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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力量和自由屬于眾生!

光芒中。

旭日帶著璀璨的金輝橫霸天穹。

幽幽銀紗籠罩下。

大月清冷。

道人負(fù)手立于旭日之頂。

重淵立于大月之下。

抬眸。

平靜的開口道。

“秦牧道友?!?/p>

“你。”

“來晚了?!?/p>

平淡的語氣。

仿佛。

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shí)。

一個。

無可更改的結(jié)局。

話音落下。

秦牧眼眸森寒。

金輝沸騰。

這重淵。

假借他的果位之說。

成六道尊位。

當(dāng)真……

可恨啊!

若非他修煉過神訣。

差點(diǎn)沒有搞清楚重淵到底在干什么。

這已不是單純的證道。

此人。

也已經(jīng)不再是天意的傀儡。

其實(shí)力。

也不再是天地大果位能夠概括的。

此人。

以果位為引。

眾生為薪。

行偷天換日之舉。

在帝流漿被引動。

妖道立下的那一刻開始。

重淵。

便已經(jīng)一躍飛升。

這么說吧。

天下有多少有靈眾生接納了帝流漿。

化身為妖族。

那么。

重淵證就的御極北帝位就會有多穩(wěn)固。

若是天下所有眾生都接納了帝流漿。

縱使天意凝型。

也不會是重淵的對手。

借果位之殼。

凝練六道之一的妖道。

這一手。

比當(dāng)初蘇宸所行之事還要漂亮。

隱秘。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昔日。

蘇宸欲化一州為妖。

尚且需要漫長時間去轉(zhuǎn)化。

可這重淵。

卻以六道氣息。

構(gòu)建了這片高懸于天的奇景。

將帝流漿普照世間。

只要生靈愿意。

一念之間。

便可成妖!

這是何等驚才絕艷的手段。

秦牧心頭的殺意。

越發(fā)洶涌。

如今。

這片奇景。

便是妖道根基所在。

奇景不碎。

帝流漿便不滅。

所以。

重淵才會有這番自信。

說道爺他來晚了。

但……

秦牧抬頭。

那雙燦若烈日的眸子。

穿透了空間的阻隔。

仿佛與人間的每一位帝王。

神王對視。

他陡然開口道。

“天下帝主。”

“神王。”

“此人之野望。”

“貧道不用再贅述了。”

聲音通過奇景。

回蕩在迦膩色伽、奧丁、宙斯等人的耳畔。

“貧道只告訴你們一件事?!?/p>

“這片奇景的力量來源于所有接納了帝流漿的生靈之力?!?/p>

“奇景不碎?!?/p>

“帝流漿便不會消亡?!?/p>

“爾等若想保全霸業(yè)?!?/p>

“那么……”

“動手吧?!?/p>

“殺光所有敢于接納帝流漿的生靈?!?/p>

“貧道。”

“會在這片奇景中?!?/p>

“攔住此人!”

話音未落。

所有眾生眼中的浩大旭日開始升騰。

無盡的璀璨金輝。

如同海嘯般爆發(fā)開來。

欲要將那清冷的銀色皓月徹底吞噬!

與此同時。

那輪皓月之上。

銀紗籠罩的銀色幽光亦散布而出。

與璀璨金輝分庭抗禮。

重淵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

“秦牧道友?!?/p>

“本座?!?/p>

“大道已成?!?/p>

“你。”

“攔不住的?!?/p>

“身為大秦天師?!?/p>

“你高高在上?!?/p>

“俯瞰人間?!?/p>

“卻。”

“從來沒有傾聽過天下眾生的心聲?!?/p>

“這世上?!?/p>

“有誰不渴望力量?”

“不渴望自由?”

“力量和自由不該是你們這些強(qiáng)者的專屬。”

“它們?!?/p>

“應(yīng)該屬于天下人!”

幽色的銀光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竟是反過來將旭日的光輝遮蔽。

重淵的郎朗之聲。

回蕩在每一個生靈的心間。

“去吧?!?/p>

“接受帝流漿的饋贈。”

“去。”

“實(shí)現(xiàn)你們的夢想吧?!?/p>

“眾生!”

話音最后。

眾生二字。

如同一柄重錘。

狠狠地砸在了所有生靈心坎上。

無數(shù)人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是啊!

這位大人說的不錯?。?/p>

自由和力量憑什么只屬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強(qiáng)者?!

憑什么他們生來就要被奴役。

被壓迫?!

