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朋友,住門對門的。他說他紋了一個什么五鬼運(yùn)財,現(xiàn)在賺得都比我多了,我能咽下這口氣?”
阿龍冷哼一聲,從兜里掏出一沓錢,重重甩在桌子上。
“給我紋個一樣的,我不能讓他壓我一頭!”
那沓錢不止四千。
老板看了看錢,又看了看阿龍,瞇起眼睛。
“運(yùn)財紋不是什么人都能紋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p>
“紋個身而已,有那么麻煩?有錢不就夠了!”阿龍不悅地皺起眉,“你這種老板我見得多了,給個痛快話,多少錢才紋?”
“既然你這么想紋,那就報一下生辰八字?!崩习逅煽诘馈?/p>
“紋身和八字有什么關(guān)系?”
“年輕人,紋身的講究有很多,紋錯了,輕則倒霉生病,重則家破人亡,我這是對你負(fù)責(zé)。萬一你和五鬼運(yùn)財紋反沖,那不是害了你嗎?”
老板用手指頭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
阿龍想了一下,報了一串?dāng)?shù)字。
老板微微瞇眼思索,然后冷笑起來,把桌上的錢給阿龍甩了回去。
“你心不誠,紋不了五鬼運(yùn)財,拿著你的錢去找別人。”
說完,他就調(diào)大了戲曲的音量,靠回躺椅上。
“老板,沒你這么做生意的吧?送上門的錢都不要!”阿龍故意堅持。
老板轉(zhuǎn)頭,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阿龍頓時感覺后背一涼。
仿佛被無數(shù)只眼睛盯上,但這鋪子里明明只有老板一人。
阿龍拿著錢,離開了紋身店。
等到那種被盯著的感覺消失,他才拐了個彎,找到陸非。
“陸掌柜?!?/p>
“如何?”
“那個老板很奇怪,我加錢給他,他都不肯給我紋五鬼運(yùn)財,還想要我的生辰八字?!?/p>
阿龍將他試探老板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加錢都不肯紋,說明他的目的不是錢,而是人。你沒給真的生辰八字是對的,不然指不定被他弄去做什么?!?/p>
陸非若有所思。
“猴子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嗎?”
“具體時辰我不清楚,我只記得他是七月十五出生的?!卑埢氐?。
“難道是陰年陰月?!”陸非吃了一驚,思索片刻后,神色沉了下來:“看來他要找的是八字純陰的人!猴子必然就是陰命!”
阿龍皺起眉頭:“他找這種人是為了養(yǎng)鬼?”
“有一種邪術(shù),叫做種鬼?!标懛浅烈鞯馈?/p>
“通過某種方式,將鬼胎種到八字純陰的人身上,以人為養(yǎng)料,孵化鬼胎?!?/p>
“猴子既是純陰命格,又是天生窮鬼命,用來作為鬼胎的養(yǎng)料,再適合不過?!?/p>
“運(yùn)勢揮霍干凈之時,就是鬼胎出世之日?!?/p>
“洗紋身劃破五只小鬼,無非是加速了這個過程?!?/p>
“通過這種方式養(yǎng)出來的鬼,更加邪異!鬼胎出世的時候,會一口氣吸干人的精血,那時猴子肯定活不了了?!?/p>
聽完陸非的分析,阿龍的臉色很難看,拳頭捏地咯咯作響。
“這種邪術(shù)要怎么解?需不需要把紋身的老板叫過來!”
“不可沖動,那紋身店老板必定是個養(yǎng)鬼的老手!你進(jìn)店的時候,我一直在外面悄悄觀察,那店里陰沉沉的,必然藏著臟東西?!?/p>
阿龍不禁想起,那種被數(shù)雙眼睛盯著的感覺,知道對付這種人,光憑武力是沒有用的,松開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陸掌柜,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最好能想到一個不驚動他的辦法,否則,猴子的性命照樣不保?!标懛侵?jǐn)慎道。
“猴子應(yīng)該是他精挑細(xì)選的對象,通常,窮鬼命的人都比較自私、親情淡漠,這樣的人爛命一條,死了又有誰會在意?”
“從這點(diǎn)就能看出,他做事十分小心。”
阿龍表情復(fù)雜地微微嘆氣:“其實猴子也沒那么差,他小時候很聽話,只是因為父母走得早沒人管教,才跟社會上的人學(xué)壞了?!?/p>
“陸掌柜,請你救他!至于錢,我來想辦法?!?/p>
陸非笑了笑,道:“這鬼胎也是一種邪物,當(dāng)給我就行。”
“陸掌柜......”阿龍一愣,有些過意不去。
“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邪字號的規(guī)矩,邪物可比錢有意思多了?!标懛菙[擺手,“種鬼能解,但猴子要吃點(diǎn)苦頭,我們也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事不宜遲,我們抓緊時間回去準(zhǔn)備?!?/p>
“好!”
兩人遠(yuǎn)遠(yuǎn)的望了眼紋身店,轉(zhuǎn)身離開。
出租車遠(yuǎn)去。
一只烏鴉從不遠(yuǎn)處的大樹里鉆出來,飛進(jìn)了紋身店。
臥室昏暗。
猴子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身體被沉甸甸的肚皮壓著,喘氣都困難,說不出的難受。
“龍哥他們咋還沒回來......”
他的肚子咕咕叫。
餓了。
自從有了肚子里這玩意,他就餓得特別快,不及時進(jìn)食的話,這玩意就在他的肚子里大鬧天宮。
痛得他直不起腰來。
可家里的東西已經(jīng)吃光了。
猴子艱難地托著大肚子,顫顫巍巍找到手機(jī),翻看外賣。
但看來看去,竟沒一個有胃口。
“什么味?”
鼻尖好像聞到什么誘人的氣味,猴子拖動身體站起來,小心翼翼走到窗邊,伸長鼻子到處聞。
樓下的墻角,躺著一條死老鼠。
微微的血液從老鼠身上滲了出來。
“好香!”
猴子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肚子焦急地抖動起來。
“好了好了,馬上有的吃!”
他抱著肚子急急忙忙下了樓。
不久。
陸非和阿龍走進(jìn)樓道。
“咦,門怎么沒關(guān)?”
看到敞開的大門,兩人對視一眼,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猴子!”
阿龍率先跑進(jìn)門,直奔臥室。
床上是空的,整個房子都沒有猴子的蹤影。
“到了這種時候,他怎么還亂跑?”阿龍皺眉,撥打猴子的電話,但猴子一直沒接,他氣地握緊拳頭。
陸非摸了摸床。
“還有溫度,應(yīng)該剛走沒多久,我們趕緊出去找找。”
“好!”阿龍咬著牙。
陸非讓小黑狗聞了聞被子里的氣味,出了樓以后,將它放到地上。
“小黑,到你表現(xiàn)的時候了!”
小黑狗汪了一聲,低下頭,到處嗅聞,很快確定了方向。
陸非兩人跟著它,快步來到了墻根下。
地面有一串新鮮的血跡,滴滴答答朝著小區(qū)外面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