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珠璣峰。
楚星塵單手撐臉,手中輕輕撥弄傳信玉簡。
陳白青在天衍宗修行進(jìn)步神速,修行所需的材料天衍宗也能一應(yīng)提供,如今也已是金丹巔峰。
地基已牢,所需突破便是心境的調(diào)養(yǎng)。
白玄靈神色悠然的在品茶,目光也自然的看向了在謝靈玉的閉關(guān)之所。
謝靈玉嘴上說著不在意修為差距,但身體遠(yuǎn)比嘴上更加誠實。
這修行進(jìn)度早已遠(yuǎn)超白玄靈預(yù)估。
白玄靈為此甚至找了謝靈玉好幾次,來確保謝靈玉并非是為了突破而突破。
謝靈玉的回答也更干脆——她不是傻子,竭澤而漁的事情她不會做,走更遠(yuǎn),比走更快,更重要。
白玄靈探查一二,確認(rèn)謝靈玉所言屬實。
倒不如說地基打的也未免有些太過結(jié)實。
謝靈玉本身就不是會放棄自已的性子。
白玄靈嘴角微抬,拿起陳白青泡的茶,目光微抬望去:
“小白青,你這養(yǎng)心就是在師父身邊給他泡茶?”
陳白青抬眼回望,微微搖頭開口道:
“倒也不是,只是待在師父身邊會安心而已。”
白玄靈眼眸微挑:
“安心二字,的確是心境要點?!?/p>
楚星塵將手中玉簡壓下,輕輕嘆了口氣。
白玄靈目光瞥去:“又有什么破事?”
“我家二徒弟好像真開天眼,不但修為漲的喜人,腦子也好像好用了不少。”
楚星塵將手中玉簡遞向白玄靈。
白玄靈伸手去接,同時開口道:
“我記得衍韻好像出關(guān)了,有些事該丟她去辦就丟她去辦,不好好歷練,怎能當(dāng)?shù)纳咸煅茏诘恼崎T。”
楚星塵微微挑眉,卻沒接這話,無他,因為白玄靈基本上不背后說人——通常是當(dāng)面。
這次也是。
“我可不信您神識沒感應(yīng)到我來了,當(dāng)面說壞話未免也有些過分了吧?!?/p>
衍韻走進(jìn)院內(nèi),抬手向白玄靈行禮后繼續(xù)開口道;
“更何況,我也從未想當(dāng)天衍宗掌門?!?/p>
白玄靈一邊閱讀玉簡消息,一邊點頭應(yīng)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推舉楚星塵為下一屆天衍宗掌門?!?/p>
楚星塵連忙起身拱手:
“定然不負(fù)白長老期望,在下定會帶向天衍宗走向輝煌,我此刻便有一條改革方案獻(xiàn)上。”
白玄靈應(yīng)的也極快:
“不愧是我看好的人選,說你的方案?!?/p>
楚星塵直起身來,神色自然道:
“我當(dāng)上掌門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廢除衍韻當(dāng)代核心弟子身份,同時將其崗位調(diào)至天衍宗山門?!?/p>
“一日站崗十個時辰,好讓外面有識之士,看看我們天衍宗至寶衍韻的絕世風(fēng)采,以此折服世人天才,皆入我天衍宗門下?!?/p>
白玄靈立刻拍桌道:“當(dāng)真是好方案,等不到你升任掌門,下回宗門大會我就會提出這方案,爭取通過?!?/p>
衍韻微微無語,看著兩人一應(yīng)一喝,自已還未開口,就被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去處,她邁步走進(jìn)道:
“我這用法怎么聽來都不像是個至寶,更何況宗門也沒那么缺看門的?!?/p>
楚星塵先伸手示意衍韻先坐下。
陳白青也拿起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推向了衍韻的方向。
白玄靈將玉簡消息讀完,將其輕輕放在了桌上,開口道:
“我猜你大抵也是為了渝州城那邊消息而來?!?/p>
衍韻輕輕頷首道:“那邊調(diào)動異常,不知是真邪修異動,還是魔族真打算設(shè)伏,具體實力也難以揣測?!?/p>
“楚道友之前商議的事情也并非不可,只是真要做如此調(diào)動,一旦誤判,我們很可能會丟了先手,甚至還得被反擊?!?/p>
“魔族要是都那么不堪,也不會發(fā)展出如此高端的隱匿法門?!?/p>
“自然,也有風(fēng)平浪靜的可能。”
“要是推測正確,我們就需提前隱匿調(diào)動,做致命一擊。”
“我們也可以選擇徹底調(diào)查清楚,畢竟優(yōu)勢在我,只需提防他們破罐破摔即可?!?/p>
楚星塵沉默片刻,開口詢問道:
“如果調(diào)查清楚,渝州城受到波及的概率是多大?”