他們也能夠擁有!

暴亂。

在這一刻。

于人間各處。

發(fā)生了。

大秦。

南陽郡。

郡城。

一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男子。

正被一名身穿錦衣的富商用鞭子狠狠抽打。

“狗東西!”

“竟敢偷老子的東西?!?/p>

“看老子不打死你!”

富商面目猙獰。

手中的皮鞭每一次落下。

都在男子的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男子蜷縮在地上。

口中不斷求饒。

可換來的。

卻是更兇狠的毒打。

他的眼神。

充滿了絕望與麻木。

就在這時。

重淵的話語在他心底響起。

“力量……”

“自由……”

他緩緩抬起頭。

看到了天空中那絲絲縷縷飄落的銀色甘露。

看到了富商臉上那輕蔑而殘忍的笑容。

“去你娘的!”

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

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引了帝流漿。

嗡——

銀光瞬間籠罩了他。

前所未有的強(qiáng)大力量在他體內(nèi)滋生。

撕裂他的肌肉。

重塑他的骨骼。

富商驚疑不定地看向眼前被銀光包裹的下等人。

遲疑道。

“這……”

下一刻。

身高兩丈。

渾身長滿黑色鬃毛。

四肢匍地的恐怖妖物出現(xiàn)在了原地。

那猩紅的眸子。

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富商。

富商嚇得魂飛魄散。

“妖……妖怪?。 ?/p>

他轉(zhuǎn)身就跑。

可。

已經(jīng)晚了。

妖物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撲了上去。

鋒利的爪子輕易地撕開了富商的身體。

鮮血與內(nèi)臟。

流了一地。

妖物低下頭直接開始吞噬起了富商的血肉。

懸浮在半空中的田言看到這一幕。

頓時臉色大變。

天師剛剛可是說過。

要?dú)⒐馑薪蛹{帝流漿的生靈!

來不及多想。

她當(dāng)即厲喝開口道。

“神農(nóng)討逆司何在!”

“任何膽敢觸碰帝流漿之人?!?/p>

“全部捕殺!”

她清冷的聲音。

蘊(yùn)含著法力。

傳遍了整個郡城。

話音落下。

出來圍觀奇景的農(nóng)家弟子們。

轟然應(yīng)命。

“喏!”

數(shù)百道身影從城中各處沖天而起。

朝著那些試圖接引帝流漿的人殺去。

但。

愿意身合帝流漿的人。

太多了。

販夫走卒。

鄉(xiāng)野村夫。

甚至。

那些在山林中的野獸。

只要接納帝流漿。

他們立刻就能變成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妖族。

“吼!”

“殺!”

伴隨著各種咆哮聲。

廝殺聲。

繁華的南陽郡郡城。

瞬間化為了血腥戰(zhàn)場。

無數(shù)建筑在戰(zhàn)斗的余波中倒塌。

火焰與濃煙。

沖天而起。

田言手持長劍。

劍光凌厲。

每一劍揮出。

都有一頭剛剛轉(zhuǎn)化完成的妖族被斬殺。

可。

她殺戮的速度。

遠(yuǎn)遠(yuǎn)跟不上妖族誕生的速度。

更可怕的是。

這些妖族的實(shí)力。

提升得太快了!

噗嗤——

一頭剛剛由普通家犬轉(zhuǎn)化而成的妖犬。

一口咬斷了一名神農(nóng)討逆司弟子的脖子。

那名弟子。

可是有著煉氣后期的修為!

“該死!”

田言臉色難看。

一劍將那妖犬梟首。

就在這時。

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息從城中心爆發(fā)開來。

那是一名生命走到盡頭的修士。

他本為重傷之軀。

根本突破不了筑基期。

在接引了帝流漿之后。

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

竟是直接突破到了法箓境!

“哈哈哈!”

“法箓境!”

“我居然突破了法箓境!”

修士所化的妖物仰天長嘯。

聲音中充滿狂喜。

他雙眼變得猩紅而暴虐。

而后。

他看到了大開殺戒的田言。

當(dāng)即暴虐道。

“田言!”

“你們這些道庭修士?!?/p>

“只會欺壓散修!”

“今日?!?/p>

“就讓我為散修發(fā)聲!”

話音未落。

他便化作一道黑風(fēng)朝著田言撲殺而來。

田言化為一道流光。

躲過這一擊。

她眼眸流露出驚懼。

這帝流漿……

根本不講道理!

