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翎每一句質(zhì)問都像重錘砸在陸崢嶸心上。第一墈書罔 首發(fā)
少年眼神中的憎恨與失望讓她感到崩潰。
她意識到,自己因報復(fù)顧家而接近沈清翎的行為,在他眼中與陸云柔的陰謀并無二致。
在他心里,她就是陸云柔的幫兇,她來到他身邊所做一切都表明她并不是被蒙在鼓里的無知者。
“可笑我曾經(jīng)還以為你是不被母親偏愛的女兒,因此憐憫你?!?/p>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看著他眼中曾經(jīng)的溫柔被恨意取代,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可她卻只能徒勞地重復(fù)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害怕失去沈清翎的信任,更恐懼自己在他心中淪為陸云柔的幫兇。
“愛而不得”與“身份原罪”的雙重折磨,讓她渾身顫抖,如墜冰窟。
“從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見你,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一個傷害我的幫兇。”
說完沈清翎就略過她離開了。
陸崢嶸連站立都需強撐,最終在無聲的絕望中崩潰。
沈清翎上樓來到陸云柔的房間。
陸云柔躺在凌亂的床上,右腿和左腿以詭異的角度固定著,臉上的巴掌印尚未消退,嘴角的血跡還未擦掉。
醫(yī)生剛離開,房間里彌漫著消毒水和血腥味,她閉著眼喘息,以為今天這場羞辱終于告一段落。
直到床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
她猛地睜眼,撞進沈清翎的視線里。
少年方才在客廳里那副眼眶通紅、聲音哽咽的模樣蕩然無存。
陸云柔的聲音嘶?。骸吧蚯弭崮阈κ裁??”
沈清翎緩步走近,光線驟暗,他的臉隱在陰影里,唯有一雙眼亮得驚人。\咸/魚*看,書`網(wǎng), `無,錯,內(nèi),容^
可這雙眼里卻帶著明晃晃的嘲弄,像是在看自己的手下敗將。
“笑你啊,陸云柔?!?/p>
他忽然叫出她塵封多年的本名,陸云柔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還是說他只是來試探她的,陸云柔沒有對這個名字做出任何回應(yīng)。
沈清翎繼續(xù)說道:“笑你演了半輩子戲,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別人劇本里的丑角?!?/p>
陸云柔的瞳孔驟然收縮,指甲陷進掌心。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你是裝的!你一直在裝???”
沈清翎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低低地笑出聲:“裝?”
“孤兒院的鐵床欄桿會粘皮膚是真的,冬天裹著破棉絮凍得睡不著是真的,發(fā)燒四十度還得洗盤子也是真的?!?/p>
“這些都是真的,唯有剛才的眼淚是假的。”
因為這些苦難都是另一個人在承受。
原主因為她受盡苦難,他不幫他報復(fù)回來怎么對得起原主這么多年所受的苦難呢。
還有她一次一次對顧家的挑釁,甚至是將人置于死地的計劃。
直到現(xiàn)在南鴆的傷都還沒完全愈合。
他又怎么會輕易放過她。
陸云柔呼吸一窒。
難道她那些計劃之所以會失敗都是拜他所賜???
陸云柔眼神驚疑不定地望著沈清翎,開始思索著所有的一切。
“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沈清翎!你好深的心機!”
所有人都以為他單純善良,是個堅韌不拔卻又心軟至極的人。
誰會想到這顆看似純凈潔白的心里面卻黑得像墨一樣化不開。`x~q?u·k?a_n.s.h¢u*w-u/.-c?o′m!
“看來你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p>
“你在孤兒院有相識的人是我故意讓人說漏嘴的?!?/p>
“你那些計劃失敗也的確都是拜我所賜?!?/p>
“你引以為傲的棋子也折在了我的手中?!?/p>
“包括你最在意的我父親的愛,也是我讓你失去的?!?/p>
“我知道你在監(jiān)視我,知道你想看我和顧亦瑾自相殘殺,想讓顧家變成一盤散沙,然后趁虛而入?!?/p>
“可惜你輸了?!?/p>
陸云柔的唇幾乎被咬出鮮血,她渾身冰冷氣得發(fā)抖,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害怕。
她不知道沈清翎是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這些事這么隱秘,他不可能會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幾乎嘶吼著喊出這句話。
“你總以為自己才是暗中的獵手,殊不知你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在盯著你?!?/p>
“我裝天真裝愚蠢,這樣你才會自信到覺得自己掌控一切,不是嗎?”
