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肖媛這么說,就等于一錘定音了。
童肖媛道:“成部長,你接著說。”
成國棟道:“楊立鐸在被停職調(diào)查期間,南荒鎮(zhèn)的工作都是由邱叔華同志主持的。邱叔華同志在主持工作期間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成績突出。擬任命邱叔華擔(dān)任南荒鎮(zhèn)黨委副書記,職級為正科級。”
成國棟對楊立鐸直呼其名,但對邱叔華則尊稱為同志。
縣委對誰重視,由此可見一斑。
童肖媛讓大家各抒己見。
丁永勝第一個發(fā)言,贊同對邱叔華同志的任命。
接下來,大家都進行了發(fā)言,邱叔華的任命全票通過。
成國棟又道:“經(jīng)過縣委組織部的認真考察,決定任命紀光廉同志為南荒鎮(zhèn)黨委紀委委員,職級為副科級。”
對紀光廉的任命,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但還是很順利地全票通過。
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種局面,就是大家都對楊立鐸這么鬧騰很不滿了。
雖然讓你楊立鐸官復(fù)原職了,但你楊立鐸已經(jīng)失去了縣委縣政府最起碼的信任。
讓你現(xiàn)在官復(fù)原職,只是權(quán)衡利弊的結(jié)果罷了。
田啟兵道:“鑒于紀委條線工作的特殊性,我提議把紀光廉同志的人事組織關(guān)系掛靠在縣紀委,也就是說,紀光廉同志屬于縣紀委的工作人員,只是派往南荒鎮(zhèn)黨委擔(dān)任紀委委員。這樣有利于紀光廉同志開展工作,不受南荒鎮(zhèn)黨委的約束?!?/p>
童肖媛第一個發(fā)言:“我贊同田啟兵同志的提議。”
丁永勝也表示贊同。
其他人的更是沒有任何異議。
李初年在等童肖媛回電期間,也沒有閑著。
他經(jīng)過深思熟慮,決定給自己的好朋友周儒鐵打個電話。
周儒鐵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李初年和他是在健身俱樂部認識的。
兩人年齡相仿,又都愛好搏擊。
沒事兩人就約著一起去健身俱樂部進行對練。
久而久之,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但幾個月前,周儒鐵就被抽調(diào)到公安大學(xué)進行封閉式培訓(xùn)。
沒有特殊情況,李初年是不能隨便打擾他的。
但現(xiàn)在要對董彪團伙采取行動,李初年經(jīng)過慎重考慮,不得不給他打這個電話。
“儒鐵,你好,我是初年?!?/p>
“我知道是你小子,但我現(xiàn)在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等會還要去聽課,有啥事就說吧。”
“那好,我長話短說,不過,這件事你知道后,一定要保密,不準對任何人說?!?/p>
“靠,你既然怕泄密,就別和我說了?!敝苋彖F雖然這么說,但實際上是在和李初年開玩笑。
“這事我必須和你說,我還指望你給我指點迷津呢。”
“那你就快點說吧,現(xiàn)在都快一分鐘了?!?/p>
等李初年把事情說完,周儒鐵陷入了沉思,道:“初年,對董彪這個人,我也聽說過。他的確和孔局非常熟悉。但實際上孔局這人也很靠譜,在原則面前他也是很有分寸的。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直接找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鄒國凱?!?/p>
“儒鐵,找鄒國凱靠譜嗎?”
“我不知道靠不靠譜,但我只知道鄒局和孔局有些不對付?!?/p>
聽到這里,李初年禁不住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答復(fù)。
“那好,這件事就找鄒局吧?!?/p>
“你小子可給我聽好了,你讓我給你保密,那你也得給我保密,我和你說的這些,涉及到鄒局和孔局的個人關(guān)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p>
“好了,我去上課了。等我回去,咱們見面再談?!?/p>
“好的?!?/p>
和周儒鐵通了這次電話,李初年心里踏實了不少。
又過了一刻多鐘,李初年終于等到了童肖媛的電話。
“初年,我剛開完會?!?/p>
童肖媛的語氣中透露出了疲憊。
不知為何,當(dāng)李初年聽出了她語氣中透露出來的疲憊,瞬息之間,竟然很是心疼。
“你剛開完會,好好休息吧?!?/p>
“你到底有啥事???”
“我想明天一早過去向你當(dāng)面匯報工作?!?/p>
聽李初年說明天一早過來,她心中竟然升騰起一股興奮。
“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在辦公室等你。你一個人過來還是和別人?”
“我一個人。”
“好,不見不散?!?/p>
扣下電話沒多久,邱叔華推門走了進來。
邱叔華臉色陰沉著,道:“ 楊立鐸明天就回來官復(fù)原職?!?/p>
李初年頓時一愣,因為他剛和童肖媛通完電話,但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也就沒有多說。
看來童肖媛今天主持召開的縣委常委會議,就是討論研究的此事。
“邱書記,你這是聽誰說的?”
“成部長剛給我打了電話?!?/p>
邱叔華坐在了沙發(fā)上,掏出煙來點燃上深吸了一口,道:“初年,我們的一切努力都泡湯了。楊立鐸一回來,咱們也該倒霉了?!?/p>
看到邱叔華情緒如此低落,心中如此惱火,李初年忙坐在了他對面,拿過煙也點燃上。
“邱書記,讓楊立鐸回來官復(fù)原職,也未必是壞事?!?/p>
“啥?還未必是壞事?楊立鐸是個什么德行?他回來還能有咱們的好?”
李初年知道現(xiàn)在無論和他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
因此,李初年改變了話題:“成部長沒說怎么安排你的工作嗎?”
“讓我擔(dān)任鎮(zhèn)黨委副書記,可能也是為了安慰我,將我的職級提成了正科?!?/p>
“邱書記,這可是個好消息啊。”
“好消息個屁?早知道這樣,我當(dāng)初就不該答應(yīng)主持工作。盼了這么久,不但沒提拔成鎮(zhèn)黨委書記,還要受這個窩憋氣。也不知道縣委是怎么考慮的,即使不信任我,讓我干副書記我也沒意見,可為什么非要讓楊立鐸回來官復(fù)原職?我實在想不通。”
“邱書記,這一次縣委把你提拔成了正科,肯定是在為下一步做準備。”
“做什么狗屁準備,我現(xiàn)在徹底灰心了?!?/p>
“邱書記------”
“你別叫我邱書記了,你該叫我邱副書記。邱書記我可擔(dān)待不起。”
李初年突然厲聲道:“邱叔華同志,你還是不是個黨員?”
邱叔華頓時一愣,他抬頭看著李初年,眼神有些茫然,神情也有些局促。
“初年,你別和我上綱上線?!?/p>
“我不是和你上綱上線,你這種心態(tài),本身就不對。當(dāng)初我們?nèi)朦h的誓詞中,就說了要服從組織的安排。不管是對你的安排,還是對楊立鐸的安排,都是通過縣委常委會議集體討論決定的,這就是組織的安排,你必須無條件服從?!?/p>
李初年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而又絲毫不留情面。
邱叔華心中雖然很是抱屈和惱火,但聽了李初年這番話后,不知為何,心中反而好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