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抱著小黑頭繞著鬼樓走起來。
小黑狗從袋子口露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烏黑明亮的眼睛,好奇而興奮地望著四周。
那些黑發(fā)是從墻壁里面長出的,不像頭發(fā),更像某種植物的根須。
也許是什么植物成精了。
鬼樓四周樹木很多,不知道哪種樹的根須能長進房子里面?
陸非邊走邊仔細打量。
天元和苦燈才恢復(fù)了一兩成法力,不敢單獨行動,緊緊跟隨著陸非。
虎子煩躁地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要是害怕就別來了,沒人笑話你們?,F(xiàn)在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跟著,煩不煩啊?!?/p>
“阿彌陀佛,虎施主,我們也只是想盡一份微薄之力而已?!笨酂艉裰樒さ?。
“我去!你真的是和尚嗎?我第一次知道,和尚的臉皮可以這么厚!”虎子一陣無語。
苦燈快步上前,追上陸非,熱情地笑道:“陸掌柜,你要找什么?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找,動作快些?!?/p>
“昨天從墻壁里出來的那些頭發(fā),大師還記得吧?”陸非道。
“自然記得?!笨酂粲昧c頭。
那畫面看一次,終生難忘,更何況才過一晚上。
“我懷疑那些根本不是頭發(fā)。”陸非將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
“精怪?倒是真有可能!古時就有精怪控制鬼物作祟的故事......如此多根須,應(yīng)該是一株很大的植物,定然不難找。”
苦燈很是認同,馬上幫著找了起來。
大家圍繞鬼樓走了一大圈。
“陸掌柜,你看!那有一棵很大的榕樹!”苦燈忽然雙眼一亮,伸出胖胖的手指,指向前方。
茂密的樹葉之間,一縷縷氣根從粗壯的樹干垂了下來。
“這些根須,像不像頭發(fā)?”
“像!”
大家對視一眼,紛紛警覺起來,拿出各自的家伙什,朝著大榕樹小心靠近。
苦燈的佛珠已經(jīng)沒了,他直接摸出一根敲木魚的犍稚,也就是木魚槌。
眾人小心翼翼來到榕樹跟前。
這榕樹十分粗壯,樹干要兩個成年人展開手臂才能抱住,樹冠非常大,枝繁葉茂甚至蓋住了老宿舍的半邊屋頂。
最關(guān)鍵的,就是那些從樹干上垂下來的氣根。
不過,昨晚那些疑似頭發(fā)的根須是從墻壁里鉆出來的,和這些氣根還是不太相同。
“我先試試,大家小心?!?/p>
陸非把小黑狗交給虎子抱著,自己拿出一把匕首,來到一縷氣根下面。
眾人立刻戒備起來,嚴陣以待。
如果能在白天消滅那些詭異的頭發(fā),晚上再去對付宿舍樓里的厲鬼就輕松多了。
陸非用匕首割掉一縷氣根。
斷口很正常,氣根也沒有任何的異動。
“沒反應(yīng)?”
陸非又拿出雷擊棗木棍,灌注法力,對著斷口處打了打。
大榕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甚至連樹葉子都沒搖動兩下。
“看來不是這棵樹?!标懛菍Ρ娙藫u了搖頭。
大家松一口氣,但又相繼露出疑惑表情。
不是這棵樹,會是什么呢?還有什么植物,能有那么多的根須?
“再找找!”陸非揮了下手。
大家繞著宿舍樓走了兩圈,也試探過別的大樹,始終沒有收獲。
“陸掌柜,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那就是頭發(fā),不是根須?”苦燈撓了撓锃亮的腦門。
“如果一直找不到,就只能晚上硬拼了。”
陸非瞇起眼睛,有些不甘心地望著四周。
苦燈和天元心中一沉。
他們現(xiàn)在這狀況,哪還有硬拼的實力?
“實在不行,貧僧去搬救兵,回寺請師兄幫忙。”苦燈說完,看了看一直悶不做聲的天元。
“天元道長,你什么打算?”
“我......我也去試試找人幫忙?!碧煸掏掏峦碌氐?。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去。爭取今晚就能配合陸掌柜,將那鬼樓的妖物超度?!?/p>
苦燈拉著天元就要走。
如果今晚只能硬拼,陸非也要回去重新準備。
不過就在這時,小黑狗卻汪汪叫了兩聲,然后扭動著要從袋子里爬出來。
“小家伙,你想上廁所?忍一忍,這里不是好地方......”
陸非想把它按回去,誰知這小家伙動作十分靈活,從另一側(cè)鉆出袋子,直接跳下來,朝著老宿舍的墻根跑去。
“小家伙,快回來!”
陸非吃了一驚,和虎子兩人趕忙去追。
四條小短腿跑得飛快。
小黑狗跑到墻角以后,回頭對著陸非汪汪叫了兩聲,然后兩個小爪子用力地刨了幾下土。
“你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知不知道這是哪?就要在這上廁所,你倒是快拉啊?!被⒆託獾貌恍小?/p>
小黑狗不搭理他,抬頭對陸非叫了兩聲,又用爪子刨了刨土,似乎很著急。
“小家伙,這下面有東西?”
陸非心中一動,蹲了下來,拍了拍小黑狗刨過的地方。
小黑狗汪汪大叫,小尾巴搖得十分起勁。
陸非打量這處墻角,茂盛的爬山虎從這里生長出來,幾乎爬滿鬼樓的整個外墻。
他若有所思,伸手扯了扯爬山虎。
只見墨綠的藤蔓上,有密密麻麻的纖細根須扎進墻壁里面。
“虎子,去找?guī)讉€工具來,把這下面挖開看看。”
“這小東西可以?。”亲舆@么靈,肯定是個靈犬!”
虎子又驚又喜,連忙去找秦校長。
十多分鐘后,他扛著三個鐵鍬回來了,身后還跟著秦校長,以及段天奎爺孫倆。
兩人剛好到了,聽說這邊有了發(fā)現(xiàn),就正好一塊過來看看。
“大師,道長,不是要幫忙嗎?來吧!”
虎子把兩個鐵鍬丟給苦燈和天元。
有秦校長在,兩人自然要抓緊機會表現(xiàn),二話不說拿起鏟子。
幾鏟子下去。
一股土腥味飄散出來。
“哎呀,好多頭發(fā)!”段靈月眼睛睜得圓圓的,指著挖出來的泥土驚呼。
潮濕的泥土中夾著不少細細的黑色長發(fā)。
大家都是一陣頭皮發(fā)麻。
但仔細看,就能看出那不是頭發(fā),而是爬山虎的根須。這些根須又多又長,朝著泥土深處生長。
“繼續(xù)挖!”
陸非拿著雷擊棗木棍,緊緊地守在旁邊。
三人繼續(xù)往下挖,下面的黑色根須更多,密密麻麻與泥土糾纏在一起。
足足挖了三四米,累得肥頭大耳的苦燈大師氣喘吁吁,終于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泥土深處,黑發(fā)般的根須緊緊纏繞成一團,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繭子。
繭子里面似乎有活物,在微微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