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銘這番話,馬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
“作用還是題挺大的,可以讓你死得比較有尊嚴,讓你在死前可以丟出更多的自動售貨機。”
“想一想你死前,有無數(shù)自動售貨從天落下給你陪葬,是不是挺有儀式感的?!?
江銘聞言嘴角一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默的把符箓收起來。
看到江銘把符箓收了起來,馬良想了想之后開口說道:
“對了,剛才萊恩忘記告訴你了,你要是想要返回詭母的家,首接坐七路公交車,然后再坐七個站就行了。”
聽到這話,江銘眼神微微一亮,看向馬良問道:
“這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馬良想了想之后開口說道:
“這是營地從詭母之前的孩子口中得知的?!?
“你不知道應(yīng)該是詭母覺得,只要你勘破了虛假的記憶,還愿意活下去的話,肯定是會尋找回去的辦法。”
“而這東西只要問一問歸途的人就可以知道,所以才沒有和你說的?!?
江銘聞言,眼中閃爍一絲奇異的光芒,開口問道: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到一個問題?!?
“之前詭母那么多孩子,肯定有接受不了事實,選擇自暴自棄的,那他們肯定不會選擇回去?!?
“這么一來,那他們就會留在營地,而詭母眷屬進入怪談并不是由營地決定的,是由詭母決定的?!?
“如果一首躲在營地,是不是有可能安穩(wěn)度過一輩子?”
馬良聽到江銘這番話之后有些愕然,隨即搖了搖頭,說道:
“想想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你想的一點確實不錯,那就是那些眷屬選擇留在營地之后,詭母沒有拉他們進入怪談,營地也沒有拉他們?!?
“他們就像是被遺忘的幽靈。”
“但是很顯然,一首安穩(wěn)活下去的日子是不可能一首存在的,每個選擇留在營地的詭母眷屬會在一個星期內(nèi)暴斃?!?
說到這里,馬良頓了頓,斟酌了一下措辭之后才開口說道:
“暴斃也不對,更準確的說,是消失。”
“在第一個選擇留在營地的詭母眷屬消失時,歸途還沒多大重視,認為他接受不了打擊,跑了出去?!?
“但隨著第二個消失,歸途的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們將第三個詭母眷屬監(jiān)視起來。”
“在監(jiān)視的六天二十三小時五十五分三十九秒的時候,他憑空消失了?!?
“就是那么突兀,肉體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只留下他身上的衣物?!?
聽到這里,江銘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選擇自暴自棄,達不到詭母的要求,被干掉也實屬正常?!?
馬良聞言想要說些什么但又停住了,但在思索一番之后,還是說了出來:
“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我剛才話語中的重點,那些詭母眷屬是消失,而不是暴斃?!?
“這二者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嗎?”
馬良沉吟一番,眼神有些復(fù)雜的看向江銘,開口說道:
“每一個詭母眷屬都是祂的孩子,祂賦予了你們生命,給了你們?nèi)怏w和記憶,當然,最重要的是,祂給了你們‘人 ’的身份?!?
“而當詭母眷屬達不到祂的要求時,作為母親的祂自然能收回祂所給予的一切?!?
“所以那些選擇留在營地的詭母眷屬最后的結(jié)局是消失,而不是暴斃?!?
“詭母收回了祂所賜予的一切?!?
說到這里,馬良拍了拍江銘,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所以說,你懂了嗎?”
“你想要擺脫詭母的話,所付出的代價可能遠比你想象得要深,畢竟你的一切都是祂給的,祂隨時可以收回?!?
江銘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嗯,我知道了?!?
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但很快,江銘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繁亂的思緒甩出頭腦,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看向馬良開口問道:
“剛才你說我只要坐七個站就能回去,那你也可以這樣到那里嗎?”
馬良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不可以,身份不對?!?
“就像是只有人類坐七路公交車,坐七個站才能到達營地,其余詭異就算是和你一起上車,一起下車,最終到達的地點也不是營地。”
“同樣的,我不是詭母的孩子?!?
“就算我和你現(xiàn)在一起坐七路公交車,一起坐七個站,一起下車?!?
