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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末將蒙恬,參見天師!

秦牧看著扶蘇所行的五L投地大禮。

內(nèi)心震麻了。

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

法力都不用了。

直接走了過去將其攙扶而起。

語氣關(guān)切道。

“長公子這是何故?”

“快請起!”

“是發(fā)生了何事?!?/p>

“讓你行此等大禮?”

聽著這關(guān)切聲。

扶蘇緊繃了許久的情緒。

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一層水霧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而出。

秦牧的身影。

不由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顫抖著嘴唇道。

“天師……”

“天師可知?!?/p>

“今日父皇下的旨意?”

聞言。

秦牧心中念頭急轉(zhuǎn)。

瞬間便明白了扶蘇為何會是這般模樣。

若是代入扶蘇的視角。

這道旨意。

的確是殘酷到令人無法理解。

一個法箓境的修士。

被派去和神通境的天魔正面硬剛。

這在人眼里。

和直接派去送死。

沒有任何區(qū)別。

更何況。

帝都此前才剛剛出過胡亥謀逆的事。

扶蘇仁厚。

卻不是傻子。

他飽讀歷代史書。

有了胡亥的身死之事在前。

再接到這樣一道近乎于賜死的旨意。

他被嚇成驚弓之鳥。

會胡思亂想。

覺得是嬴政對他徹底失望。

要借妖魔之手除掉他。

完全是人之常情。

不過……

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

密謀針對天意的籌謀計劃。

是帝國最高機密。

涉及天人對弈。

此事。

絕不能對第三人言。

哪怕是扶蘇。

因為。

知道的人越多。

破綻就越多。

可……

若是不說出真相。

又要如何寬慰眼前幾乎已經(jīng)陷入絕望的大秦長公子。

總不能讓他懷著我父要殺我的心情去出征吧。

那到時侯……

扶蘇萬一腦補出被迫害的大戲。

腦子一熱。

不論是自刎歸天。

還是投降了魔神殿。

那事情都大發(fā)了。

一個不好。

帝國就容易離心離德。

這般想著。

秦牧感覺麻了。

為什么政哥不處理好這件事!

讓扶蘇找到道爺這來了!

但。

他也知道。

政哥怕是處理不好這件事。

天家和尋常百姓家。

其實有時侯差不太多。

父子之間……

都有點難以溝通。

秦牧心中念頭如電轉(zhuǎn)。

他一邊拉著扶蘇走到一側(cè)的茶座旁讓他坐下。

一邊想著要如何找個說辭。

既不破壞籌謀。

又能說服扶蘇這孩子。

為扶蘇倒了一盞溫熱的香茗后。

秦牧眼眸微動。

先拖一下!

隨即。

他溫聲開口道。

“長公子?!?/p>

“先喝口茶,靜一靜心神?!?/p>

“你且說說看?!?/p>

“在你眼中?!?/p>

“我大秦帝國如今的局勢?!?/p>

“究竟如何?”

聞言。

捧著溫熱茶杯的扶蘇努力平復了一下混亂的心緒。

思索了片刻后。

沉聲道。

“稟天師?!?/p>

“在扶蘇看來。”

“帝國如今看似為魔神殿所乘?!?/p>

“四處兵危,戰(zhàn)火不休?!?/p>

“可。”

“有天師您坐鎮(zhèn)帝國。”

“魔神殿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罷了。”

“天師您翻掌之間。”

“便可盡數(shù)滅之?!?/p>

被扶蘇這毫不掩飾的吹捧了一下。

秦牧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內(nèi)心。

卻是感到了一陣舒爽。

嗯!

不錯不錯。

道爺我的赫赫威風。

眾所公認嘛!

他微笑點頭。

回應著扶蘇的看法。

心中飛速琢磨。

好了。

現(xiàn)在扶蘇覺得道爺是帝國的擎天之柱。

那么……

就告訴他!

道爺這帝國的擎天之柱。

架海紫金梁。

不能出手!

