絕對會把被他親手打入冥府的東皇太一給重新放回陽世。
思及至此。
秦牧琢磨了一下語氣。
看著眼露渴望的嬴政開口道。
“陛下?!?/p>
“您的神職若是證成果位?!?/p>
“天意就不僅是作祟了?!?/p>
“您可能證出的果位太強?!?/p>
“天意要是再被這么刺激一下。”
“天地恐怕會陰陽大亂。”
“就連那被貧道打入冥府的東皇太一說不定都能重歸于世?!?/p>
“如今局勢尚且可以轉(zhuǎn)圜?!?/p>
“我們不能強證。”
“不僅不能證?!?/p>
“我們還要等待天意培養(yǎng)出屬于它的果位強者?!?/p>
聞言。
嬴政的眉頭瞬間皺起。
不解地問道。
“天師此意何解?”
“等天意培養(yǎng)出我們的敵人?”
“這豈非養(yǎng)虎為患?”
話音落下。
秦牧面上流露出笑意。
這是他在路上一直琢磨的方案。
唯有如此。
才能夠在控制天意暴動的情況下。
不斷拉開大秦與天意的差距。
他沉聲道。
“陛下?!?/p>
“道庭培養(yǎng)果位強者能通過冊封神職開后門?!?/p>
“那么?!?/p>
“作為天道規(guī)則的天意自然也能夠開后門?!?/p>
“被它屬意的證道者在證道時。”
“一些天地大果位恐怕會被逼著顯化降臨。”
“但?!?/p>
“正所謂果位即是權(quán)柄?!?/p>
“每一個天地大果位都是規(guī)則的分割與讓渡?!?/p>
“天意每培養(yǎng)出一位果位級的強者?!?/p>
“本質(zhì)上。”
“都是在從它自已的身上割肉?!?/p>
“不可能沒有消耗?!?/p>
“而且。”
“陛下您想想看?!?/p>
“一個被天意催生出來的妖魔?!?/p>
“在他成功證就果位后?!?/p>
“難道就真的會一直死心塌地地聽命于天意?!?/p>
“和我大秦拼死廝殺嗎?”
“他難道就不會為了自已的利益陽奉陰違?!?/p>
“甚至反過來算計天意嗎?”
“貧道估計?!?/p>
“那魔神殿的殿主重淵就是天意屬意的證道果位者之一?!?/p>
“我們大可放任他去證道?!?/p>
這番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嬴政腦中的迷霧。
但。
他仍有疑慮。
于是。
嬴政皺眉道。
“天師。”
“天地大果位遠比人道小果位要強。”
“若是那重淵證了果位之后不顧一切殺入我大秦腹地。”
“屆時?!?/p>
“我等制無可制又將如何?”
聞言。
秦牧卻走到了殿中那幅巨大的輿圖面前。
看著那廣袤的疆域笑道。
“陛下所言不錯?!?/p>
“如今的天地大果位的確比人道小果位要強?!?/p>
“可……”
“陛下忘了一件事。”
“人道果位的強大與人道有關(guān)系?!?/p>
“如今?!?/p>
“人道不過籠罩著大秦三十六郡?!?/p>
“但。”
“陛下您看?!?/p>
“南蠻百越還留有自治之權(quán)?!?/p>
“再往那里過去?!?/p>
“還有更多的國度?!?/p>
“而且?!?/p>
“北方的草原和西域依舊是外疆領(lǐng)土。”
“若是我們將這些土地全部納入大秦的版圖呢?”
“只要將這些地方全部打下來。”
“盡數(shù)劃歸大秦?!?/p>
“讓大秦的旗幟插遍目之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那么?!?/p>
“人道也會覆蓋過去?!?/p>
“而基于人道而誕生的道庭所有神職和果位都會因此而得到增強!”
“曾經(jīng)。”
“征服這些國度?!?/p>
“錢糧兵馬上的耗費太大?!?/p>
“是難以想象的負擔。”
“就算打下來?!?/p>
“想要長久穩(wěn)固地統(tǒng)治也是千難萬難?!?/p>
“但現(xiàn)在?!?/p>
“時代變了!”
“想要統(tǒng)治這些地方。”
“對我們而言太簡單了?!?/p>
“渭水神府中正在日夜不停的煉制天兵。”
“這些天兵。”
“本是用來鎮(zhèn)壓三十六郡之妖魔的?!?/p>
“不過?!?/p>
“用他們來征服這些國度也不是不行?!?/p>
“甚至。”
“我們只需隨便派遣一位將領(lǐng)率領(lǐng)一支天兵軍團。”
“便可輕易占據(jù)一國!”
“只要大秦不斷擴張?!?/p>
“將南下的那些邦國?!?/p>
“西域的諸多城邦?!?/p>
“其版圖盡數(shù)收歸大秦?!?/p>
“貧道的果位權(quán)柄便能得到巨大的增長?!?/p>
“到了那個時候。”
“貧道定然是強于那重淵的?!?/p>
“甚至我們還可以反過來利用他窺探天意的虛實?!?/p>
“看一看天意為了催生他?!?/p>
“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若天意因此而陷入衰弱?!?/p>
“那便是我們的機會了?!?/p>
“屆時。”
“拖著天意不斷進入衰弱?!?/p>
“與那些妖魔虛偽與蛇?!?/p>
“不斷將他國并入版圖壯大人道?!?/p>
“積蓄力量?!?/p>
“待到人道氣運壯大到一定的程度后?!?/p>
“我等?!?/p>
“便可直接掀翻天道!”
“讓人道主宰天地!”
“陛下。”
“貧道還是和之前說的那句話一樣?!?/p>
“貧道不相信一個好不容易得證天地大果位的妖魔會為了天意?!?/p>
“而選擇與大秦無休止的進行血戰(zhàn)?!?/p>
嬴政站在地圖前。
聽著秦牧那宏偉的藍圖。
思緒豁然開朗。
天師這是在用天地大果位作為魚餌。
釣天意的本源!
每一個被天意催生出來的天地大果位。
都是在削弱天意自身。
而這些得證大道的妖魔也好人也好。
又有幾個會愿意為了天意去和大秦死磕?
嬴政回想了一下自已當年一統(tǒng)六國的艱難過程。
他相信。
那些妖魔一旦發(fā)現(xiàn)大秦是塊啃不動的鐵板后。
只要大秦不主動去剿滅他們。
他們大概率會選擇偏安一隅去逍遙快活。
這個計劃堪稱完美。
以最小的代價撬動最大的利益。
將主動權(quán)牢牢掌握在了自已手中。
但。
嬴政也看到了其中最大的風險。
那就是……
第一個得證天地大果位的妖魔其強度萬一超出了預(yù)估。
大秦的擴張速度又沒能跟上。
那就會滿盤皆輸。
這般想著。
嬴政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安。
畢竟。
這是在與天對弈。
一步走錯。
便是萬劫不復。
他看向秦牧。
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天師。”
“那若萬一事有不怠呢?”
秦牧轉(zhuǎn)過身。
神情無比的平靜。
但。
平靜之下。
卻蘊含著一股足以掀翻天地的決絕與瘋狂。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那貧道就只有讓陛下您直接登臨果位?!?/p>
“殺妖除魔后?!?/p>
“直接裹挾人道氣運與天意一戰(zhàn)?!?/p>
“要么?!?/p>
“世間再無人道?!?/p>
“要么?!?/p>
“道庭獨掌天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