衍韻自然回答道:
“要問,那大概是必然的?!?/p>
“就連緣空已入渝州城有不少時日,魔族真要埋伏其中,整個渝州城都不知道做了什么級別的準(zhǔn)備?!?/p>
“要真有波瀾,渝州城這個核心怎能逃得出?!?/p>
“這段時間渝州城妖魔橫行厲害,似乎在逼迫緣空寄求援信給你。”
“我亦覺得興許是魔族埋伏,只不過是不是聲東擊西就不能確定?!?/p>
楚星塵輕輕點頭:
“我知曉了,先容我想想,再去天衍峰一同好好商議。”
衍韻再次向白玄靈拱手行禮:
“那就不再過多叨擾,先告辭?!?/p>
白玄靈頷首算是回禮。
衍韻轉(zhuǎn)身離去。
場面又恢復(fù)些許寂靜。
陳白青提著茶壺給楚星塵補(bǔ)了些許茶水,輕輕抿著唇,強(qiáng)忍著沒有開口。
她自然懂這位師父。
師父自然是能在情況明確的時候心硬,也不會為此拖沓。
只不過是人總是有破綻——師父有時候過分的心軟便是。
師父恐怕并不想因為自已的關(guān)系,導(dǎo)致渝州城的百姓和緣空受到波及。
要是徐盡來,要做的便是直接將渝州城夷為平地,連同魔族和渝州城百姓和緣空。
師父所謂的想想,更大可能便是打算用自已當(dāng)個誘餌,將戰(zhàn)場挪移個位置。
不在此處議,大概就是不想讓自已這個準(zhǔn)備突破境界的弟子,為此操心。
陳白青自然不想師父做無謂的冒險。
魔族設(shè)伏,是魔族的問題,并非師父的有意為之。
這事得責(zé)任該魔族去承擔(dān),而不是師父。
至于緣空,一個和尚承受了師父不少恩惠,怎么算也該夠了。
可這些話。
陳白青卻不知道該不該去說。
師父做的一直都是對的,也從未有過什么差錯。
對于師父的信任和這份不安,此刻一直交織在陳白青的心間。
或許……
也有陳白青不想真正展露心中那份無情的一面,讓師父瞧個明白的原因。
那樣……自已就像跟師父是個反面,水火不相容的陌路人。
陳白青抬眼,看著師父臉上淡然的笑容,又開始和白玄靈攀談起來。
“師父?!标惏浊嗪鋈婚_口。
楚星塵目光望去。
陳白青起身:“白青想先出去一會?!?/p>
“好?!?/p>
陳白青得到回應(yīng),起身往外走去。
在師父身邊會想不清楚這事,要先離開師父身邊才行。
陳白青身形往珠璣峰外而去。
只是才到珠璣峰外些許,就見二師兄在稍遠(yuǎn)處,似乎……在特意等自已。
厲行天神色平靜,語氣嚴(yán)肅開口道:
“三師妹,二師兄有話和你說?!?/p>
陳白青覺得稍有奇怪,但還是向二師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