“等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捅到我爸面前,你想要的東西就徹底失去了?!?/p>
陸云柔故作鎮(zhèn)定:“可笑,你沒有證據(jù)?!?/p>
她看似冷靜,實則被子里的手都在顫抖。
沈清翎輕笑一聲:“我不需要證據(jù),我媽的一滴眼淚就足夠?qū)⒛阒糜谒赖亓??!?/p>
提到顧承望,陸云柔要被氣到發(fā)瘋:“我不會放過你們母子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殺了你!”
沈清翎用可憐的眼神望著她:“你還有什么后招呢?你身邊最重要的兩顆棋子都已經(jīng)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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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陸崢嶸來接近我,以為她是你的棋子,可你忘了,她是個缺愛的孩子,而我最擅長扮演‘救贖者’?!?/p>
“就在剛才,我已經(jīng)因為你和她徹底決裂了?!?/p>
“你猜,她現(xiàn)在是更恨顧家,還是更恨你?”
陸云柔終于失控,掙扎著想撲起來,卻被斷腿的劇痛釘在床上,只能徒勞地嘶吼。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殺我?”
沈清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看一只困在蛛網(wǎng)里的飛蛾。
“你連自己的棋子都控制不住,拿什么殺我?
“就連陸梟都成了我手下的一條狗,你拿什么跟我斗?!?/p>
陸云柔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棋盤的掌控者,卻原來,她的每一顆棋子,早就被對面的棋手悄悄換了陣營。
沈清翎彎腰,湊到她耳邊,字字誅心。
“陸梟和陸崢嶸兄妹倒戈,和你反目成仇,你看看你,陸云柔,你手里還有什么?”
“我不會輸?shù)?,棋還沒有下到最后一步?!?/p>
沈清翎也不想再和她廢話,他直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陸崢嶸和陸梟和我爸的親子鑒定已經(jīng)出來了,算算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我爸手里了。”
“我爸生平最恨兩件事,一是欺騙,二是有人動顧家?!?/p>
沈清翎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再見,白月光,你的主場結(jié)束了,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門被輕輕帶上,發(fā)出“咔嗒”一聲輕響,像極了戲劇落幕時的終場鈴。
房間里只剩下陸云柔粗重的喘息,她看著天花板,眼淚忽然洶涌而出。
不是因為疼痛,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她終于明白,自己從回國那天起,就在和一個披著羊皮的惡鬼下棋。
而這盤棋,她從第一步起,就輸?shù)脧氐住?/p>
陸云柔死死咬住唇,嘗到滿口的血腥氣,卻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知道,自己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不過沒關(guān)系,她還有機會。
她還有一顆最好的棋子。
她寧愿故意廢掉自己這雙腿,也要讓那個人心甘情愿成為她的幫手。
窮途末路之際,她只能對自己徹底狠下心來了。
不過就是一雙腿而已廢了就廢了吧。
反正她的人生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
陸云柔決定孤注一擲。
沈清翎終于逼出了她最后的大招。
有些隱患,還是一次性清除的好。
他倒是要看看,陸云柔還能用什么來對付他。
沈清翎下樓,看到等在門口的陸崢嶸。
陸梟此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想必是去找主人求安慰了。
至于陸崢嶸,當(dāng)然是不理她,把她當(dāng)空氣。
沈清翎對她的態(tài)度越冷漠,陸崢嶸和對陸云柔的恨意才會越深。
“她和你說了什么?她氣你了嗎?”
“她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我了?!?/p>
陸崢嶸不可置信地拉住他的手:“告訴你什么?她到底和你說了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沈清翎掰開她的手,語氣冷漠地說道:“別碰我,我嫌惡心?!?/p>
陸崢嶸腦海中的弦“啪”地一聲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