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云七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的確在慢慢發(fā)生變化了,倒也不是說之前不好,只能說之前不太像一個活人,現(xiàn)在愈發(fā)有血有肉的像個人了。
再看看如今海棠苑那位主子,雖然還活著,但卻感覺每天都死氣沉沉的。
他不禁感慨道:“難怪人家都說,娶妻要娶賢,不然要倒霉一輩子,誠不欺我,等以后我也要娶個賢惠的好夫人!”
雖然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夠娶上。
這邊顧昀辭回了玲瓏苑的時候,寢房的門正關(guān)著,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敲了敲門。
“清婉,我回來了?!?/p>
顧昀辭今天特意去見了七皇子,所以回來時間有點晚,他早就說過了,如果自己回來晚就讓蘇清婉先用晚膳,她現(xiàn)在在養(yǎng)身子,絕對不能餓著了。
蘇清婉也就大大方方地答應(yīng)了,她可不是那種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等著夫君回來一起用膳的人。
自家男人要在意,但更要心疼自己。
只不過顧昀辭敲門的時候,蘇清婉面容上閃過了一抹微妙的尷尬,因為此時她的衣裳退了一半,正讓琴心給自己在肚子上涂抹那種美容藥膏。
雖然兩個人孩子都生了,可到底還是有一些生疏,畢竟只肌膚相親了一次,她臉頰微燙道:“你等一下再進來。”
顧昀辭:“不著急,我先去趟書房?!?/p>
兩人現(xiàn)在都是宿在一個屋子里面,雖然是蘇清婉睡在床榻上,而顧昀辭睡在一屏風(fēng)之隔的暖榻上,這些日子都是如此,因為顧昀辭擔(dān)心蘇清婉夜里不舒服,要喊人。
琴心都私下里同棋意說,為什么姑爺要搶了她們的守夜差事……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顧昀辭才重新回到了寢房,蘇清婉散著長發(fā),靠坐在軟枕上,她身上藕色中衣十分寬敞,但卻質(zhì)地很好,十分服帖,隨著她的呼吸,也跟著一起一伏。
其實什么都沒有看到,顧昀辭卻耳根一燙,別過臉去,說起了正事。
“我已經(jīng)同七殿下說了,他應(yīng)該會想辦法告訴靜寧郡主?!?/p>
蘇清婉沒料到他會同自己說這件事的后續(xù),她好奇道:“七殿下會告訴靜寧郡主真相,讓她避開顧昀瑞的算計?”
顧昀辭點了點頭,“本來有幾種法子,不過這種法子最合適?!?/p>
也有的法子其實不太仁義,但那些事情顧昀辭下意識地不想讓蘇清婉知道了,他家夫人潔白如美玉無瑕,怎能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陰謀陽謀污染了她呢?
蘇清婉對于這件事也沒有繼續(xù)追問,權(quán)謀方面的事情,顧昀辭愿意說,她就聽。對方有保留的地方,那就是不適合她聽,她亦不會追問。
可是顧昀辭的目光卻被床頭柜上面的瓶子所吸引了,他好奇地拿了起來聞了聞,“這是慕容瑾幫你做的那種藥膏?”
蘇清婉點了點頭,“之前壞了雙胎,肚子上的紋路太嚇人了,不過幸好一直用這個,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fù)如初?!?/p>
恢復(fù)如初,這句話讓顧昀辭突然就想起來新婚夜時候的事情了。
他是看過恢復(fù)如初后的景色,簡直美極了。
只可惜那個時候他一直當(dāng)是在做美夢,迫不及待,總是擔(dān)心下一刻再眨眼,美夢就醒了。
顧昀辭突然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剛才他回來的時候,是不是清婉就在涂抹這種藥膏?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可以幫清婉涂……
“咳咳,時候不早了,你且早點歇息吧?!鳖欔擂o轉(zhuǎn)過身,粉紅的耳根卻泄露了他的情緒,蘇清婉看了看,莫名想要逗他,淺笑著道:“可是夫君,我還不困呀?”
顧昀辭本想走到屏風(fēng)后去,但步子沒有動,他略帶緊張道:“那你再看會書?不行不行,現(xiàn)在天黑了,你現(xiàn)在月子里得少看書,不然會傷了眼睛。那你餓不餓?我讓人再給你煮點東西來吃?”
蘇清婉:“我不餓,夫君,咱們再說說話,你轉(zhuǎn)過來?!?/p>
擔(dān)心自己此時的想法被看得太清楚,嚇到了清婉,顧昀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吹滅了幾根蠟燭,這才轉(zhuǎn)過身來。
他沒敢直接坐在床榻邊,而是撈了一把圓椅過來坐下。
“清婉,你想要聊什么?”
蘇清婉看著他這副樣子,也是哭笑不得,終于放過了他,說起了其他事情。
“阿辭,你長姐要回來了吧?她是不是同婆母的感情好極了?”
