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在下棋。

　　實則在論道！

　　華臨風和敖琨已深陷棋局中，雙方處在同一精神層面，正在拼殺，每一子落下，都是一種大殺術。

　　這種大殺術，旁人無法窺探，強弱只有雙方知曉。

　　兩人四周形成了一道場域，哪怕是仙王都無法在旁觀棋！

　　華云飛收回目光，沒在看兩人，走到遠處一棵桃樹下，鳳輕舞坐在那，曦月正在為其梳理發(fā)絲。

　　“師弟?！?br>
　　曦月看向華云飛，微微一笑，不含一絲雜質的黑眸，烏黑明亮，讓人極易生出好感。

　　二十多年過去，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裙，發(fā)絲披散，肌膚圣雪，始終平淡。

　　在她臉上，很難看出多余的情緒。

　　“師姐。”華云飛笑著頷首。

　　低眸看向坐在那的鳳輕舞，還是和以前一樣，面部沒有情緒，雙眸無神。

　　她身上的氣息徹底沉寂，如成了一個普通人般，就算是華云飛靠這么近，也無法感受到絲毫氣息。

　　突然，靜坐在那的鳳輕舞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頭看向華云飛這邊。

　　當看到華云飛后，她那無神的瞳孔深處，竟浮現一抹喜悅。

　　她起身朝華云飛走了過來。

　　曦月含笑看著這一幕，默默收起手上的木梳。

　　鳳輕舞走到華云飛身旁后，拉著他的衣角，嘴巴微微撅起，絕艷的紅唇甚是誘人。

　　像是在撒嬌。

　　“師尊，弟子回來了。”華云飛輕聲開口，摸了摸鳳輕舞的腦袋。

　　鳳輕舞一臉享受。

　　當華云飛移開手時，她的眼底明顯流露出了失望。

　　“這一年，師尊有沒有異常？”看向曦月，華云飛問道。

　　“并無太大的異常，輪回身的力量相對穩(wěn)定了很多，相信是師尊在潛意識里，對輪回又有新的感悟?！标卦驴聪蝤P輕舞，輕聲開口。

　　“那便好?！比A云飛頷首。

　　“師姐，這個你拿著，能幫到你。”

　　華云飛取出一個玉瓶，瓶內懸浮著兩個纏繞暗紅色輪回法則，染血的眼球。

　　眼球很特殊，眼白上不止有一圈圈的年輪印記，瞳孔中更有一道十字刻印，氣息特殊。

　　“輪回之眸？”平靜如曦月，在看玉瓶內是何物時，也露出了驚容。

　　她天生輪回之眸，鳳輕舞窮其一生也未開啟輪回之眸，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知曉輪回之眸有多強大與稀有。

　　但此刻，華云飛竟取了一對輪回之眸，要送給她！

　　“不，這太珍貴了，師弟還是自己融合了吧?！?br>
　　曦月搖頭，她不能要，輪回之眸是每個修煉輪回之道的修士，都夢寐以求的神物，她已有，哪能在融合一對？

　　這樣做，豈不是暴殄天物？

　　“師姐，我已有，這個還是你融合比較好?！比A云飛開口，此次他在輪回禁地，已經開啟輪回之眸。

　　且他的輪回之眸很特殊。

　　已經不需要融合其他輪回之眸，來達到進化的條件。

　　所以，他才要將這輪回之眸送給曦月，有了這個，曦月的輪回之眸也絕對會再次進化，覺醒逆天瞳術。

　　“你開啟了輪回之眸？”

　　曦月更驚訝的同時，話語中還帶著更多的驚喜。

　　鳳輕舞已經是準仙帝，但她也未能有機緣開啟輪回之眸，如今華云飛只是大帝境，便已經開啟，這氣運也太好了。

　　“僥幸，能開啟輪回之眸，也在我意料之外?！比A云飛說道。

　　“那這輪回之眸我更不能要了，師弟你天賦本來就比我高，你融了豈不是更好？”曦月搖頭道。

　　“師姐，我的輪回之眸較為特殊，不需要融合其他輪回之眸。”

　　華云飛沒有多做解釋，直接將玉瓶塞進了曦月的手中。

　　“這……”曦月看著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華云飛，面色遲疑。

　　“師姐，我可沒騙你，這輪回之眸我真用不到?！币娝€是不好意思收，華云飛又笑道。

　　“那可以留給師尊，師尊沒能開啟輪回之眸，也是她心中的遺憾?！标卦驴聪蝤P輕舞。

　　“你猜師尊若是清醒，她會怎么選？”華云飛道。

　　曦月沉默。

　　其實不用猜她也知道，鳳輕舞若意識清醒，定會不由分說的讓她融了輪回之眸。

　　看，她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對弟子的好，是發(fā)自內心的。

　　且不僅如此，鳳輕舞的性格也是要強的，她更想自己開啟輪回之眸。

　　終于，她不再堅持，收下了輪回之眸。

　　“謝謝師弟?！标卦碌馈?br>
　　“不客氣?！比A云飛笑著頷首。

　　這時，華臨風和敖琨終于結束了對弈，四周的場域散開，一道無形的道韻融于天地間。

　　華臨風面帶笑容。

　　敖琨依舊面色平靜。

　　看不出這場對弈誰勝誰負。

　　華云飛走到棋盤旁，卻發(fā)現自己根本看不到一顆棋子，整個棋盤混沌一片，道紋交織，內蘊無盡規(guī)則。

　　這本是一個普通的棋盤。

　　但經過這一場棋局，這棋盤，已是成了一件至寶，內蘊兩位王的道！

　　“修煉的還算順利？”華臨風看向華云飛，含笑問道。

　　“還行?！比A云飛輕輕點頭。

　　“依舊這么謙虛。”

　　華臨風呵呵一笑，“我很好奇，你現在同境比之一代祖師他們如何？”

　　他這句話，不僅指靠山祖師爺和華氏祖師爺，還有茍元祖師爺、天機祖師爺等五峰初代首座。

　　“沒打過，晚輩也不清楚?！比A云飛含笑說道。

　　“那按你估計，有幾分把握？”華臨風看著華云飛。

　　“三成?！比A云飛想了下，道。

　　“三成……”華臨風嘴角上揚，點點頭。

　　“你們聊聊？”華臨風看了眼敖琨，含笑開口。

　　“好！”華云飛點頭。

　　華臨風輕輕頷首，身影漸漸淡化，旋即消失在座位上。

　　華云飛坐在華臨風剛剛的座位上，看著面前的混沌棋盤，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敖琨亦沒有開口。

　　“你覺得自己有沒有錯？”華云飛打破平靜，看向敖琨。

　　眼前這個男人十分復雜，他曾讓太初陷入死局，也曾拯救仙界于危難，想要定性他，太難。

　　“何錯之有？”敖琨平靜反問，九彩雙眸看著華云飛。

　　若無眼前這個青年，若無靠山宗，此刻，他說不定正在閉關沖擊準仙帝。

　　但雖然敗了，他依舊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論對錯，不能只看他的負面。

　　說到底，他的功遠遠大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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