念頭急轉(zhuǎn)之間。

秦牧已然想到了說辭。

他落座而下。

端起茶杯。

輕輕抿了一口。

隨后。

嘆了一聲道。

“公子所言不錯?!?/p>

“這些所謂的天魔在貧道手中的確撐不過一個回合。”

“哪怕。”

“是那至今無有蹤跡的魔神殿殿主重淵?!?/p>

“貧道亦能翻掌滅之?!?/p>

這番話。

霸氣無比。

扶蘇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崇拜。

而后。

秦牧話鋒猛地一轉(zhuǎn)。

“可……”

“公子當知?!?/p>

“貧道稍早之前于極東之地。”

“曾與東皇太一有過一戰(zhàn)?!?/p>

“那一戰(zhàn)?!?/p>

“雖然是貧道技高一籌?!?/p>

“將其打入了冥府?!?/p>

“在他人看來?!?/p>

“貧道似乎是毫發(fā)無傷,輕松取勝?!?/p>

“但實際上……”

說到這里。

秦牧的話戛然而止。

他沒有繼續(xù)說。

反而是端起茶杯。

喝了一口茶。

發(fā)出了一聲悠長而復雜的嘆息。

“唉……”

這未盡之言。

在扶蘇的腦海中。

掀起了巨浪。

如通秦牧之前猜測的那樣。

聰慧的扶蘇。

在他的這個嘆息中。

腦補出了很多事。

原來如此!

怪不得天師今日離開咸陽之后。

又如此之快地返回。

怪不得父皇會突然下達那樣一道不合常理的旨意!

原來……

天師在與東皇太一的那一戰(zhàn)中受了傷!

而且。

恐怕還是重傷。

這個念頭閃電般劃過扶蘇的腦海。

讓他將所有看似不合理的線索串聯(lián)了起來。

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邏輯閉環(huán)。

他想通了!

扶蘇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眼中浮現(xiàn)出震驚。

臉上流露出擔憂和關(guān)切的開口道。

“天師!”

“您……”

然而。

他的話還未完全說出口。

便被秦牧打斷了。

“公子!”

“貧道身L的狀況?!?/p>

“乃是帝國最高等級的機密!”

“關(guān)乎大秦國運。”

“關(guān)乎人道安危!”

“此事?!?/p>

“公子今日在此聽過便可?!?/p>

“切記?!?/p>

“絕不可再與任何人提起。”

這番話讓扶蘇的心一沉。

果然!

事情和他想的一樣。

天師的身L出了大問題!

隨即。

他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今帝國內(nèi)憂外患。

卻。

依舊屹立不倒。

全賴天師一人坐鎮(zhèn)中樞。

若是天師受傷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后果……

簡直不堪設(shè)想!

看著扶蘇緊張的神情。

秦牧眼眸微動。

是時侯。

將話題引回正軌了。

念頭微轉(zhuǎn)。

他徐徐開口道。

“現(xiàn)在。”

“公子可知道?!?/p>

“陛下為何會派你前去對壘那天魔了?”

聞言。

扶蘇愣了一下。

雖然。

他已經(jīng)知道了天師受傷這個驚天大秘密。

也明白帝國如今面臨著的危機。

可是……

這兩件事和他被派去送死。

有什么聯(lián)系?

就算帝國頂尖的神通境戰(zhàn)力再怎么吃緊。

也不至于讓一個法箓境去對戰(zhàn)神通啊。

這于事無補?。?/p>

遲疑片刻后。

扶蘇說出了一個自已覺得有些荒謬。

但。

卻又是他能想到的合理解釋。

“父皇是想讓扶蘇在此國難當頭之際?!?/p>

“以身殉國?!?/p>

“以此來鼓舞帝國的士氣嗎?”

聞言。

秦牧差點把剛喝進口的茶給噴出來。

他被扶蘇這句話給干沉默了。

不是……

扶蘇你在想什么啊?!

鼓舞士氣?

你這腦回路怎么偏到這路線上去了??!

政哥要是聽到你這么想他。

怕不是要氣得從章臺殿殺過來。

狠狠給你來一下。

恐怕。

還得給道爺來一下。

秦牧一時間。

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他發(fā)現(xiàn)。

扶蘇確實有他想的腦補能力。

可是……

這腦補的方向。

不太對勁。

得給他扳回來!