居然有人一接納帝流漿就變成了法箓境!

她在劉邦走后。

被委任坐鎮(zhèn)神農(nóng)討逆司。

憑借著天賦與心智。

如今。

她已是法箓境巔峰。

即將破境神通。

可。

南陽郡郡城就這么一會的功夫……

她偏頭看向另外幾處爆發(fā)出法箓境氣息的地方。

這么多的法箓境妖族同時誕生。

怎么打?!

她必須立刻召集神農(nóng)討逆司所有人。

否則。

單憑郡城內(nèi)的這點(diǎn)人手。

面對這場帝流漿之禍。

神農(nóng)討逆司……

會全滅!

而整個大秦天下。

不止南陽郡。

各地中。

類似的事頻頻發(fā)生。

被欲望和野心支配的生靈。

瘋狂接引著帝流漿。

化身為妖。

向著昔日他們所畏懼。

所憎恨的一切。

發(fā)起了復(fù)仇。

帝流漿制造的法箓境妖族。

幾乎是以碾壓之勢。

橫推了道庭在各處維持的統(tǒng)治。

唯有。

神通境坐鎮(zhèn)之地。

精銳大軍所在之處。

才是例外。

青州。

張良和顏路懸浮于高空之上。

在他們身后。

白澤和玉藻前神色各異地看著天空中那輪巨大的皓月。

張良看著帝流漿不斷被青州的人和妖接納。

一頭頭實(shí)力不俗的妖族誕生。

他那溫潤的眼眸中。

充滿了凝重。

本來。

他準(zhǔn)備連夜帶著白澤麾下的青州妖軍歸秦。

馳援咸陽。

可。

這帝流漿之事……

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白澤看著那不斷流淌的帝流漿。

眼眸中充滿了震動。

昔日。

王上蘇宸證天地大果位甲木青。

也是引帝流漿入世。

欲要化青州萬靈為妖。

可。

當(dāng)時的情況。

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這么恐怖啊。

這重淵。

竟有如此通天徹地的手段?

就在這時。

張良沉穩(wěn)而清朗的聲音響起。

“白澤統(tǒng)領(lǐng)?!?/p>

“帝流漿傾瀉?!?/p>

“天下大變?!?/p>

“你?!?/p>

“怎么看?!?/p>

話音落下。

白澤渾身一顫。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立刻收斂心神。

躬身道。

“回張良大人的話。”

“魔神殿之主重淵倒行逆施。”

“其心可誅!”

聞言。

張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這段時間。

白澤也突破到了神通境。

身為昔日青州妖王蘇宸的肱骨之臣。

如今又遭逢這帝流漿之變。

若有不臣之心……

以他神通境的修為。

再加上帝流漿。

整個青州。

恐怕會瞬間易主。

甚至……

席卷大秦。

念頭在心中微微轉(zhuǎn)動。

張良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開口道。

“如今?!?/p>

“事有變。”

“再去馳援咸陽。”

“恐生變數(shù)?!?/p>

“天師剛剛曾言。”

“那重淵之力在于帝流漿的接引者?!?/p>

“我打算讓白澤統(tǒng)領(lǐng)你率領(lǐng)蕩魔司諸修?!?/p>

“即刻出發(fā)?!?/p>

“前去馳援其他州郡?!?/p>

“剿滅妖亂?!?/p>

“不知?!?/p>

“白澤統(tǒng)領(lǐng)意下如何。”

聞言。

白澤沒有絲毫猶豫。

立刻道。

“喏!”

“末將遵命!”

看著白澤連討價還價都不做。

張良微微點(diǎn)頭。

心中對他的戒備。

也放下了一些。

雖然。

白澤這段時間表現(xiàn)得很得體。

也主動親近大秦。

可。

在這帝流漿之禍前。

他實(shí)在不敢讓白澤這樣一尊神通境的大妖。

繼續(xù)待在青州啊。

好在。

白澤也很懂事。

張良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道。

“那便請白澤統(tǒng)領(lǐng)?!?/p>

“先去平定徐州的帝流漿之禍。”

白澤點(diǎn)頭。

而后。

縱身飛出。

數(shù)十名蕩魔司的修士緊隨白澤之后。

化作一道道流光。

朝著徐州方向飛去。

這些修士。

大多都是這段時間加入蕩魔司的儒家出身的修行者。

這等手段安排。

不言而喻。

這是張良用這些人的性命。

監(jiān)視白澤。

待白澤離開后。

張良臉上的笑容收斂。

他看向了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顏路。

沉聲道。

“師兄?!?/p>

“青州就麻煩你坐鎮(zhèn)了。”

