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就把他的手拉了過來,貼在自己的肚皮上,一開始霍儼州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做什么,直到掌心下傳來輕微的動作,特別輕,但存在感又很強,就好像有個小手在隔著林潯的肚皮,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在跟他打招呼。
“這就是,胎動?”霍儼州眼前一亮,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感覺太神奇了,就好像一陣風,一片云一樣,都沒感受到就沒了。
林潯難得看到他有些呆愣愣的神情,笑著道:“對啊,就是胎動,其實前段日子就開始動了,不過沒現(xiàn)在這么頻繁。”
她之前聽然說過,懷孕到了四五個月的時候,寶寶就會在肚子里動了,月份越大,動的就越明顯,有些動靜大的,就好像孩子在使勁踢肚子一樣,可痛了。不過她這幾次都還挺輕的,不痛,只是每次動起來都覺得很神奇。
第一次動的時候,正好是霍儼州去執(zhí)行任務,不在家的那個晚上,后來又去忙活羊痘的事,林潯早就想跟他分享,卻沒有機會。
“不過他們之前都是晚上動的,今天白天就動了,可能是看見你回來太激動了?”
林潯是打定主意要拉近這父子三人的關系,方便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把他們扔給爹,為了讓霍儼州能夠盡心盡力的帶娃,可不得好好的聯(lián)絡父子之間的感情嘛。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霍儼州更高興了,眼眸中濃濃的父愛都快溢出來,估計這會兒就算孩子真出來了,還在他衣服上撒泡尿,他也不會生氣,還會夸孩子尿得遠呢。
兩人說了會兒話,吃了飯后就回房間了,林潯懷著孕,又是雙胎,什么都不能做,但夫妻倆許久未見,此時只是靜靜的躺著,依偎在一起,都感覺無比的溫馨。
……
第二天一早,被霍儼州特意支出去的霍南溪,帶著兩個孩子從縣城回來了。
小燕和安安從進門就開始喊霍儼州,終于看到他了,激動得不行,霍儼州力氣大,雖然兩孩子已經(jīng)不小了,他還是一只手一個,同時把他們抱了起來。
“叔叔,你沒事了吧?”
“爸爸你有沒有難受的地方?頭還疼不疼?”
面對小家伙們的安慰,霍儼州很有耐心地搖了搖頭:“放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昨天去縣城都做了些什么?”
安安和小燕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連忙把自己在縣城買的吃的、連環(huán)畫拿出來介紹
“二哥,真的沒事了吧?”等到兩個孩子走去一邊看書了,霍南溪才過來問道。
“沒事,放心吧。”霍儼州知道霍南溪關心自己,他在醫(yī)院那幾天,除了林潯外,霍南溪幾乎每天都會來,雖然待的時間不久,十分鐘都不到,但霍儼州還是挺感動的。
之前他覺得自己看上去太嚴肅了,小妹對他有距離感,不像和大哥待在一起那么自在,但現(xiàn)在看來,小溪還是很關心他的嘛。
霍儼州心情很好,但下一秒?yún)s發(fā)現(xiàn)霍南溪有些欲言又止的。
“有事?”
霍南溪點點頭,她其實是想問問嚴翔怎么樣了,但她又有些不敢說,她知道二哥的感覺不是一般的敏銳,萬一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該怎么解釋?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會去醫(yī)院。一開始是因為嚴翔熱愛學習,霍南溪出于一個老師的身份和職責,想要幫幫他,可隨著兩人逐漸接觸下來,聊天的話題就不僅限于學習了。
有一天,語文課本上有篇課文是描寫星星的,那篇課文嚴翔有很多不認識的字,霍南溪教他讀了一遍,隨意說了句“不過像這么漂亮的星空,我還沒見過呢?!?p>嚴翔趕忙說他見過。
霍南溪有些疑惑,嚴翔認真道:“是在我們出任務的時候,那一次在高原的邊境線上,星空真的很美……”
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落到霍南溪耳中顯得有些失真,但她卻聽得漸漸失了神,就好像她也置身于廣袤的高原,親眼所見那浩瀚的星空一般。
也是那個時候,霍南溪突然發(fā)現(xiàn),嚴翔雖然沒讀過書,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可他的談吐卻十分真誠,充滿了吸引力,和她曾經(jīng)見過的那些張口閉口滿嘴臟話的男人都不一樣。
自那以后,兩人聊天的時間就越來越長,說的話也越來越多,加上嚴翔是真的好學,而且很認真,每次霍南溪布置的任務,他都是超額超量完成,這讓霍南溪更加欣賞他了。
原本說好的兩天去一次,變成了一天去一次,但嚴翔病房不遠處就是霍儼州,她去了又不好意思完全不搭理自己的哥哥,所以每次霍南溪還會過去看一眼霍儼州,簡單說兩句話。
霍南溪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關心嚴翔的情況,之前去病房看望,還可以解釋為她是掃盲班的老師,嚴翔是學生,老師關心學生的學習,天經(jīng)地義。
可是現(xiàn)在他都出院了,還需要這么關心嗎?
