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瑤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
陸灼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算不上笑的表情,帶著他特有的痞氣,卻又深不見底。
“你爸,我會讓人請下來好好照顧,保證他以后沒精力再玩跳樓這種把戲。”
林亦瑤怔在原地,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輕易答應(yīng)了。
“那條件呢?”
陸灼抬頭,桃花眼微瞇,掠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暗芒。
“條件?”
蘇黎世在即,他和老晏布局這么久,現(xiàn)在對林家仁慈,就是給自已埋雷。
代價何止是大,簡直是打亂關(guān)鍵步驟。
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最正確的做法是拒絕,甚至應(yīng)該冷下臉讓她看清現(xiàn)實(shí)。
可她一紅眼眶,心臟又酸又麻。
什么狗屁理智權(quán)衡利弊,都他媽見鬼去了。
命都想給她,更別說一個快玩完的林家了。
“條件是從今天起,每天給我發(fā)一條消息。”
看著她緊張的小模樣,眼底掠過笑意。
“內(nèi)容隨便,早安晚安也行,罵我也行?!?/p>
“但不能斷?!?/p>
林亦瑤怔住。
就這么簡單?
陸灼看著她不敢相信的樣子,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傻姑娘。
他哪里是真要她付出代價。
他只是,想在她生活里,重新找到一個合理存在的位置。
一個她無法輕易切斷的聯(lián)系。
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聲音繾綣。
“從今往后,你給我挺直腰桿活著?!?/p>
“林家是林家,你是你,別再為那群爛人,把你自已弄得這么狼狽?!?/p>
“更不準(zhǔn)再為了任何人,作踐你自已。”
林亦瑤徹底愣住,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酸麻一片。
她以為他會要她回到他身邊,用婚姻或關(guān)系綁住她。
他只是接住了她。
用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
“為什么?”
她聲音干澀。
陸灼看著她這副傻乎乎的樣子,低笑一聲,帶著點(diǎn)自嘲。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p>
“老子樂意?!?/p>
“看你順眼,想對你好,不行?”
“這次,我?guī)湍?,不是交易,是我自愿?!?/p>
陸灼看著她懵懂又泛紅的眼圈,心里那點(diǎn)混賬念頭被壓得死死的。
他其實(shí)很想趁火打劫。
想得要命。
想趁著她走投無路,把她名字寫在自已戶口本旁邊。
用最牢固的關(guān)系鎖住她,讓那些林家爛人再也碰不到她一根手指頭。
可他的瑤瑤多可憐。
林家那群蠢貨不懂,但他懂。
她內(nèi)里藏著火種,只是被規(guī)矩和教養(yǎng)壓得太久。
他之前點(diǎn)燃了它,就不能再看它熄滅。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在那場荒唐的訂婚宴上,親手扯斷了提線,為自已活了一次。
那是她用了二十五年勇氣才換來的選擇權(quán)。
他要是現(xiàn)在順著桿子爬,跟她談條件逼她就范。
那他和林家那群拿她當(dāng)禮物系絲帶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至于老晏那邊……
陸灼眼神暗了暗。
媽的,兄弟這次對不住你了。
只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找補(bǔ)了。
損失點(diǎn)利益就損失點(diǎn)吧,大不了后面給他當(dāng)牛做馬。
反正這兄弟,罵歸罵,總不能真看著他未來媳婦兒被逼死。
林亦瑤終于繃不住,眼淚啪嗒掉下來,砸在他手背上,燙得他心口一縮。
“陸灼……”
她撲進(jìn)他懷里,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得發(fā)顫。
“你為什么總是這樣……”
“明明那么壞,又那么好……”
陸灼一手摟住她腰,一手扣住她后腦,把人往懷里按得更緊。
“老子天生就這樣。”
“對你壞不起來,又好得不夠?!?/p>
“你將就點(diǎn),行不?”
林亦瑤心口猛地一抽,酸得發(fā)疼。
她張了張嘴,還沒發(fā)出聲音。
陸灼已經(jīng)低頭,吻住了她。
林亦瑤閉上眼,長睫輕顫,沒有躲。
不像之前的霸道強(qiáng)勢,這個吻很輕,帶著安撫和珍視。
一觸即分。
他看著她懵懂泛紅的臉,啞聲命令。
“現(xiàn)在,給老子回對面,好好睡覺?!?/p>
“明天早上,我要收到第一條消息?!?/p>
林亦瑤仰著頭,眼圈還紅著。
像只被順了毛卻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兔子,呆呆地嗯了一聲。
她慢慢從他懷里退出來,手指蜷縮了一下。
“那我回去了?!?/p>
“嗯。”
陸灼喉結(jié)滾動,強(qiáng)壓下將人重新拽回懷里的沖動。
林亦瑤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轉(zhuǎn)身開門。
陸灼直起身,插著褲袋看她,下巴微揚(yáng),指向?qū)﹂T。
“看著你進(jìn)。”
林亦瑤走到門口,指紋解鎖,門嘀一聲開了。
她腳步頓住,沒回頭,聲音清晰地飄過來。
“陸灼。”
“嗯?”
“謝謝?!?/p>
說完,像怕他反應(yīng),飛快地閃身進(jìn)門,將他隔絕在外。
陸灼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板,半晌,扯出一個算不上笑的表情。
媽的。
裝正人君子,真他媽累。
但值得。
他的小兔子,終于肯小心翼翼地把爪子遞到他手里了。
陸灼癱進(jìn)沙發(fā),長腿架在茶幾上。
他摸出手機(jī),找到晏聽南的號碼撥過去。
與此同時。
檀宮,玄關(guān)。
玄關(guān)燈只開一盞,暖黃打下來,像給兩人上了層柔焦。
蘇軟被抵在鏡前,晏聽南單手解皮帶。
金屬扣噠一聲,像開餐信號。
“晏聽南,回家第一口就要吃葷?”
“餓了一路。”
他吮她耳珠,嗓音啞得犯規(guī)。
“先墊個底?!?/p>
她剛啟唇想要說什么,手機(jī)鈴炸響。
陸灼來電顯示跳得猖狂。
晏聽南眉心微蹙,看了眼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直接掛斷,將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反扣在鞋凳上。
蘇軟趁機(jī)想從他身下溜走,被他掐著腰按回來。
“繼續(xù)?!?/p>
他低頭,重新尋她的唇,氣息比剛才更灼熱。
蘇軟笑著躲閃,戳他肩膀。
“陸少電話?不怕他有正事?”
“他現(xiàn)在最大的正事,就是搞定對門那位?!?/p>
晏聽南嗓音喑啞,吻沿著她脖頸下滑,手也沒閑著,裙擺被推高。
“我們也有正事。”
蘇軟被他吻得身子發(fā)軟,半推半就,視線無意間瞥過旁邊的全身鏡。
鏡子里,她被他圈在方寸之間,臉頰緋紅,眼眸含水。
“晏老師……”
她輕喘著。
“去房間……”
“就在這?!?/p>
他咬開她背后內(nèi)衣搭扣,聲音含混。
“鏡子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