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護膝!”
雖然顧昀辭搶救得很及時,但護膝上還是焦黑了指甲大小的一塊,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云七看著暴躁的主子,默默地拿起自己的鋪蓋躲出去了,近期還是都跟別人擠擠吧,慕容大夫又不在,他還是躲遠點為好。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天,眾人就發(fā)現(xiàn)顧大人每天都鐵青著臉,誰都不敢犯錯,大氣都不敢出,竟然把辦事速度硬生生地提了上來。
可賑災這種事情,地方的一些官員,糧倉中總是有那么一兩顆老鼠屎,想要巴結(jié)賄賂這位京城來的欽差大臣,賄賂方式不外乎金銀財寶古董字畫,以及美人。
大冬天的,也難為那些漂亮的美人們,穿著十分輕薄的紗裙在那起舞著。
偏偏顧昀辭鐵青著臉,看都沒看,那位李縣令到底沒忍住,暗示道:“顧大人,京城冬天的冷,跟咱們南方的冷不同吧,您還適應么?也是辛苦您了,大老遠地來咱們這邊賑災。”
顧昀辭抬眸看這個李縣令,本來就圓滾滾的身子,再加上因為冷穿得很厚實,整個人就成了一個球。
再看看那邊正凍得不敢哆嗦的美人們。
顧昀辭指了指那群女人,李縣令頓時臉上一喜,“顧大人,您若看中了哪個,今晚就給送到您房中,給您暖……”
顧昀辭打斷了他的話,“你自己穿得跟一只熊似的,就給她們穿這么少?”
李縣令:“?。俊?/p>
顧昀辭冷笑,“有你這種尸位素餐的父母官,可真是這些百姓們的‘福氣’??!”
李縣令頓時被嚇得不行,他感覺這位顧大人實在是太深不可測了,自己的美人計看來是拍在了馬腿上,趕緊跪下來認錯。
“大人,下官錯了,下官錯了。”
顧昀辭:“你錯在哪里?”
李縣令:“下,下官不該給您進獻美人,試圖讓您多給我們縣一些賑災的銀兩,下官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p>
顧昀辭聽后更生氣了!
膽大包天的東西,竟然還給他進獻美人,不知道他的心中只有他家清婉嗎?
顧昀辭:“既然李大人家里面銀子多,還養(yǎng)得起這么多美人,那么就都捐獻出來,給那些受災百姓們吧!”
李縣令:“……是?!?/p>
雖然不情愿,但捐了銀子,總好比頭頂?shù)臑跫喢睕]了強。
這件事并沒有完。
跳舞的美人中,有一位姓孫的姑娘,別人都是凍得發(fā)抖,聽說可以回去了,頓時如蒙大赦,想著快點回去穿上厚襖子。
但這位姓孫的姑娘卻并沒有回去,而是邁步朝顧昀辭走了過去。
她其實一進來,就看到了被李縣令奉為座上賓的那位大人,年輕英俊,身材高大,氣度不凡。
心中本來是不愿意以色侍人的,但如果是這位大人的話,她是愿意的。
畢竟對方十分優(yōu)秀,還是京城里面的來的大官,如果能收了她做妾,自己豈不是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可不想像娘,像姐姐她們碌碌無為做一個下等人一輩子……
可就在這個孫姑娘馬上要靠近顧昀辭的時候,她的‘未來幸福生活’戛然而止。
云七亮了亮手中的劍,平靜道:“我家大人心情正不好,如果姑娘打算血祭這里,我就不攔著你?!?/p>
孫姑娘咬了咬牙,“這位小大人,奴婢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那邊一身怒氣的顧昀辭,已經(jīng)邁步走遠了,孫姑娘有一些著急的跺了跺腳,云七輕嘆一口氣,對那個還跪在地上的李縣令說道,“李縣令,把你的人給帶走,不然顧大人生氣了的話,你們縣一兩銀子的補助都別想要了?!?/p>
李縣令一聽,頓時一個激靈,沖過來就把孫姑娘給拖走了。
云七處理好這些事情后,他這才轉(zhuǎn)身,上了馬車的時候,顧昀辭冷漠道:“走得這么慢,如果年紀大了,以后你就留在京城,我?guī)渌顺鰜?。?/p>
云七嘴角抽了抽,“主子,剛才有姑娘對您居心叵測,屬下幫您攔人去了啊?!?/p>
顧昀辭:“你認為我會接受其他女人的投懷送抱?”
云七:“您不會,但倘若讓世子夫人知道了,有其他女人碰了您,哪怕只是碰了衣角,她嫌棄您了怎么辦?”
顧昀辭陷入沉思,過了半晌,嗯了一聲,“回去給你加月錢。”
云七松了一口氣。
等到晚上回住處歇息的時候,云七看到自家主子竟然還穿著那雙被燒壞了的護膝,他斟酌道:“主子,要不屬下找個繡娘,幫您把這護膝補好吧?”