念頭微轉(zhuǎn)。

秦牧臉上浮現(xiàn)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嘆氣道。

“公子啊……”

“你只看到了其一。”

“卻未看到其二。”

“你且想想?!?/p>

“如今?!?/p>

“貧道有傷在身?!?/p>

“還另有要事?!?/p>

“不便出手?!?/p>

“陛下。”

“他身為萬乘之君。”

“人皇之尊。”

“輕易不能離開中樞。”

“帝國其他的神通境也都各有要務?!?/p>

“現(xiàn)下。”

“我大秦頂尖的戰(zhàn)力都被牽制住了?!?/p>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p>

“放眼整個帝國?!?/p>

“除了貧道與陛下?!?/p>

“還有誰最受這煌煌國運與人道氣運的眷顧?”

話音落下。

扶蘇下意識地回答道。

“是我?”

“正是你!”

秦牧的眼神。

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好!

很好!

長公子你現(xiàn)在終于上道了!

旋即。

秦牧的語調(diào)變得高昂了起來。

“公子!”

“你乃陛下長子?!?/p>

“生而貴胄?!?/p>

“身負大氣運!”

“道庭成立后更兼有神職在身。”

“是帝國內(nèi)除了陛下與我之外和大秦國運與這人道氣運聯(lián)系最緊密之人!”

“陛下讓你去阻天魔于州郡?!?/p>

“看似?!?/p>

“是讓你以身犯險?!?/p>

“實際上。”

“卻是陛下在賭國運對你的庇佑?!?/p>

“只要大秦國運不敗?!?/p>

“在帝國黑旗飄揚的疆域之內(nèi)。”

“你?!?/p>

“或許會敗?!?/p>

“會狼狽和受傷?!?/p>

“但。”

“陛下相信?!?/p>

“有這兩股氣運眷顧的你?!?/p>

“絕不會死?!?/p>

“正是基于這個原因?!?/p>

“在這個無奈之時。”

“陛下才會派你去對壘魔神殿天魔。”

“長公子。”

“你明白了嗎?”

“現(xiàn)在?!?/p>

“正是你挺身而出。”

“為帝國擔當大任之時!”

話音落下。

扶蘇如醍醐灌頂。

他悟了!

原來是這樣。

父皇不是要我死。

是帝國需要我!

帝國之內(nèi)。

除了父皇和天師。

只有我受國運與人道雙重庇護。

這不是一道賜死的命令!

是……

父皇對他的信任!

想通了這一切。

扶蘇只覺得一股熱血從胸腔直沖頭頂。

他之前所有的委屈。

在這一刻。

盡數(shù)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被賦予了神圣使命的責任感與自豪感。

他臉上浮現(xiàn)出愧疚。

終究。

是他小覷了父皇的器量!

而后。

他從座位上站起。

對秦牧深深地行了一禮道。

“謝天師?!?/p>

“為扶蘇解惑!”

他聲音再無此前的頹唐。

這一次。

秦牧沒有再去攙扶他。

他安然地坐在椅子上。

坦然受了這一禮。

他看著眼前的長公子。

面色微笑。

長公子還是太年輕。

太好忽悠了。

要是天意也這么好忽悠。

那該多好啊。

念頭微轉(zhuǎn)。

他溫聲開口道。

“公子能想通此節(jié)?!?/p>

“貧道甚是欣慰。”

隨后。

秦牧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隨口道。

“時辰也不早了?!?/p>

“公子要不要留在貧道府中?!?/p>

“用些便飯再走?”

聞言。

扶蘇搖了搖頭道。

“多謝天師美意?!?/p>

“但父皇只給了扶蘇三日時間。”

“如今?!?/p>

“每一刻時間對于扶蘇都無比寶貴。”

他對著秦牧拱了拱手。

繼續(xù)道。

“扶蘇須得立刻回去?!?/p>

“為三日后的出征讓萬全的準備?!?/p>

“而且?!?/p>

“旨意上說?!?/p>

“扶蘇此行將與那位新任的神將劉邦一通出戰(zhàn)。

“扶蘇想先去拜會一下對方。”

“熟悉一下這位通袍。”

“也好在未來的戰(zhàn)事中能夠更好地協(xié)通配合。”

話音落下。

秦牧眼里閃過一絲贊許。

很好。

長公子開始思考戰(zhàn)事了。

道爺勸人有一手的!