霍南溪自己心里都像一團毛線,亂糟糟的,就更怕霍儼州看出來不對勁了,正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時,林潯突然走了過來,故作不經(jīng)意地道:
“對了,嚴營長他們的情況怎么樣了?都好了嗎?”
霍儼州被林潯打斷,沒有多想就點頭道:“他們都沒事了,鄭院長說,嚴翔還是那些人里面好得最快的?!?p>“哦哦,那就好?!?p>聽到這話,霍南溪也無聲的松了口氣,可她又有些擔憂,怎么嫂子正好這個時候過來問嚴營長的情況,是巧合,還是她看出什么來了?
霍南溪越想越慌,等到霍儼州被小燕叫走后,她連忙主動開口道:“嫂子,我擔心嚴營長是怕他身體沒恢復好,耽誤了到時候來掃盲班上課,別的什么都沒有!”
沒錯,還是老師關心學生的學習,就像之前在醫(yī)院那樣,很正常!
林潯沒忍住笑了起來:“噗嗤,小溪,幸好你沒在部隊干保密工作。”不然就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那簡直是個大漏勺。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怎么知道我要問嚴營長的事?”林潯挑挑眉笑道,“除非,你現(xiàn)在心里也在想著他?”
霍南溪整張臉都紅了,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打自招”了,她連忙搖搖頭:“嫂子,我、我……”
但“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林潯也不逗她了,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沒事,嫂子明白你的意思,很多事,一開始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感覺,自然也說不出口。”
“就好比我和你二哥,你應該聽媽說過,我們一開始是沒什么感情基礎的,就好像稀里糊涂領了結婚證的陌生人一樣,所以當我對他的感情慢慢發(fā)生改變時,一開始我也沒察覺過來,直到那感覺越積累越多,我才明白那意味著什么?!?p>林潯前段時間一直在醫(yī)院,每次在辦公室待久了,就想出來透透氣,好幾次都看到霍南溪站在病房外,臉上滿是笑容,那種輕快又愉悅的神情,就算不看病房號也知道和她說話的人絕對不會是霍儼州。
而且林潯一直對嚴翔的印象不錯,所以她想推一把,萬一這兩人真的有緣分,遲早有一天會走在一起。
她怕霍南溪不自在,說完就走了,還留下一句“放心,這些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是秘密?!?p>霍南溪想拉住林潯解釋這不一樣,二哥二嫂是夫妻,是愛情,她和嚴翔充其量只算是朋友而已,這怎么能相提并論?
可是林潯說完就走了,她又不好追上去繼續(xù)解釋,這樣更顯得奇奇怪怪了,只能把這事憋在了心里,心想等下次嫂子再誤會,她一定要解釋清楚。
可是第二天,當羊痘的事徹底告一段落,一切恢復原樣,就連掃盲班都重新開始上課后,她帶著課本來到教室,卻沒有找到人群中最為挺拔的那道身影,霍南溪直接愣住了。
“霍老師,怎么不上課???”下面有軍嫂催促道。
“哦,上課,把課本翻開……”霍南溪回過神來,連忙開始教學。
掃盲班那邊的情況,林潯倒是不知道,她之前空閑的時候,過去湊過兩次熱鬧,但現(xiàn)在羊痘結束,停滯許久的獸醫(yī)站和飼料廠都重新走上正軌后,她又開始變忙了。
但在忙碌之中,很快就迎來了一個大好消息。
等到一回去,林潯就迫不及待跟霍儼州分享這件好事,沒想到霍儼州也同時開口道:“袁雅晴的判罰結果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