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羅敦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他看著眼前這張年輕得過分的臉,看著周圍那些眼神冰冷的龍國海警,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圈套!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圈套!
他們就像一群聞到腥味的鯊魚,興沖沖地游了過來,結(jié)果一頭撞進了人家早就布置好的捕鯨網(wǎng)里!
可是……
不對!
諾羅敦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狐貍,在極致的恐懼中,他敏銳地抓住了一絲邏輯上的漏洞。
“不對!”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李凡,像一個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這不對!佩德羅呢?!”
“這艘船是佩德羅的‘獨立號’!這支艦隊是飛猴國的海軍!他們怎么可能會聽你們龍國海警的命令?!怎么可能會配合你們來抓我們?!”
這個問題,問出了在場所有匪徒的心聲。
是啊!這根本說不通!
飛猴國海軍和龍國海警什么時候穿一條褲子了?
此話一出,李凡還沒來得及開口,他身后的陳平等人,卻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那笑聲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和鄙夷。
陳平晃晃悠悠地走上前,一腳踩在西哈莫尼的背上,后者頓時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嘿,我說你這個老東西,死到臨頭了,腦子還挺好使?。俊?/p>
陳平居高臨下地看著諾羅敦,臉上掛著一抹惡劣的笑容,不屑地撇了撇嘴。
“想知道為什么?”
他彎下腰,湊到諾羅敦耳邊,用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輕聲揭開了那個讓他們絕望的謎底。
“那當(dāng)然是因為,我們龍國廣城海警支隊第七大隊……”
“在來抓你們之前,順手就把佩德羅率領(lǐng)的那支飛猴國海軍艦隊,給一鍋端了啊!”
“你也別不信?!标惼街逼鹕?,拍了拍手,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放心,你們很快就能見到佩德羅那個倒霉蛋了。”
“到時候,你們這幫難兄難弟,可以在我們船上的牢房里,好好團聚團聚!”
陳平那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如同最后一把砸在駱駝背上的鐵錘,將諾羅敦和西哈莫尼心中最后一點僥幸,砸得粉碎!
一鍋端了?
順手就把一支正規(guī)海軍艦隊給一鍋端了?!
諾羅敦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群身姿筆挺、眼神銳利的龍國海警,又看了看自已腳下這艘傷痕累累、還殘留著飛猴國海軍標(biāo)志的巡邏艦。
荒誕!
這一切都太他媽荒誕了!
他們以為自已是來參加一場黑吃黑的盛宴,結(jié)果自已才是那盤被端上桌的菜!
他們以為佩德羅是釣魚的,龍國海警是魚,卻沒想到,佩德羅和他的艦隊早成了魚餌,而自已,才是那條傻乎乎咬鉤的蠢魚!
不,這已經(jīng)不是釣魚了!
這是用航母艦隊的漁網(wǎng)來撈他們這幾條小蝦米!
一股徹骨的寒意,混合著無盡的絕望,從諾羅敦的心底瘋狂涌出,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兇悍。
他完了。
這個盤踞南海數(shù)十年,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犯罪集團小頭目,在這一刻,終于品嘗到了名為“絕望”的滋味。
哀大莫過于心死。
事到如今,信與不信,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多年的刀口舔血,讓諾羅敦在絕望的深淵中,依舊本能地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抬起頭,那只沒被打腫的眼睛里,迸射出瘋狂的兇光。
“我們是完了!但你們也別想好過!”
諾羅敦的聲音嘶啞而扭曲,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我們的人,還有幾十個兄弟,就在那幾艘船上!他們手里有重機槍,有火箭筒!”
旁邊的西哈莫尼也像是抓住了救星,連滾帶爬地吼道:“沒錯!我們要是沒按時回去,他們會立刻開火!把你們?nèi)嫁Z進海里喂王八!”
“你們抓了我們,就是公然向高棉挑釁!這是在挑起兩國爭端!你們負得起這個責(zé)任嗎?!”諾羅敦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番話。
他試圖將這件事,從簡單的抓捕,上升到國際沖突的高度。
他想用“戰(zhàn)爭”這兩個字,來嚇退眼前這個無法無天的龍國瘋子。
然而,他話音剛落。
“啪!”
一聲比剛才更加清脆響亮的耳光,再次炸響!
這一次,李凡的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抽在了諾羅敦那張唯一還算完好的半邊臉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他抽得原地轉(zhuǎn)了三百六十度,另一邊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兩邊對稱,像個熟透的豬頭。
“噗”的一聲,諾羅敦再次噴出一口血沫,里面還夾雜著幾顆后槽牙。
指揮艙里,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干沉默了。
凡哥……這也太狠了,專挑另外半邊臉打。
李凡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眼神里的森寒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徹底懵掉的諾羅敦,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
“爭你馬勒戈比!”
一句粗鄙至極的國罵,如同平地驚雷,炸得在場所有匪徒魂飛魄散。
“你的人敢動一下試試?”
李凡冰冷的目光越過諾羅敦的頭頂,掃向不遠處那幾艘還在海面上等待的“漁船”,臉上再無半點玩味,只剩下斬釘截鐵的殺伐果決!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對著指揮艙的方向,發(fā)出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
“傳我命令!”
“立即啟動火控雷達!鎖定所有高棉漁船!”
“告訴他們,十秒鐘內(nèi),不掛白旗投降,不把所有武器扔進海里!就用這艘‘獨立號’上的導(dǎo)彈,把他們?nèi)冀o老子轟進海里喂魚!”
“我倒要看看!”李凡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劍,響徹整片海域,那股不計后果的瘋狂,讓天地都為之變色!
“你們高棉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為了你們這群販賣同胞、敲骨吸髓的畜生,跟我龍國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