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央愣住了,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謝凜,喉嚨干啞,說不出一句話。^白¨馬+書^院~ `最\新-章~節(jié)-更?新+快¢
可就在這時,謝凜突然笑了。
謝凜五官立體深邃,年少時便是玉樹臨風(fēng),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當(dāng)年銀杏樹下的驚鴻一瞥,就讓裴央央一眼萬年。
五年不見,已登帝位的他更加俊朗,身上平添幾分帝王霸氣,不怒自威,從少年成長為真正的男人。
裴央央見過他溫柔的笑,見過他無奈的笑容,也見過他討好的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
瘋狂的笑。
滲透進(jìn)黑暗中,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
謝凜就這樣笑著,說:“我把他碰過你的那只手砍下來送給你,好不好?”
裴央央當(dāng)場愣住,完全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從謝凜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微微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你在開玩笑嗎?”
謝凜微微揚(yáng)起唇角,剛才握過湯匙的手輕輕放在裴央央的腰側(cè),時有時無地摩挲著,眼眸微微垂下,筆直烏黑的睫毛遮住眼底大半情緒。
那里,是藍(lán)卿塵曾經(jīng)碰過的地方。+1_8+0~t·x-t~..c_o\m,
很想把上面的痕跡除去。
事實上,他更想不用隔著衣服,就那樣去撫摸,換上屬于自己的痕跡。
“他碰過這里,我不喜歡?!?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聽起來有些任性,卻讓裴央央險些顫抖。
“你怎么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謝凜曾經(jīng)去過鞠城。
訓(xùn)練時的那次摔倒,藍(lán)卿塵的那次幫助,早就已經(jīng)被她拋到了腦后,畢竟在蹴鞠訓(xùn)練的時候,這些都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她自己都快忘記了。
但此時看向謝凜深邃的眼睛,卻知道對方不僅知道,而且態(tài)度很認(rèn)真,并不是在開玩笑。
就因為藍(lán)卿塵拉了一下她,扶過她的腰,他就要砍掉他的手?
“謝凜,你瘋了嗎?”
瘋帝,瘋帝,難怪現(xiàn)在人人都這樣叫他。
裴央央氣沖沖地將他推開,起身要走。
叮當(dāng),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突然傳來。
她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鏈子,很細(xì),在她的手腕上纏繞一圈,然后延伸到床上。\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鏈子金燦燦,有點像黃金打造,卻又十分牢固,輕盈。因為太輕,導(dǎo)致她之前一直沒有察覺。
“你把我鎖起來了?”
裴央央看著手上的鎖鏈,不敢相信地看向謝凜。
“央央太喜歡亂跑了,我經(jīng)常找不到你。”他低聲說:“就這樣待在朕的身邊,好嗎?”
好什么?
裴央央這輩子,只有死去的那五年被困在一個地方出不去過,就算之前因為輿論,她不能出門,也有裴家那么大的地方那個可以走動。
如果讓她一直待在這里,那和坐牢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看到對方此時的情緒不太對,裴央央沒有馬上反抗,而是深吸一口氣,裝作服軟,拉起他的手輕輕搖晃。
“凜哥哥,我不喜歡這里,這里太黑了,你能帶我去其他地方休息嗎?”
如果仔細(xì)聽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臉上還會配合地露出溫和的笑,撒嬌道:“求求你,凜哥哥?!?
謝凜快被她展現(xiàn)出的溫柔溺斃了,心里千百個聲音想要答應(yīng)她,裴央央一切的要求,他都想要滿足。
可是,央央雖然單純,但也很聰明。
她偽裝得很好,但眼底那抹害怕還是泄露了她的想法。
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他嗎?
謝凜感覺自己的心頭像是被刺了一道,滴滴答答地流著血,悄無聲息地流了一地。
好疼。
但他的表情依舊,看不出任何變化。
“等婚禮結(jié)束,我會送你出去的,再選一個央央喜歡的地方?!?
裴央央再次震驚。
“什么……婚禮?”
謝凜臉上再次綻出笑容,抬手展示整個房間。
“這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婚房,我們成親的地方,喜歡嗎?”
床上的喜被、喜枕,掛滿整個房間的紅綢,桌上的紅燭,一瞬間全部映入眼中。
最后,是謝凜身上的大紅衣裳。
他穿的并非皇上成親時穿的衣服,而是普普通通,民間尋常男子娶妻時的打扮。
剛才裴央央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被布置成了一個婚房,卻沒想到,要在這里成親的人竟然是她?!
她又開始害怕了,看謝凜的目光越來越陌生。
他還是以前那個抱著自己看書,帶自己出去玩,甚至比親哥哥還親的凜哥哥嗎?
她一直把他當(dāng)哥哥看待啊。
謝凜自顧自地開始介紹,一提起這個婚房,他顯得格外高興。
“喜被的樣式是我親自選的,我記得央央很喜歡蠶絲,所以整床被子都是用天山蠶絲做成,上面的花紋也是選了央央也很喜歡的蘇繡?!?
“正蠟燭上的龍鳳呈祥,是我親手雕刻的,上面還有你和我的名字?!?
“桌上的飯菜也都是你喜歡的口味,你要是還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訴我。還有這酒……”
桌上放著兩杯倒好的酒。
謝凜端起來,道:“酒的度數(shù)很低,不會喝醉,我知道你不擅酒力。央央如果不想喝,只要輕輕抿一口就行了,既是成親,交杯酒的流程不能少?!?
……
他高興地和裴央央介紹著周圍的每一處布置,都是他精心準(zhǔn)備,籌備多年。
“我從五年前開始準(zhǔn)備這一切,其實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完成了,應(yīng)該早點帶你過來的。”
謝凜低下頭,親昵地蹭了蹭裴央央的額頭。
她卻顫抖了一下。
“五年前,那時候我不是死了嗎?”
“對啊?!敝x凜用額頭抵著她,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哀傷,聲音很輕?!把胙肽菚r候已經(jīng)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