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就去葫蘆河?”
陸非步伐很快,荊劍跟在陸非的身后一路小跑。
“可小石頭還沒醒,現(xiàn)在就去,是不是太著急了?”
“人都殺到我頭上來了,等不了那么多了!”陸非頭也不回,“我要求不高,小石龜沒醒不要緊,只要能丟出去鎮(zhèn)住泥縛靈就行!”
能在人的大腦里留下思想刻印,那周守禮不是好對付的,現(xiàn)在紅衣受了重傷,不另外找?guī)讉€幫手怎么行?
“丟出去用?”
荊劍很猶豫,眼神中閃過不舍。
“怎么,這是你欠我的!誰叫你自已不小心,被人埋了雷?!?/p>
陸非回頭看了他一眼。
“算了,是我能力不夠才被暗算?!?/p>
荊劍無奈嘆氣,跟上陸非的步伐。
虎子則帶著小黑。
三人沒有回邪字號,連夜趕到邪字號。
周守禮以為他們死了正好,他才有充分的時間去做準備。
夜幕下的葫蘆河,一片漆黑。
薄薄的水霧縈繞在河面,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
遠處那座小橋,孤零零矗立在河面,上面的路燈也照不亮下方幽深的河水。
不過這種陰森程度和迷魂蕩比起來,已經(jīng)是小意思了。
陸非先去查看了他放在河邊的小寶塔。
這寶塔出自墨大師之手,用泰山石制作。
所謂寶塔鎮(zhèn)河妖,再加上土克水,正好用來鎮(zhèn)壓河底的泥縛靈。
有這小寶塔在,葫蘆河才能平靜這么久。
當初在水下,差點被那泥縛靈耍得團團轉(zhuǎn),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那時,陸非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回來報仇。
現(xiàn)在正是時候。
陸非伸出手指,在小寶塔表面摸了摸。
被這河水的陰氣影響,小寶塔的表面已經(jīng)有些濕潤了。
再過不久,就會失去作用。
陸非盤點了一下百寶袋里的物品,思索一番后,站起身來,望著漆黑陰冷的河水。
“荊兄,準備好了嗎?”
“我說沒準備好,有用嗎?”荊劍無奈地聳了聳肩。
“虎子,你在岸上看著寶塔,別讓它倒下了,明白嗎?”
陸非轉(zhuǎn)頭交代虎子。
“放心吧老板,我保證,我倒下這寶塔都不會倒!”虎子帶著小黑在寶塔旁邊坐下,用力拍打胸脯。
“好!荊兄,我們走吧?!?/p>
陸非和荊劍翻過水邊棧道,一步步走進漆黑的葫蘆河。
脫掉鞋子,冰冷的河水漫過小腿。
寒冷刺骨。
荊劍吸了口涼氣。
陸非是心里憋著一股氣,倒不覺得冷了。
兩人深吸一口氣,相繼沒入水中。
冰冷河水包裹全身,肩膀處的龍鱗閃過微微金光,兩人頓時感覺暖流從肩頭朝著全身蔓延,呼吸為之一松。
視野逐漸清晰,河水里的情況依稀可見。
兩人對視一眼,鉚足勁朝著河底深處潛去。
河面離他們越來越遠。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兩人沒用多少功夫,雙腳便落在河床上面。
踩著厚厚的淤泥,兩人按照記憶尋找許久,始終不見那座泥巴房子。
這河底的水草似乎會移動。
他們翻來覆去,都在一個地方打轉(zhuǎn)。
“故意躲著我們是吧!”
陸非一怒之下,抓了一只水猴子帶路。
水猴子不從,那就棍棒伺候。
明明水猴子才是水下令人恐懼的邪祟,可在陸非面前,就像被惡霸抓住的小老弟,又委屈又害怕,只能老老實實幫著找路。
折騰許久。
法劍劈開攔路的水草。
陸非終于看到那輛破破爛爛的44路公交車。
車子一半都陷入了泥沙當中,上面長滿青苔和水草,看得出,已經(jīng)很久不出來載客了。
而車后的不遠處,就是那座扭曲詭異的泥巴房子。
“哼,總算找到了!謝了,小東西。”
陸非一把丟開水猴子。
水猴子馬上竄進厚厚的水草里,再也不敢出來了。
“荊兄,走?!?/p>
陸非和荊劍握著法器,大步朝著那座房子沖去。
泥沙翻涌。
茂密的水草立刻從四周爬過來,將泥巴房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泥巴房子封閉得嚴嚴實實,像一個密不透風的泥團。
“現(xiàn)在才害怕,晚了!”
陸非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就和荊劍一起動手。
他們揮舞法器賣力劈砍。
電光和星光在水草中交替閃爍。
一砍就是一大片。
水草的生長速度,根本趕不上他們的劈砍速度。
距離他們上一次來葫蘆河,已經(jīng)過去兩月左右,這期間他們經(jīng)歷太多事兒,法力和能力都大幅度提高。
這些水草,對如今的他們來說都不夠看的。
很快。
他們就把包裹著泥巴房子的水草給清理干凈了。
泥巴房子縮成一團,皮厚得很,荊劍一劍都捅不到底。
法劍在房子表面劃過,留下幾道深深的劍痕,但也很快就愈合了。
“泥巴團兒,是你自已出來,還是我進去請你?”
陸非抱著棗木棍,冷冷盯著泥巴房子。
“我這人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熱情!我進去請你,那后果可就不一樣咯!”
這話好像惹怒了里面的泥縛靈。
身后的公交車,突然轟隆一聲動了,像發(fā)怒的水下野獸,朝著陸非和荊劍兇狠撞來。
“陸非,小心!”
這車子沖擊力巨大,兩人不敢硬抗,一左一右翻滾躲開。
河水激烈翻涌,大片泥沙漂浮在水中,將河水攪得渾濁無比。
公交車撞了個空,笨拙地掉頭。
陸非趁機繞到車子的側(cè)面,透過破爛窗戶朝里一看。
駕駛位上,竟然有個泥人。
“荊兄,里面有個東西!我來解決車上的水草,你進去干掉那東西!”
陸非朝著公交車周身的水草,猛然揮棍。
電光在車子表面閃過。
水草枯萎散落,公交車就如同沒了魚鰭的魚兒,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在河底歪來歪去。
荊劍趁機鉆進了車里,斬斷腳底攔路的水草后,立刻沖到駕駛位,對著開車的泥人抬起法劍。
“救命?。〔灰?!”
那泥人驚慌地轉(zhuǎn)過身來,竟然變成一個身穿公交制服的司機。
“不要殺我,求求你,我是無辜的......”
“無辜?”
荊劍的臉上有過一瞬間的遲疑,法劍卻還是落了下去。
法劍劃過司機的臉,司機的腦袋頓時裂成兩半,像泥巴一樣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