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一聽苦燈有辦法,便迫不及待地詢問。
“大師,快說,什么辦法?”
“簡單簡單?!?/p>
苦燈笑著朝車窗外望了望,讓虎子在一片小公園外面停車。
然后,他下車,去一片花叢里仔仔細(xì)細(xì)地尋找,好像在挑選什么。
過了一會,終于找到滿意的,摘下一片葉子后,他笑瞇瞇地回到車上。
“小陸掌柜,請看。”
“這是......”
陸非睜大眼睛。
那翠綠的葉片上面,爬著一條小小的黃綠色毛蟲。
“不錯!這小毛蟲叫洋辣子!被輕輕蟄上一下就又痛又癢,還會腫起大包?!?/p>
苦燈的笑容愈盛,彎彎的雙眼中透出孩童惡作劇般的興奮光芒。
“小陸掌柜,你說,這蟲子要是爬進(jìn)耳朵,得是什么感受?”
“嘶——”
陸非倒吸一口涼氣,光聽苦燈這么說,他的半邊耳朵都麻了。
“苦燈大師,你原來你好壞啊!”
“嘿嘿,一般一般,比起小陸掌柜那還是差得遠(yuǎn)?!?/p>
苦燈大師嘿嘿笑著,然后虎子向前開出一段距離后,找個(gè)隱蔽的地方重新停好車。
“施展鬼耳通也有距離限制,應(yīng)該不超過百米,想必那位偷聽者就在附近?!?/p>
“而貧僧方才用黃紙糊住耳朵,他便聽不清咱們的聲音,必然會靠得更近?!?/p>
說著,他讓陸非揭開窗戶上的黃紙。
陸非連忙照做。
沒想到,那黑色的耳朵竟然也留在了黃紙上。
苦燈大師還真有些本事!
“小陸掌柜,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苦燈將那條小小的洋辣子,放到黃紙上,然后對其灑上了一點(diǎn)香灰。
不知洋辣子是不是受了刺激,頓時(shí)痛苦的蠕動起來,在黃紙上飛快爬來爬去。
爬過那只黑色耳朵的時(shí)候,洋辣子毛茸茸的身體突然一顫,竟然翻過身,死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造殺孽,但萬物有靈,蚊子不算,毛蟲也不算!”苦燈豎起手掌,滿臉慈悲。
陸非深以為然。
不過,毛蟲雖死,卻在那耳朵邊留下一條蟲子般的黑色印記。
那黑印迅速鉆進(jìn)耳朵里。
“小陸掌柜,成了!”苦燈大笑。
陸非滿懷期待地睜大眼睛。
緊接著,就聽到不遠(yuǎn)處一聲痛苦的尖叫。
然后,便是車子急剎的聲音。
“看好戲了!”
陸非和苦燈對視一眼,興奮地推開車門。
虎子也連忙跟上。
三人躲在墻角,鬼頭鬼腦地朝外探出眼睛。
只見外面的街道上,歪斜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這輛車擋了道,從旁邊經(jīng)過的車都開窗大罵。
“會不會開車......”
不料,車門突然打開。
一個(gè)滿臉驚慌的男人,踉蹌從車?yán)锱芰顺鰜恚皇治嬷?,一手亂揮,好像在驅(qū)趕什么。
跟鬼上身似的。
本來要破口大罵的司機(jī),見此情景嚇了一大跳,連忙開車跑了。
陸非和苦燈望著那個(gè)人影,都露出疑惑神情。
“小陸掌柜,你可認(rèn)識那人?”
“不認(rèn)識啊,根本沒見過!”
陸非迷茫地?fù)u頭。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他壓根就和那人沒有任何交集。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偷聽陸掌柜?”
“把他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與其在這里猜,不如主動出擊。
“圍了他!”
三人對視一眼,溜出巷子,從三個(gè)方向朝那慘叫的男人包抄而去。
那男人一只耳朵流出黑血,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在路上踉踉蹌蹌。
一見到陸非,就神色大變,似乎明白事情暴露了。
“朋友,你耳朵怎么了?需要幫忙嗎?”陸非滿臉好心。
他想換個(gè)方向跑,卻又看到從后面追來的虎子。
虎子擼起袖子,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氣勢洶洶。
而另一邊,是那滿臉笑容的胖和尚。
“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施主有什么困難就說出來,貧僧一定會幫你的?!?/p>
那男人被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臉色煞白,走投無路之下,竟然直接翻過欄桿,從橋上噗通一聲跳進(jìn)了河里。
“我去!這么高的橋,說跳就跳!”
虎子手抓著欄桿,朝下望。
這橋大概得有十米高吧,那人跳下去翻騰起一片巨大水花。
四周的人看到這一幕,驚得大叫。
“別放過他!下去追!”
陸非大喊著對虎子和苦燈招手,三人飛快跑下橋。
可惜,當(dāng)他們下去的時(shí)候,河水一片平靜,那男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跑得這么快?”
三人沿著河邊找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蹤跡。
“不會淹死了吧?”虎子恨恨道。
“應(yīng)該沒有,死了尸體也會浮上來!”
“那我下去找找!”
虎子就要脫衣服。
“不用了,虎子,肯定跑遠(yuǎn)了?!?/p>
陸非望著夜色下黑沉沉的河水,眉頭微皺,愈發(fā)覺得有鬼。
“這么怕被發(fā)現(xiàn),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人紅是非多!小陸掌柜你才剛?cè)雲(yún)f(xié)會不久就要被升為副會長,恐怕有很多人不服氣呢?!笨酂舨聹y道,“這人應(yīng)該是被人指使或者雇傭,或許想從你身上挖出些黑料,讓你在協(xié)會混不下去?!?/p>
“不至于吧,我又沒答應(yīng)做副會長!”陸非感覺莫名其妙。
“正因?yàn)槿绱?,才更招人嫉妒。而且上官會長說了,這個(gè)位置永遠(yuǎn)為你保留,還邀請你去上官家.......嘖嘖嘖!”苦燈連連咂舌,“莫說旁人,這待遇,就連貧僧都眼紅呢。”
“真是可笑!我就是一個(gè)本本分分的小生意人,他們怕什么?”
陸非很是無語。
“這次就當(dāng)給他一個(gè)教訓(xùn),下次再來,就不一定跑得掉了!”
“吃了這番苦頭,想必也不敢輕易來招惹小陸掌柜?!笨酂粜Φ?。
“還得多謝苦燈大師!”
“哪里哪里?!?/p>
三人又等了一會,始終不見水里有人,便回了橋上。
那輛車依然停在那,不過有司機(jī)從車?yán)锍鰜恚@慌地對著下面探頭探腦,看那模樣也嚇壞了。
三人上去一問。
這人只是個(gè)網(wǎng)約車司機(jī),跳河那家伙讓他跟著陸非的車,其他問不出什么。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家伙是在他們出了酒樓后跟上的。
看來真和協(xié)會的人有關(guān)系。
陸非雖然感覺怪怪的,但人都跑了,也只能暫時(shí)作罷。
后面回去的路上很順利。
回到邪字號。
推開門,打開燈。
陸非收斂情緒,該談?wù)铝恕?/p>
“虎子,把我的好茶拿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