顧昀辭聽到這句話后,心頭的旖旎瞬間褪了一個干凈,他擰眉點了點頭,自嘲一笑,“長姐是娘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寵愛萬分,甚至爹也對她更關(guān)切一些。后來我跟兄長出生后,娘最寵愛的人是兄長,長姐在她心中排在了第二?!?/p>
至于他,至始至終都是被娘親厭棄的那一個。
蘇清婉:“我擔(dān)心你長姐回來后,婆母那邊還會鬧什么幺蛾子。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長姐的夫君是禮部侍郎的嫡長子,這次外放上任回來,官職不會低了。說來也巧,我兄長年底也外放回來了,可朝堂之上的重要位置,統(tǒng)共就那么幾個?!?/p>
顧昀辭聽后頓時反應(yīng)過來,將娘親的偏心暫時給拋開,他說道:“你是擔(dān)心太子那邊會利用大哥,拉攏禮部侍郎,所以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蘇清婉:“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在這個重要時機,我擔(dān)心我兄長會吃虧?!?/p>
上次太子逼迫蘇家的事情,最后平安化解了,七皇子出了手,但蘇家依舊沒有表態(tài)什么,而這次蘇清婉兄長蘇正卿的事情,就又提供了契機。
偏偏這里面,還有顧家長女顧云若夫君的事情。
顧昀辭:“清婉你放心,七殿下絕對不會像太子那樣逼迫人,其實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地加入陣營,誰又敢放心地去信任?”
說到底,他們也都不明白,太子那種用各種陰謀陽謀手段,讓人去站在自己這一邊,就不怕以后會反水么?
現(xiàn)在兩位殿下,都是在暗中發(fā)展著自己的勢力,太子要高調(diào)許多,更不要說,還有之前的西涼奸細,以及楚帝被行刺的事情。
相對比,七殿下就低調(diào)許多。
而且,比如蘇家,他會出手幫忙,對方不愿意站到他那邊,他也不生氣,反正只要不站到太子那邊就行。
蘇清婉感慨,“這樣一看,七殿下如今的狀態(tài),倒是有一些佛系了。”
顧昀辭:“其實他多少還帶了一些被迫?!?/p>
蘇清婉點頭表示明白,畢竟之前貴妃姨母說過那句話,不爭有的時候也得去爭,身為皇家人,身為太子威脅最大的皇子,七皇子他身不由己。
當(dāng)然,肯定也有野心的,多少的問題。
蘇清婉打了一個哈欠,“夫君,我們歇息吧。”
顧昀辭恨自己視力太好,看到她打了哈欠的瞬間,領(lǐng)口就松了一些,露出雪白的脖頸,還有那氤氳著水汽的眸子,別樣好看。
他立刻站起來背過去,“嗯,早點歇息吧,我去吹蠟燭了?!?/p>
“嗯?!?/p>
不一會兒,屋內(nèi)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蘇清婉只能聽著聲響,判斷顧昀辭躺在了屏風(fēng)外的軟塌上。
她抿了抿嘴角,輕聲道:“夫君,過段時間天就開始涼了,我也出了月子了,你就回床榻上睡吧?”
顧昀辭許久都沒有動靜,就在蘇清婉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黑暗之中卻傳過來一個字。
“好?!?/p>
蘇清婉放下心來。
雖然她并不熱衷于房事,但顧昀辭到底還年輕,又是武將出身,血氣方剛的,還沒有通房妾室那些,她作為夫人,理應(yīng)要考慮到這一點。
雖然蘇清婉愿意同顧昀辭同房,但她暫時這兩年并不想再生孩子了,之前聽娘說過,不能連續(xù)生孩子,會傷了身子的根基。
不知道顧昀辭是否同意,等找時機再同他商議。
蘇清婉在腦子中過了今天一整天的事情,沒有遺漏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倒是一屏風(fēng)之隔的顧昀辭卻失眠了,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一直回蕩著蘇清婉剛才的那句回榻上睡……
明天得再去趟慕容瑾那,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幫他準備好了沒有。
不一會兒,從那邊傳來蘇清婉清淺的呼吸聲,顧昀辭腦子中還在想著,嗯,清婉的呼吸聲都比旁人的好聽。
翌日,沒出意外的顧昀辭頂著一對黑眼圈,出門前還表情十分嚴肅。
蘇清婉有一些擔(dān)憂,“夫君,您沒事吧?是不是軟塌太小了?”
顧昀辭太高大了,其實睡那個軟塌并不舒服,腿都伸不直,蘇清婉提過讓他回別的屋子去睡,但卻被他給拒絕了。
看著他那么老大的個子,屈著睡在上面,蘇清婉都替他難受。
顧昀辭搖了搖頭,“我是在思考一件案子,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你不用擔(dān)心,等結(jié)案了就好了?!?/p>
蘇清婉點了點頭,不再多問,目送顧昀辭出了門。
棋意過來伺候她用膳的時候,低聲道:“姑娘,聽說最近二少爺跟二少夫人感情好極了,如膠似漆的,山茶姨娘想盡辦法都不行,昨天二少爺還為了維護二少夫人,罵了山茶。大家都在猜測,這兩人是不是徹底和好了?”
蘇清婉聽后,卻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