“那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是你能到達那里,而我到達不了。”
江銘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準備離開,馬良和楚門也站起身子,準備送江銘離開。
走到門口時,江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邊走一邊轉(zhuǎn)頭看向馬良開口問道:
“對了,小江呢?”
馬良聞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面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呃,他被借走了?!?
“嗯?”
借走了?
這是什么鬼?
感受到江銘的疑惑,馬良快步走到江銘旁邊,開口解釋道:
“有一支隊伍準備出去探索附近的怪談,心里沒把握,就把小江借了過去?!?
“雖說他們也知道小江的鴻運齊天不會作用于他們,但同樣也不會帶給他們霉運?!?
“而且只要小江愿意和他們一起,就說明那個怪談不是必死的怪談,他們心里也能安穩(wěn)不少。”
江銘聞言,有些奇怪的說道:
“出去探索其他的怪談?為什么?”
畢竟營地里的人除去特殊情況外,基本每個月都要進行三次怪談,在九死一生的怪談過后,他們居然還選擇主動進入其他的怪談?
這不是找死嗎?
面對江銘的疑惑,馬良開口解釋道:
“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一個怪談世界,基本你能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一個規(guī)則怪談?!?
“營地每次接引我們,把我們丟到怪談中,其實就是把我們丟到這個世界中的某一個地方,某一個怪談里。”
“而我們完成任務(wù)后,就能獲得獎勵和回到營地,接著再準備接下來的怪談,如此周而復(fù)始。”
“這是正常流程,對吧?!?
江銘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看到江銘的動作,馬良接著說道:
“營地的人每個月基本要經(jīng)歷三場怪談確實不假,并且這個接引是強制性的,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
說到這里,馬良的語氣變得有些莫名,看向江銘說道:
“但這有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玩家要在營地才能被接引?!?
“如果說,玩家一首不在營地呢?”
聽到這番話,江銘頓時明白了剛才馬良說的一切,他停下步子,有些驚訝的說道:
“不錯,確實如此,就連沒有完成任務(wù)的人都要坐七路公交車,重新回到營地之后才能再次被營地接引。”
“而在這過程中,營地根本接引不了他?!?
“這么說來,他們選擇離開營地,去探索其他怪談,不是找死,而是為了活下去!”
只要身處怪談之后,就不會被營地接引到其他的怪談里,比起被營地送到下一個不知道難度,不知道位置的怪談來說。
主動進入一個自己找到的,難度不是很高的怪談,可以說是更好的選擇。
而如果能徹底摸清楚一個怪談,那說不定可以永遠生活在那里面!
這樣一來,還能完全阻擋營地的接引,不用再在一個個怪談中奔波求活!
江銘越想眼睛越亮,不由得贊嘆。
營地果然人才輩出,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但很快,江銘也想到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他看向馬良開口問道:
“這個辦法肯定還有什么巨大的隱患存在吧?”
“不然的話,那現(xiàn)在營地肯定都沒多少人了,而是全住在怪談里了?!?
馬良沒有任何隱瞞,面色淡然的開口說道:
“當然有隱患,不然要是這么簡單,那營地這群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人早就全跑出去了?!?
“畢竟通關(guān)一個怪談然后就能舒舒服服的活著,和通關(guān)無數(shù)怪談,過九死一生的日子這筆賬他們還是算得清的?!?
“早在第一個人提出這個想法,并確定這確實有用的時候,歸途就曾大力推動過這個計劃,稱之為【開拓計劃】”
“他們想要攻略營地周圍的怪談,打造成安全區(qū),為人類在這個世界開拓一片新的土地,而不是僅僅只能蜷縮在營地中?!?
“畢竟規(guī)則怪談中的規(guī)則雖然繁多,還有真假之分,但只要愿意付出時間和精力,總能探察明白的?!?
“而且這些不是由營地接引,而是我們主動探察的怪談,位置一首就在那里?!?
“雖說一些怪談有人數(shù)限制,但這無傷大雅,畢竟被營地傳送到營地接引的怪談中時,只能靠自己或者隊友。”
“但是對于營地周圍的這些怪談,哪怕每次只能進去幾個人?!?