恰恰是膝蓋那塊少了一個凍,這冷風不得正好往里面鉆?
顧昀辭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把護膝脫下來,這次學乖了,沒有對著蠟燭烤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枕頭邊。
這可是他家清婉專門給他繡的,怎能讓其他人的針腳給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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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京城尤為冷,臨近過年,天寒地凍,就連那些擺攤子的也都不出來了。
玲瓏苑的下人們將路上的雪清理干凈,然后堆放在園子中的雪,就堆了幾個雪人,幾個活潑的小丫鬟在那玩鬧著。
蘇清婉從來都不苛責下人,她一向賞罰分明,如今侯府其他處的下人們,十分羨慕玲瓏苑的人。
不一會兒琴心從外頭進來,還抱著一捧剛折的梅花,上面掛著的雪花,進屋即化,很快屋子里就沁滿溫柔的花香。
“姑娘,奴婢把梅花插好放在博古架上可以么?”
蘇清婉微微頷首,“可以?!?/p>
現(xiàn)在過年前后的事情,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侯府的公賬,還有蘇清婉跟顧昀辭自己的私產(chǎn),也都對了一遍。今年侯府名下的鋪子田莊,收成依舊翻倍。
蘇清婉他們本來的私產(chǎn),自是不用說,值得一提的是,從顧昀瑞那‘奪’來的產(chǎn)業(yè),收成也比往年高。
那些管事的人,有聰明的可能已經(jīng)意識到換了主子,可是原主子不吱聲,而拿到手的銀子又翻了一番,最重要的是今年倘若不是蘇清婉提醒他們,多囤積炭火,這個冬天可能都要過不好。
誰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哪個主子能讓自己過得更好。
不過蘇清婉也沒有徹底信任他們,她已經(jīng)提前安排人混進了那些莊子鋪子,負責監(jiān)視那些管事,一旦有二心的,及時處理。
而那些被派出去的人,家中的女眷如今都在侯府做事,賣身契也都在她的手上。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毫無保留地信賴,對待不同的人,要恩威并施,這是御下之道。
棋意推門進來,微微福了福身,“姑娘,侯夫人身子不適,說請您過去一趟。”
蘇清婉:“府醫(yī)看過了?”
棋意:“府醫(yī)給看過了,開了安神藥,說侯夫人這是心病,得好好修養(yǎng)。但奴婢私下里問過,府醫(yī)說侯夫人不像是生了新病的樣子。”
蘇清婉:“走吧,是真病假病,過去看看就知道了?!?/p>
如果是真病,倒也罷了,有病就去看病。倘若是裝的,借著這個由頭要搞什么事情,那么作為‘身子總是不太好’的侯夫人,還是去鄉(xiāng)下莊子上靜養(yǎng)更合適一些。
蘇清婉到了主院小佛堂旁邊的屋子時,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其他人,顧昀瑞坐在床榻旁邊,正在十分孝順地給馮氏喂藥。
而何念秋坐在旁邊,她正溫溫柔柔地說著:“表嫂,您身子弱,這天氣越來越冷熱,您可得多保重。我老家有一種土方子,可以讓人強身健體,回頭我把方子寫下來給你吧?!?/p>
馮氏一噎,這東西她可不敢吃,但表面上還是得虛偽一笑,“念秋真是體貼溫柔,土方子就不用了,老二已經(jīng)派人去請?zhí)t(yī)來了,還是先看看太醫(yī)怎么說吧?!?/p>
何念秋:“應該的?!?/p>
看著十分本分的模樣,逆來順受。
蘇清婉走了進來,彼此見禮后坐在了距離馮氏床榻遠一些的地方。
馮氏陰陽怪氣道:“你坐得那么遠坐什么?莫非還擔心我過了病氣給你?”
她說完后,坐在旁邊的顧昀瑞就給母親遞了眼神,他們是想要讓蘇清婉跟何念秋懟起來的,這個時候,就不要跟蘇清婉對著來了。
馮氏抿了抿嘴角,表情訕訕。她這不是見到了蘇清婉,氣就不打一處來,沒忍住么?
而蘇清婉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對母子倆,彼此遞眼神,她點了點頭,“娘,兩個孩子還小,我的確是擔心過了病氣,回頭別讓他們害了病。您一向最在乎孩子們了,自然也理解我的苦心。對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這話又把馮氏給噎了一下,她雖然不喜歡龍鳳胎,但也不能說希望他們生病,而且蘇清婉還給了梯子,馮氏只能順勢下來了。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何念秋,“我之前的病好了大半了,但是最近跟侯爺鬧了一些間隙,頭又疼了起來?!?/p>
馮氏自認自己暗示得夠明顯的了,而且還特意把何念秋都給弄來了,她知道蘇清婉一向聰明,不會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這個是她給蘇清婉的一個機會,一個好好孝敬她這個婆母,一起對付外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