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要找到??!”
他們幾個人下了礦井,董山海還遠遠地望著,冒出紅血絲的雙眼充滿了期盼。
工地條件有限,他手指和手臂的傷只能簡單處理,沒有止疼藥,還是一個勁的疼。
十指連心。
疼得他渾身一點勁都沒有了,但又不敢睡覺。
想給自己泡杯茶提神吧,手還沒法端茶杯,手指一碰到其他東西,就是一陣呲牙咧嘴。
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遭過這么大的罪。
他腸子都悔青了。
要一早對人陸非客客氣氣的,不就沒事了嗎?
董山海偷偷看了陸非一眼。
陸非抱著小黑狗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晨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雖神色平靜,卻透出一股冷峻的氣質(zhì)。
董山海嘆口氣,回過頭,眼巴巴地望著不遠處的礦井。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董山海感覺自己都快堅持不住了,胡貴東三人終于滿身泥土的回來了。
保鏢背著一個背簍,看起來沉甸甸的裝了不少東西。
“小胡,咋樣,是不是找到了?”
董山海連忙邁著酸軟無力的腿,迎了上去。
“找到一些,不知道算不算?!北gS把背簍放到地上,將蓋在上面的白布揭開一角。
董山海朝里看了看。
里面大大小小,都是類似于人體的石塊。
“陸掌柜,是這些嗎?”他緊張地詢問陸非。
陸非抱著小黑狗,慢慢走過來,看了看以后,道:“時間過去這么久,尸骨早就腐爛石化了,先試試吧?!?/p>
胡貴東擦著汗,道:“我們把凡是像人體的石塊都弄出來了,寧愿有多余的,也不能有遺漏的不是?!?/p>
董山海有些動容,感激地道:“兄弟,辛苦你了?!?/p>
“董哥也說了是兄弟,客氣什么?”胡貴東笑了笑,“陸掌柜,這些要怎么安葬?”
“找一塊風(fēng)水好的地方,最好離這里遠一點。多弄點供品,多燒點紙錢,誠意要足。”
“明白了,我去辦!”
胡貴東馬上把骸骨裝車。
“等等?!?/p>
陸非叫住他,指了指董山海。
“董老板一起去,戴著黃家村的平安牌,給骸骨磕頭道歉,成功率會更大一些?!?/p>
“我去磕頭道歉?”董山海愣了下。
“怎么,有問題嗎?”
陸非微笑看向他。
“沒問題,沒問題!應(yīng)該的!”董山海忙不迭地點頭。
“那行,我先去安排,等找到了地方,再回來接你們?!?/p>
胡貴東不辭辛勞,忙前忙后,終于在天黑前找到一塊合適的墓地。
骸骨裝棺,上面放上一套壽衣,按照正規(guī)的流程下葬。
墳前擺上不少供品。
點香燒紙。
掛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董山海跪下來,沖著墳?zāi)惯诉丝牧巳齻€響頭,那叫一個誠懇。
“對不住啊,姑娘!我們先前不知道你的情況,這不,我們給你重新找了塊風(fēng)水寶地?!?/p>
“我給你磕頭道歉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冤有頭債有主,你這也不是我們害的......”
磕完頭。
那塊平安牌從他的衣服里滑出來,落入火中,很快就燒了個干凈。
陸非也上了一炷香。
“安息吧?!?/p>
青煙裊裊上升,香燭平穩(wěn)燃燒。
“成了?!标懛欠潘尚Φ?。
“什么成了?這事化解了?”董山海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沒錯,化解了?!?/p>
得到陸非的肯定,董山海疲憊的臉龐抽了抽,似乎想笑,緊接著兩眼一閉,直挺挺地朝后栽去。
“董哥,董哥!你怎么了?”
胡貴東和保鏢慌忙接住他,滿臉緊張。
“陸掌柜,他這......”
還沒問完,就聽見董山海發(fā)出震天的呼嚕聲。
一天一夜沒睡,他實在堅持不住了。
胡貴東不由得笑了。
隨后,他就接到醫(yī)院的電話。
“醒了!十幾個工人全醒了,陸掌柜,你真是神了!”他激動萬分,對陸非佩服得五體投地。
回去的路上,陸非讓虎子開車,胡貴東也忙了一天一夜,該休息了。
回到礦場天已經(jīng)黑了。
大家都缺覺,隨意啃了點干糧,就各自休息了。
一夜平安。
陸非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董山海還在睡,睡覺的時候都抱著那塊血玉。
血玉沒了怨氣,無法投射出美人的影子,但這種罕見的色澤和質(zhì)地,仍不失為一塊頂級好玉。
胡貴東早早起了床,給大家做好飯。
“胡哥,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我們就不多待了,今天就回江城?!?/p>
“山里條件差,我就不多留你們。先讓司機送你們回去,等這邊處理好了,我們馬上就把造謠的人給你抓到邪字號?!?/p>
飯后,陸非和虎子就上車了。
車子一圈一圈開出大山。
一路馬不停蹄,終于回到江城。
陸非兩人先洗了個痛快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覺,再出去大吃了一頓。
吃飽喝足,精神恢復(fù)。
陸非便給劉富貴電話。
“老劉,查得怎么樣了?”
“小陸兄弟你們回來了?我弄清楚那對夫妻是咋回事了,我馬上過來?!?/p>
劉富貴毫不含糊,掛了電話就往邪字號跑。
進門的時候,陸非已經(jīng)泡好了茶。
“老劉,坐,慢慢說?!?/p>
劉富貴喘了幾口粗氣,顧不上喝茶,道:“其實那對夫妻沒有惡意,謠言不是他們散布的,他們是想買神仙皮,但又害怕上當受騙,才一直蹲門外觀察?!?/p>
“繼續(xù)?!?/p>
“罪魁禍首,是那個網(wǎng)紅冰冰!是她跟那對夫妻說,邪字號是黑店,讓他們不要來買東西。”
劉富貴氣得咬牙切齒。
“我找人查了,是她在網(wǎng)上散布咱們的謠言。”
“這網(wǎng)紅真不是個好東西!自己買不成,就敗壞我們的名聲!不過我沒打草驚蛇,等著你回來處理!”
陸非微微點頭,喝著茶,神色間十分平靜,道:“還有呢?”
“還有?”劉富貴撓了撓頭,“哦,那對夫妻說還碰到一個大姐,那個大姐也說咱們邪字號不好......應(yīng)該是鳳姐?!?/p>
“就她們兩個人,有那么大能量嗎?謠言都傳到江城外面去了?!标懛遣[起眼睛。
劉富貴愣了愣,迷茫道:“那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