“我?guī)в裨迩盎叵剃?。?/p>

聞言。

顏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看了一眼下方已經(jīng)亂起來的城池。

平靜道。

“師弟且去。”

“為兄?!?/p>

“自會為道庭肅清青州?!?/p>

他雖然不善殺伐。

但。

身為太一門護(hù)法神。

有他坐鎮(zhèn)。

青州亂不了。

而后。

張良對著顏路抱了抱拳。

不再猶豫。

帶著玉藻前。

化作一道青色長虹。

往咸陽方向疾馳而去。

說不去咸陽。

只是為了騙一騙白澤。

帝國之本在咸陽。

他怎么可能不回去!

就在張良馳援咸陽之際。

無生老母也瘋狂地趕往兗州。

她此刻。

終于知道殿主要她舉州響應(yīng)的。

到底是什么了!

原來。

殿主所圖。

竟是如此之大!

一想到萬妖來朝的盛景。

她心中便是一片火熱。

而就在大秦因?yàn)榈哿鳚{而亂起來的時候。

貴霜帝國。

阿斯加德神域。

奧林匹斯圣山。

都開始了無比血腥的屠戮。

任何敢于接引帝流漿的生靈。

不論出身。

不論種族。

統(tǒng)統(tǒng)處死!

冰冷的命令之下。

無數(shù)剛剛轉(zhuǎn)化成妖族。

還沉浸在力量暴漲的喜悅中的生靈。

便被無情地抹殺。

但。

做為這片土地的支配者。

他們的敵人也不少。

那些曾經(jīng)敗于他們之手。

被奴役。

被壓迫的種族和勢力。

開始借助帝流漿的力量。

發(fā)起了反擊。

一時間。

整個世界。

都陷入了戰(zhàn)火與殺戮之中。

被銀光遮蔽的天空中。

旭日與大月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轟——

恐怖的能量漣漪。

如同實(shí)質(zhì)的波浪般擴(kuò)散開來。

撕碎了虛空。

露出了漆黑的混沌。

重淵負(fù)手立于皓月之下。

衣袂飄飄。

他看著秦牧淡淡道。

“天師?!?/p>

“這一次。”

“注定會是本座贏。”

“眾生的力量?!?/p>

“不是你們能夠擋下來的?!?/p>

秦牧眼眸森寒。

周身燃燒著熊熊的金色光輝。

冷聲道。

“借帝流漿之名?!?/p>

“行采補(bǔ)之實(shí)?!?/p>

“納眾生生機(jī)與神魂為已用?!?/p>

“這等滅絕人性的魔道!”

“你也配提眾生二字?!”

重淵聽到這話。

非但沒有動怒。

反而。

輕笑了起來。

“呵呵?!?/p>

“道友也是六道的候選者吧?!?/p>

“不然。”

“怎么會那么快就看穿這帝流漿的本質(zhì)?!?/p>

“不錯?!?/p>

“這帝流漿非彼帝流漿?!?/p>

“乃是本座使出來的小小手段?!?/p>

“眾生接引此力后?!?/p>

“會在死后。”

“將生命與靈魂盡數(shù)奉獻(xiàn)給本座?!?/p>

“可那又如何?”

“本座給了他們力量?!?/p>

“給了他們復(fù)仇的機(jī)會?!?/p>

“給了他們自由與狂歡?!?/p>

“他們?yōu)榇烁冻鲆恍┐鷥r?!?/p>

“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膯幔俊?/p>

“而且。”

“奇景已經(jīng)被本座徹底封鎖。”

“本座的聲音?!?/p>

“也已經(jīng)傳遍了世間?!?/p>

“若是道友早些時候說出這帝流漿的本質(zhì)。”

“本座要引動世人的貪欲還會麻煩些?!?/p>

“可。”

“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p>

“貪婪的種子一旦種下?!?/p>

“便會瘋狂滋生?!?/p>

“道友。”

“這一局是你敗了?!?/p>

“人間?!?/p>

“該換個主人了?!?/p>

聞言。

秦牧眼眸爆發(fā)炬火。

無窮的旭日光輝遮蔽奇景。

冷冽的殺意伴隨著沉聲響起。

“只要?dú)⒘四?。?/p>

“一切?!?/p>

“都不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