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傳來劇烈灼心的疼痛。
江盡染疼得眼冒金星,忍不住弓起身子,整個人蜷縮起來蹲到地上。
一直靜默圍觀的同事終于坐不住了。
他們從座位上起身,有人圍到溫梨初身邊,關(guān)切地詢問她的情況,有人則趕緊把怒火中燒的徐心媛拉開,以免事態(tài)進一步發(fā)展。
徐心媛仍在罵罵咧咧,“你們管她干嘛?事到如今,我也把話攤開了說——”
“這家伙怎么進的謝氏,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她高中都沒畢業(yè),也沒有相關(guān)履歷,當年被部門總監(jiān)直接空降到這里?!?/p>
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頓時僵滯幾分。
徐心媛?lián)u頭嘖了聲,“要學歷沒學歷,要能力沒能力,這么多年我都已經(jīng)爬到副總監(jiān)的位置,她還在做個小職員。這種靠關(guān)系的無能之輩,你們沒必要給她臉。”
空氣仿佛更加安靜了。
只剩下溫梨初低低的吸氣聲。
手臂的疼痛稍微緩解,她側(cè)頭看了一眼碰撞的位置——
白皙的皮膚上淤青了一大片,看起來恐怖滲人。
徐心媛說的這番話,她自然也聽到了。
原來,她一直看自己不順眼,是這個原因……
溫梨初確實高中沒有畢業(yè),因為她在高二那年退學了。
至于退學后……
想到后續(xù)發(fā)生的那些事,她的眼底涌出復(fù)雜深沉的神色。
能來謝氏工作,她也確實沾了謝凜的光。
但一直當個小職員,倒不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
溫梨初本身并不想晉升。
她心不在這份工作上,來這里只是為了謝凜。
身居高位,付出的精力和承擔的責任也越多,這個位子應(yīng)該交給真心熱愛這份工作的人。
而不是她。
現(xiàn)在想來,自己因為謝凜,仿佛成了一個事業(yè)心消磨殆盡的戀愛腦。
實在糊涂。
另一邊,徐心媛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頓時冷靜下來,拿著手機靜靜聆聽,頻頻點頭,電話掛斷后她便急忙出了辦公室。
這場鬧劇算是告一段落。
“小溫,你還好嗎?”徐心媛走后,同事們也松了一口氣,他們看著溫梨初手臂上的淤青,忍不住關(guān)切道,“要不要我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溫梨初搖了搖頭,“謝謝。我自己處理就好,不用麻煩你們了。”
她用藥膏簡單地涂了涂淤青,揉了揉。
雖然作用不大,但也稍微緩解。
想要徹底緩解,還是得回家用自己的跌打損傷膏。
溫梨初把傷口拋在一邊,不再去想,整個人開始投入工作。
直到下班,徐心媛都沒有再出現(xiàn)。
溫梨初并不在意徐心媛去了哪里,和同事告別后,她便按時下了班。
走到地下車庫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輛勞斯萊斯庫幻影吸引了溫梨初的注意。
她瞄了一眼車牌,確定這輛正是謝凜的車。
恍神間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溫梨初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把自己隱在一輛suv后。
謝凜和夏疏影并排走了過來。
手臂交疊著,似乎牽著手。
夏疏影長著一張幾乎挑不出缺點的,端正明艷的臉。
五官恰到好處的深邃,天生自帶幾分混血味,眸光張揚像是染著天邊的霞光,活似一朵明媚動人的絕美牡丹。
身旁的謝凜則與她相反,男人氣質(zhì)內(nèi)斂沉靜,像高冷清貴的皚皚白雪,也似皎潔如華的天邊明月。
兩人一冷一熱,一動一靜,倒是相得益彰。
謝凜紳士地替夏疏影拉開車門,兩人一前一后地坐進車里。
勞斯萊斯幻影并沒有立即啟動,而是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
隔著厚重漆黑的車窗,溫梨初自然無法看清此刻車里到底發(fā)生著什么……
她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手臂。
布滿了淤青的傷處,似乎一扯一扯地散著疼痛。
謝凜的車開走后,溫梨初才坐進車里。
她的座駕是一輛低調(diào)的奔馳,結(jié)婚的時候自己花錢買的,也是她這么多年的上班代步車。
她看向窗外,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清透的玻璃窗映出了溫梨初微微蒼白的面容。
溫梨初長得不算頂好看,一張臉白凈秀麗,堪堪清秀之姿。
但她有一身并不常見的雪白皮膚,像瑩潤的凝脂,又像剔透的白玉,白到發(fā)光,柔美細膩,輕輕一掐便會出印子,嬌弱得很,除此之外——
她還有一雙勾人的狐貍眼。
眼睛是溫梨初臉上最出彩漂亮的五官,瞳仁深邃仿佛蕩漾著一汪春水,輕輕眨動便能蠱惑人心。
溫梨初從來不覺得自己漂亮,她只是一個皮膚白眼睛有特色的女人。
車子啟動,溫梨初轉(zhuǎn)動著方向盤,正準備駛出停車場,就在這時——
手機“叮咚”一聲。
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很久沒有見面了。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想和你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