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女從小被砍斷手腳,做成人彘,塞進(jìn)花瓶里飼養(yǎng)。
天長日久。
身體與花瓶長在了一起。
花瓶與其說是身體,不如說是容器。
里面只有內(nèi)臟,沒有骨頭。
“我想長出手腳有錯嗎?”瓶女眼中含淚,聲音哀婉,“我從小就被禁錮在花瓶當(dāng)中,受盡苦楚!我吃些死人骨頭,難道也不行?”
“只是陰骨當(dāng)然沒問題?!?/p>
陸非冷笑。
“但你現(xiàn)在,把主意打到了活人身上。不知道是陰骨作用太慢,還是根本沒有用,反正你等不及了?!?/p>
“你蠱惑大傻,去為你尋找一副年輕美麗的身體?!?/p>
“我只讓他幫我尋找陰骨,我不知道他會這樣......太可怕了!”瓶女眼中露出驚恐,像一只無辜的小白兔。
“你們帶我走吧,我情愿做你們的奴仆......”
深邃的雙眸眼波流轉(zhuǎn),充滿哀求,帶著一種讓男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但陸非三人臉上都是冷淡,甚至鄙夷的表情。
“你這套,對我們沒用?!?/p>
瓶女一怔,眼淚凝固在白皙的臉上,見三人始終不為所動,眼中的柔弱逐漸變成陰冷。
“我只是想離開我的牢籠,我有什么錯?憑什么其他人可以有手有腳的走在陽光下,而我只能寄生在這個的瓶子里?”
“我從小就沒了手腳,我已經(jīng)不記得走路是什么感覺了。”
“難道我就沒有做人的權(quán)利嗎?”
“憑什么?”
她不再假裝,冷冷地訴述自己的怨恨。
“你的遭遇不是你的錯。”陸非面色冷漠,“但也不是我們的錯,更不是其他無辜者的錯?!?/p>
“墨大師說的對,你再可憐也只是你生前的事,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是個害人的邪祟了!”
怨恨已經(jīng)扭曲了她的身心,美麗的外表下是腐朽黑暗的靈魂。
“虧我們之前還幫你和傻子,覺得你們是真心的,結(jié)果你們轉(zhuǎn)頭就去殺人!”虎子對于自己的被騙,耿耿于懷。
“我呸!”
“你們這兩個惡心玩意!”
“留著你這種東西,就是禍害!”
“我只想活下去而已!我只想知道走路是什么感覺......”瓶女傷心地哭了,“為什么你們連這個機(jī)會都不給我?為什么這樣狠心?”
“你和大傻想怎么樣是你們的事,其他人是無辜的,你的機(jī)會不應(yīng)該建立在害人的基礎(chǔ)上!已經(jīng)給過你們機(jī)會了,是你們自己沒有信守諾言!”
陸非不想再多說,拿起雷擊棗木棍。
其實從內(nèi)心,他更希望瓶女對大傻是真心的,可惜啊,這又是一個被怨恨扭曲的邪物。
“不要!”
瓶女驚恐大叫,腦袋后縮,眼淚涌出,可憐地哀求起來。
“求求你們,不要?dú)⒘宋?!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見陸非不為所動。
她慌忙大聲地呼喊大傻。
“傻哥哥,傻哥哥,你快醒醒,他們要欺負(fù)我......”
大傻還真的有了反應(yīng)。
可惜還沒爬起來。
一道電光就從雷擊木飛射而出,落在瓶女身上。
魚缸里電光閃爍。
水面沸騰片刻后,逐漸平靜下來。
破破爛爛的花瓶歪斜浮在水面,那顆美艷絕倫的頭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長著黑色長發(fā)的骷髏腦袋。
“水仙妹妹!”
大傻掙扎著爬起來,撲到魚缸前,看到那顆毫無生機(jī)的頭顱后,頓時嚇得往后一跌。
“我的水仙妹妹呢?你們把她藏哪去了!”
大傻朝著陸非三人憤怒大吼。
“傻子,你還在做夢呢?那就是你的水仙妹妹!”虎子沒好氣道。
“不可能,我的水仙妹妹明明那么好看......”大傻不愿相信,腹部突然一陣痙攣,開始大口大口的嘔吐。
吐出一團(tuán)團(tuán)夾雜著發(fā)絲的腐爛黑肉,惡臭無比。
“我去!你這是跟狗搶吃了?”
虎子和荊劍連忙打開門窗散味。
被夜風(fēng)一吹,大傻痛苦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迷茫,呆滯兩秒后,疑惑地看著陸非三人。
“你們是誰???”
虎子和荊劍面面相覷。
這才幾秒鐘的時間,大傻就不認(rèn)識他們了。
“完了,他該不會打擊太大,腦子徹底壞掉了吧?”荊劍擔(dān)憂起來。
陸非站在窗邊,看著爛肉里的發(fā)絲,恍然大悟:“原來他吃的是瓶女的肉!瓶女用這種方式迷惑他,只要他肚子里的肉還在,我們就不可能喚醒他?!?/p>
現(xiàn)在瓶女死了,他把肉吐出來,自然就清醒了。
“什么?!”荊劍差點(diǎn)惡心吐了。
“我還真以為他是個癡心漢!”虎子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險惡,“我去!這邪祟太心機(jī)了,從一開始就在騙人!裝得那么無辜,我們差點(diǎn)都被她騙過!老板,還是你高!”
“其實我也差點(diǎn)相信她了,只是想到陰骨,還是留了個心眼。我們和她對峙的時候,她全程沒有提到陰骨,我總覺得她在隱瞞什么?!?/p>
陸非輕松起來。
“不管怎么樣,事情解決了,我們可以向墨大師交差了?!?/p>
“喂,你們到底誰?。吭趺次壹依?,是不是想偷東西!”大傻迷茫地望著三人,好像完全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有些怒氣沖沖。
“就你家這些破爛,白送給我我都不要!”虎子翻了個白眼。
荊劍卻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沒傻,只是不記得了,等會讓墨師傅跟他解釋吧。”
三人去了墨大師家,將今晚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邪祟害人的手段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就連我也被騙過去了,幸好陸掌柜你夠仔細(xì)!”
墨大師不禁陣陣后怕。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人妖戀,就算有,又怎會被個傻子碰上?”
一番感慨后,他請陸非在貨架上任選一個法器作為感謝。
陸非不缺法器,想了想,道:“墨大師,不如讓大傻把瓶女剩下的花瓶當(dāng)給我。邪字號做的就是收邪物的生意,如果他能當(dāng)給我,也算我不虛此行?!?/p>
“我知道邪字號專收邪物,能夠變邪為寶。但瓶女已經(jīng)死了,那破爛花瓶能有何價值?”莫大師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