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曼男爵將當(dāng)年事情的暗面緩緩道出。
失去記憶的龐克多和剛剛得知這一切的付洛,均是被震驚到,像是在消化聽到的內(nèi)容。
唯有林御依然平靜。
他輕聲開口:“所以呢,這‘真相’究竟是什么?”
雖然科爾曼男爵說自己繼承了“多特教授”的遺產(chǎn)。
但從對方的話語中不難看出,這所謂的“遺產(chǎn)”應(yīng)該是某些研究結(jié)果、一些結(jié)論——這些應(yīng)該算是“遺產(chǎn)”的部分。
剩余部分,可能被帕里斯掌握了一部分……對方此刻已經(jīng)成為了真理公司的總裁,足以說明這一點。
而除卻科爾曼、帕里斯的最后部分遺產(chǎn)——關(guān)于這些研究結(jié)果與結(jié)論的應(yīng)用造物、以及用于得出這些結(jié)論的研究的材料……
林御覺得應(yīng)該是在自己手中。
【死亡筆記】、【恐懼火把】、【恐懼透鏡】、【查特的補給】……
在雪山中蒼白火焰燃起之后,世間關(guān)于恐懼的一切都熊熊燃燒殆盡,只余下了最后的那些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所以,他和帕里斯總裁一樣需要科爾曼男爵腦海中的知識。
“雖然男爵閣下沒有明確說明,但我想此刻你仍舊活著存在這里,我想你應(yīng)該是把那些寶貴的數(shù)據(jù)原件銷毀之后,然后……將他們以某種和你生命息息相關(guān)的方式儲存在了一切,對嗎?”
林御平靜地說道。
科爾曼男爵聽到林御的一次疑問與一次反問,臉上浮現(xiàn)起了寬慰的笑容:“無怪你能被那樣的存在選中,你的的確確是個人才?!?
“沒錯,那一切都存在于我的腦海里。”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我知道你也想要那些,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
林御并不意外。
談判發(fā)展到了這個部分,確實輪到科爾曼男爵最后開價了。
“帶上他離開這里、找到個安全的地方——有可能的話,盡可能幫他取回記憶吧?!?
科爾曼男爵指了指龐克多。
龐克多又錯愕:“我?”
科爾曼男爵點頭,臉上浮現(xiàn)起前所未有輕快的笑意:“沒錯啊,我的朋友,你得離開這里、取回你的記憶。”
“雖然你當(dāng)年殺死了里德、毋庸置疑地背叛過我一次,但是我們最終還是并肩作戰(zhàn)到了最后——我們一起狼狽不堪地待在這里,就是證據(jù)?!?
“你終究還是我的朋友……如今你恢復(fù)了神智,那就離開這囚籠吧?!?
科爾曼男爵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璀璨車票、二指夾住,插到了龐克多的兜里。
龐克多看著這車票,愣愣出神。
“怎么樣呢,我的朋友?”
科爾曼再次開口,不過這次看向的是林御。
林御捋了捋耳邊的發(fā)絲:“我們才剛剛坦誠了那么一點,就已經(jīng)算是朋友了嗎?套近乎也沒有這么套的吧?!?
她聲音柔和、像是開玩笑似的把科爾曼男爵的話堵了回去。
科爾曼啞然失笑:“確實是我在套近乎,不過或許你可能不信……我其實也是直覺很準(zhǔn)的類型?!?
“我的直覺告訴我,若是我們多一些機會相處,也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科爾曼男爵說著,林御雙手抄胸。
“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但是,這事兒好想要征求的不止我一個人的意見?!?
她歪歪頭,示意了下身旁站著的龐克多。
這位瘦高的男人終于回過神來,抽出了胸口的車票:“喂,雖然我確實想要離開,但是這種形式我很難接受啊?!?
“我今天剛剛才‘清醒’過來、記憶不全,一下子就又知道了這么多‘真相’……”
科爾曼男爵打斷了他:“所以你才更應(yīng)該離開這里,為你自己也是為了我,去完成那些沒完成的事情?!?
聽到科爾曼男爵的話語,龐克多耿直地說道:“這正是我想說的,我當(dāng)然會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是別把你的那些強加在我身上!”
“我不會接受你的饋贈,我要自己找尋離開的辦法!”
“別天真了,”科爾曼男爵再次說道,聲音已經(jīng)有些嚴(yán)厲了,“你以為這樣的機會很好尋找嗎,光是這車票就足夠?qū)氋F了……更何況你一離開這絕望列車,那些董事、總裁、主管的人就會蜂擁而至,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們嗎,龐克多!”
“你空空如也的大腦什么也不知道——像是這些完全不屬于公司的強大的人登上列車,是我們離開的最好方式!”
龐克多聲音也提高了八度:“那你自己走,為什么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你真是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凈的蠢貨,我來告訴你吧,你比我這個孤家寡人更需要這個車票,”科爾曼男爵上前,揪住了龐克多的領(lǐng)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在你消失的那些記憶里……你tm結(jié)了婚、生了孩子!”
“你有一個女兒在外面等著你,傻叉——我一家人都已病逝了,但你還有孩子,你這個糟糕的父親!”
龐克多愣住了。
“什么?”
哪怕他今天已經(jīng)受到了足夠多的沖擊,此刻還是不免有些暈乎乎的。
林御適當(dāng)?shù)貫辇嬁硕嗾f明:“這次像是真話噢。”
“我有……女兒?”
科爾曼松開了他的衣領(lǐng)。
“對,你當(dāng)爸爸咯,”他語氣和神態(tài)十分復(fù)雜,混雜著無奈與嘲諷,“所以你得出去,你比我更需要出去——而且,哪怕有著這些‘不速之客’的幫助,我們?nèi)魏我粋€想要離開,另一個都得留在列車上作掩護。”
“這是我推演過很多次的計劃……雖說今天才算是真正有機會執(zhí)行?!?
龐克多又有些不解:“那計劃是什么?你要如何我”
科爾曼男爵沒有說明。
“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嘖,看起來你應(yīng)該是要打了要犧牲自己的主意啊,”林御看出了科爾曼男爵的深意,“真是夠爛俗的,一直躲在二號車廂……所以你計劃的一部分是打算把這熔爐炸了吧?”
科爾曼男爵無奈。
“知道你很聰明啦,但是你別在這時候拆穿我啊?!?
果然,聽到了林御的話語,原本已經(jīng)想要離開的龐克多再次轉(zhuǎn)變了觀念。
“我不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