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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178 仗劍當(dāng)空千里去,一更別來二更回

    為了讓我掉坑,老卑鄙還把小北鼻拉進(jìn)來對我使了美人計!

    只是,他卻沒怎么也料到,我早就識破了他的計謀!

    以王靜凇寧死不彎的德行,怎么可能輕易就對我服軟?

    比起老卑鄙來,小北鼻則是又羞又惱又氣又恨,一張紅得滴血的玉臉在熾盛的LED燈照射下就像是煮熟透的紅蘋果,渾身散發(fā)出來熱氣沒有一百度也有九十九度。

    此時此刻,用盡這世間最尷尬窘迫的言語也難以描述小北鼻的羞憤欲死的狀態(tài)。

    使展美人計的有很多,但像小北鼻這種大天女級別的失敗的……

    估計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太丟人了!

    太丟人了呀!

    等下看著爺孫倆精彩萬狀的表情,我輕漠冷冷說了句回見,起身要走。

    “給我站住。”

    “說個數(shù)。”

    “要多少?”

    大家的牌都打光,我也沒再藏著掖著,直接告訴老卑鄙:“錢。我不稀罕。”

    老卑鄙兩只銅鈴大的昏黃眼珠子死死盯著我,牙縫里飆出切齒怒吼:“九千萬。老子出了?!?br />
    我輕哼出聲,歪著頭看著老卑鄙,聲音凄冷:“九千萬,三顆腦袋都不夠砍?!?br />
    “你出九千萬,買得了三顆腦袋?”

    “買得了文博的信譽?”

    “買得了,你老九十六年積攢的老祖宗名頭?”

    “買得了,你們燕都古玩行收藏界幾千幾萬號人辛苦搭建幾十年豎起來的招牌?”

    老卑鄙握著茶杯的手更緊,平日里軟得看不見的血管根根凸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

    “你到底要多少錢?”

    “老子給你就是!”

    這句話老卑鄙幾乎是用盡全力吼出來的。

    罡風(fēng)四起,狂風(fēng)大作。

    我身后的窗戶玻璃在老卑鄙的罡風(fēng)咆哮下發(fā)出陣陣哀鳴。

    我慢慢伸長脖子,一眼不眨盯著老卑鄙:“你有多少錢,買得回老子父母被你肆意凌辱?”

    一下子,老卑鄙渾身大震。

    我咬著牙獰聲說:“你有多少錢,能買得回老子的永樂三寶海羅盤?”

    老卑鄙眼瞳混亂,驚恐駭然亂飆。

    我直直盯著老卑鄙,吼出壓在我心底久已的憤怒:“你有多少錢,買得回老子被你們圍攻強捐的恥恨?”

    風(fēng)云變色中,我身后的窗戶玻璃抖動得更加厲害。

    “你有多少錢,買得回老子這只螞蟻被你們壓著打的侮辱?”

    我牙齒滋滋作響,捏緊拳頭吼出最強音爆:“你有多少錢,買得回老子這身碎成幾百塊的骨頭?”

    頃刻間,老卑鄙打了個哆嗦,身不由已往后倒。

    這一刻,在老卑鄙的眼中,我看到我倒映在他眼里的我自己的臉和眼。

    猙獰而兇殘的臉!

    無情又凄殺的眼!

 &nbs sp;   除去這些,剩下的,都是老卑鄙發(fā)自心底的恐駭!

    怕了!

    老卑鄙怕了!

    這一刻,老卑鄙沒了陽光房里天王老子的凌傲,也沒有了寶利拍賣行欲蓋彌彰的蔑視。

    更沒有了剛才大佛般的不動如山。

    而小北鼻木青青也在這時候嚇得緊緊扶著自己的干爺爺,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大廳內(nèi),春風(fēng)暖懶。

    窗外,北風(fēng)料峭!

    除去窗戶玻璃的瑟瑟悲鳴,再無其他任何聲音。

    “你,到底想怎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卑鄙終于開口,發(fā)出微弱而無助的詢問。

    他的身前,宣紙上的梅花已經(jīng)被鮮血浸染,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團(tuán)。

    “不怎樣?!?br />
    我靠著椅子,嘴里叼著煙,像看一頭臥倒在寒風(fēng)大雪中瀕死的野狗看著老卑鄙:“我就要看著他們?nèi)齻€進(jìn)去,踩縫紉機?!?br />
    “踩到老死?!?br />
    “我就要看著,以你王靜凇為首的燕都古玩行文玩圈收藏界名聲掃地萬劫不復(fù)?!?br />
    “我就要看著,以寧誠為首的文博大專家們身敗名裂喪身失節(jié),耗子過街人人喊打。”

    “這些做完,我再把你氣到吐血,再把你氣死。”

    王靜凇不說話,手卻是一直在顫。也不知道是怕還是怒。

    但他還是坐得很穩(wěn)。

    慢慢地,王靜凇抬起頭看著我,眼里說不出的凄涼,臉上說不出的苦澀,悠悠長長的說。

    “三十五歲以前,我比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要討打。不識青天高黃地厚,仗劍當(dāng)空千里去,一更別來二更回……”

    “直到我下放到插隊到地方,那五年,我才懂得了一個道理。”

    “但將冷眼看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br />
    我冷笑連連,譏諷回去:“現(xiàn)在不說你以大欺小,倒說我是螃蟹了?”

    “你也沒我想象中那么耐操經(jīng)揍?!?br />
    換做是以前的王靜凇老卑鄙,聽到我這句話必定會氣得三尸神暴跳,但現(xiàn)在的他,卻是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你這輩子都別想等到老子給你道歉的那一天……”

    “就算老子王靜凇死無葬身之地,你也別想老子給你道歉?。?!”

    王靜凇指著我,用最凄殺的聲音叫出一句話:“老子跟你玩到底?。?!”

    從溫暖大廳出來,即便穿戴著厚實的羽絨服和風(fēng)雪帽,那肅殺北風(fēng)也從四面八方無情鉆進(jìn)我身體,繼而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

    這一晚即便有電熱毯的加持,我也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半夢半醒間,我夢見老卑鄙寧誠徐政無數(shù)人把我圍在金河懸崖洞中,瘋狂的打我,又夢見那個村子里的人來找我報仇。

    老的少的,提著腦袋拖著斷腿的,還有面無全非的……

    他們都圍著我打我咬我,啃我的肉,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等到我大吼一聲醒來,已是早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