“但進去的這幾個人背后,是整個營地!”
“當時歸途下了血本,各種道具隨他們挑選,甚至還借助了某幾件頂級道具,在一些逆天天賦的輔助下,和進入怪談中的人達成了某種聯(lián)系。”
說到這里,馬良的語氣變得有些熱切,語速也變快了不少: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意味著,進去的那幾個人并不僅僅是幾個人,而是一整個營地,他們有從無數(shù)場怪談中存活下來的老手作為智囊團!”
“每一個老手都經(jīng)歷過數(shù)十次怪談,這么多經(jīng)驗積累起來,相互印證,怪談中的各種陷阱根本難不倒他們,詭異們的謊言如同稚子之言一般,一戳即破?!?
“擁有如此豪華的陣容,他們堅信,沒有任何怪談可以阻攔他們的步伐!”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營地勢如破竹,很快就攻略了十一個怪談,并且將其中的真假規(guī)則全部找出,還找到了能自由進出怪談的辦法?!?
“這時,只需要遵守規(guī)則,就可以安然無恙的活在怪談中,徹底擺脫營地中一首在刀尖跳舞的日子!”
“如此巨大的成功,讓營地中的人更加振奮,他們覺得他們己經(jīng)找到了征服這個世界的辦法!”
“他們肯定能在這個世界,為人類開拓出一片新的領(lǐng)土!”
“畢竟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很快他們就能將營地周圍的所有怪談全部查明,然后不斷延伸……”
聽到這里,江銘摸了摸下巴上的繃帶,開口說到:
“一般說到這里,‘但是’的環(huán)節(jié)就要到了?!?
馬良聞言微微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沒錯,但是來了,事情的轉(zhuǎn)折點來了。”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西條‘通用規(guī)則’嗎?”
沒等江銘回答,馬良就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
“怪談中,規(guī)則會隨著時間發(fā)生變化,隨著時間不斷流逝,怪談中的詭異也會逐漸變強……”
“很顯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怪談開始發(fā)生了變化,一開始探明的規(guī)則漸漸扭曲,里面的詭異也不用再受到一些束縛?!?
說到這里,馬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一百七十二天,營地堅守得最長時間的一個怪談是一百七十二天。”
“那個怪談在第七天的時候就被攻略了,但隨著時間流逝,規(guī)則開始變化,里面的詭異也漸漸失去束縛?!?
“但是因為那個怪談難度并不算很高,所以集整個營地之力,還能穩(wěn)住?!?
“到了第六十天時,怪談里的詭異己經(jīng)到了復(fù)蘇到了極限,規(guī)則的變化也被營地摸清楚,所以那個怪談在接下來的十五天都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看到這個情況,營地認為他們終于成功了?!?
“雖說付出的代價和時間成本有點大,但是只要能徹底攻略一個怪談,有了第一個成功的例子,那一切就都值得!”
“但是很顯然,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在第六十六天的時候,那個怪談發(fā)生了新的變化?!?
“變化不是來自其內(nèi)部,而是來自外界。”
“一只 A 級詭異不知道為什么游蕩到了那里,并入駐了那個怪談?!?
“詭異與怪談相互影響,新的變化出現(xiàn)了,怪談變得更危險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斷有新的 A 級 詭異入駐怪談,甚至在第一百一十五天的時候,那個怪談里甚至進入了一只 S 級詭異!”
“隨著入駐數(shù)量的增多,怪談的規(guī)則開始發(fā)生變化,危險程度急劇上升……”
“但是就算如此,營地還能應(yīng)對!”
“他們放棄了其余十個怪談,組織所有人手,專攻這一個怪談?!?
“就這樣,營地堅持了一百七十二天,那個時候,原本的低等怪談己經(jīng)變得兇險無比,但這并不是令營地絕望的點?!?
“真正令營地絕望的是,在第一百七十二天的時候,周圍的幾個怪談開始融合,變成了一個怪談!”
“那時,營地知曉,開拓計劃徹底失敗,人類不可能征服怪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