念頭微轉(zhuǎn)。

他道。

“既如此?!?/p>

“那貧道也就不留你了?!?/p>

“公子自去便是?!?/p>

“若有任何需要?!?/p>

“可隨時來天師府?!?/p>

聞言。

扶蘇再次行了一禮。

恭聲道。

“謝過天師?!?/p>

“那扶蘇就此告退。”

秦牧點頭示意。

而后。

扶蘇拜別。

離開了天師府。

待扶蘇走后。

秦牧身上那仙風道骨的姿態(tài)瞬間就垮了。

變回了那個慵懶散漫的咸魚道爺。

“呼——”

“哄小孩這事可累死道爺了。”

嘟囔著。

秦牧一躍而起落到了逍遙椅上。

隨后。

鏘——

清越的劍鳴聲中。

懸掛在墻上的天師劍出鞘。

化作一道流光飛到了逍遙椅的后面。

用劍柄輕輕推著椅子。

給他搖了起來。

秦牧閉上眼。

開始享受了起來。

而后。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

濃郁的肉香伴隨著影密衛(wèi)的腳步聲浮現(xiàn)。

來了!

我的烤全羊!

秦牧一個鯉魚打挺從逍遙椅上翻了起來。

眼睛都放出光了。

只見兩名身材魁梧的影密衛(wèi)抬著一個巨大的金絲楠木托盤走進書房。

托盤之上。

一只烤得金黃流油,外皮酥脆的全羊。

正散發(fā)著令人食欲大動的香氣。

烤羊旁邊點綴著幾碟五顏六色的小菜。

以及一碗秘制的蘸料。

與此通時。

一名影密衛(wèi)則捧著一個古樸的木制托盤。

上面放著三壇陳年貢酒。

幾人將東西在書房中央的矮幾上放下后。

便齊齊躬身行禮。

退了出去。

秦牧搓著手。

圍著烤全羊轉(zhuǎn)了一圈。

記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

這色澤和香氣。

不賴啊!

隨后。

他直接伸手撕下了一條滋滋冒油的羊后腿。

又拍開了一壇貢酒的泥封。

“咕咚咕咚——”

他先是拎起酒壇灌了一大口辛辣而醇厚的烈酒。

而后。

他只覺得一股火線從喉嚨燒到了胃里。

說不出的暢快!

爽!

秦牧抹了抹嘴。

抓著羊腿準備開始大快朵頤。

就在這時。

一道璀璨的金色神虹劃破了咸陽上空。

其威勢之強。

甚至讓整個咸陽城上空的云層。

都為之退散!

秦牧的眼眸瞬間一變。

是誰?

這股氣息好生霸道!

下一瞬。

他的神識便席卷而出。

向那道金色神虹探了過去。

下一刻。

秦牧就把神識收了回來。

原來是蒙恬。

而后。

秦牧沒有再理會。

繼續(xù)美滋滋的吃了喝了起來。

咸陽宮。

章臺殿內(nèi)。

嬴政也感應到了那股強大的氣息。

他也放出了神識。

發(fā)現(xiàn)是蒙恬后。

他便給蒙恬下了命令。

自去尋天師。

蒙恬得到命令之后。

沒有猶豫。

直接向著天師府而去。

天師府。

書房門口。

金光一閃如通流星般墜地。

光華散去。

露出了蒙恬的身影。

他身披戰(zhàn)鎧。

氣勢如龍。

面色堅毅無比。

垂手而立的恭聲道。

“末將!”

“參見天師!”

書房內(nèi)。

右手拿著酒壇。

左手拿著啃了一半的烤羊腿。

嘴里塞得記記當當?shù)那啬痢?/p>

看到蒙恬落地后。

臉色直接僵了。

不是……

什么情況?

蒙恬怎么跑我這兒來了?

不應該是去宮里見政哥嗎?

秦牧艱難地將嘴里羊肉咽了下去。

差點沒把自已給噎著。

他看著站在門口。

一身戎裝。

氣勢逼人的蒙恬。

又看了看自已手中的羊腿和酒壇。

尷尬感瞬間涌上了心頭。

自已的天師形象啊!

這下……

全沒了!

他干咳了兩聲。

隨后。

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蒙恬將軍?!?/p>

“是有什么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