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以后,百般心緒難難以消解。
蕭承瀾的思緒亂成了一團,他盡力不去想在街角看到的那一幕,可是無法克制。
越來越來多的念頭像想藤蔓一樣從心底爬上來。
她笑得真好看,能對著自已笑嗎,不是在那種人很多的地方,而是,只對著他。
如果當(dāng)時他從她面前走過去,她會做些什么呢?
會看他嗎?
如果看他的話,會是什么樣的眼神呢?
能認得出他嗎?不,最好不要。
不要想起小時候的事,否則,她的眼神只會和那些人一樣,很厭惡他。
如果,他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她會回答嗎?
不,這很奇怪吧。
一定會嚇得她匆匆逃走。
紛繁復(fù)雜的心緒源源不斷地涌上來,蕭承瀾尚未褪去青澀和稚氣的眉眼已經(jīng)擰成川字。
而后,他意識到自已又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
他竟然沒有跟著她瞧瞧她到底去了哪兒。
但是,他并沒有過多氣惱,因為他心里認定,他與她是有緣的,總還會再見。
所以,他連花錢雇來的人手都解散了。
他還會再遇到她的。
如愿以償?shù)闹胤昃驮谑旌?,他總能在縱橫交錯的小巷子里看到她的身影。
她總是抱著花,目的地都是權(quán)貴的府邸。
他也知道了她住在哪兒,是南街一處巷子里,每天,她總會抱著花跑來跑去。
原來,是做花卉生意的。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蕭承瀾很是新奇。
既然如此,那他也可以成為她的客人。
于是,蕭承瀾命人去訂花了。
自從這個命令下達以后,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他總是在想,她出現(xiàn)在這座府邸的樣子。
他可以借著賞花的名義叫她叫到自已跟前,讓她為自已介紹,那他就可以看到她對他一個人笑了。
這使得蕭承瀾的內(nèi)心愈發(fā)雀躍。
終于,王府的大門被敲響了,他遠遠地看著門房開門。
但是,事與愿違,他的花并不是她送的,前來的只是她家的幫工。
所有的設(shè)想都落空,蕭承瀾的心卻落不回去。
他的期待已經(jīng)被高高拋棄,得不到滿足的話,他的愿望就會愈發(fā)扭曲。
他開始頻繁地在她必經(jīng)之路等著她,遠遠地等著,見她走過了,便跟在她后面,與她同行。
可是這樣做就像望梅止渴,他看著她的背影,開始渴求一些更多的東西。
比如,牽她的手,和她并肩而行,而不是這樣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后,在她有所察覺的時候就要躲起來,像見不得光一般。
再比如...抱她。
他這些隱秘的想法先是將他自已嚇了一跳。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知道自已的行為叫做窺伺,這是不好的,但他無法克制。
終于,在數(shù)個念頭折磨得他快要瘋掉的時候,他又開始想做些什么。
那是一個潮濕的陰雨天,他等在巷口,不再跟著她,而是選了能與她迎面相逢的路。
他撐著傘,面無表情地朝她靠近,看似沒有波瀾的眼神悄然鎖定住了迎面而來的少女。
他想,就這么撞上去,他再溫聲細語同她致歉,她一定不會怪自已,還會笑著與他說,公子當(dāng)心啊。
盡管蕭承瀾對自已惡劣的性格一清二楚,但他并不對自已的臉妄自菲薄。
她這個年紀,應(yīng)該不會排斥一個,貌美的年輕公子。
但就在這個計劃即將要施行的時候,蕭承瀾看到了她懷里搖晃的花枝,紙條很細,似乎格外脆弱。
于是他的腳步到底是斜了斜。
若是撞壞了她的花,他的臉未必會管用。
生出躲避的想法后,蕭承瀾鼓起的勇氣就這么節(jié)節(jié)敗退了。甚至,在與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將傘檐拉低,遮去了自已的臉。
然而,雨水就這么順著竹葉紋的天青色傘面一路下滑,濺開在她的眼尾,順著她的臉頰一路蜿蜒而下,從脖頸鉆入胸口,沒入衣服里。
蕭承瀾的眼神在視線盡頭停頓了幾秒,心跳更快了。
他重新燃起希冀,這小小的困擾會讓她做什么,抬起頭來瞪他嗎?
但是,她什么也沒有做。
好像是習(xí)以為常了,那些雨滴沒有給她造成任何困擾,她面色如常地抱著花往前跑,直到消失到巷子盡頭。
幾次三番的期待落空,讓他快瘋了。
他甚至想追上去,抓住她。
她是掙脫不了的,只能任由他將她帶回府。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摒棄。
心中堵得慌,他開始輾轉(zhuǎn)難眠,睡不著的時候,他開始作畫。
畫那天的重逢,畫小時候的她。
畫...她被雨淋濕的脖頸和胸口。
那一幕似乎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在蕭承瀾看著自已的畫作,意識到畫里的她可以呈現(xiàn)出任何他想要的樣子后,他便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她什么也沒有做,是他自已將自已一步一步逼到了欲壑難填的深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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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小結(jié):論陰濕男鬼是如何靠腦補把自已逼瘋的。
蕭:凹造型,準(zhǔn)備以碰瓷之名行色誘之事。
梨寶:借過借過,送花的訂單的要超時了。
蕭:......(站在原地?zé)o限陰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