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強跑回來喊救命。
陸非和虎子都毫不意外。
這家伙財迷心竅,偷那件古戲服去變賣,當(dāng)然會惹禍上身。
“小強,你這是咋了?”
虎子清了一下嗓子,明知故問。
“虎哥,那個戲服太,太恐怖了,它,它要我的命啊......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王小強一把抱住虎子的大腿,眼淚鼻涕一起流。
“活該!之前我老板就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不信?。 被⒆酉訔壍赝崎_他。
人就是這樣。
總抱有僥幸心理,不見棺材不掉淚,最后被邪物教做人。
“虎哥,之前是我不對!班主遲遲發(fā)不出工資,我媽生病了我急用錢,我才起了歪心思......我知道錯了!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求你和陸老板救救我啊......我要是死了,我媽就沒人管了......”
王小強可憐地央求。
虎子明顯心軟了。
這家伙不聽勸,現(xiàn)在倒霉了,他的確幸災(zāi)樂禍。
可真見死不救吧,他心里也過不去。
但這事他說了不算,他征詢地看向陸非。
“老板,你看?”
陸非沒有急著表態(tài),而是坐下來,淡淡看著王小強。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可以考慮幫你?!?/p>
“陸老板請說!”
王小強見有希望,抹了一把淚,忙不迭答應(yīng)。
“那天你請虎子看戲,地址到底是你不小心發(fā)錯的,還是故意的?”
“我......”
王小強一愣,垂下眼睛,遲遲不敢回答。
一看他這心虛的模樣,虎子就明白了。
“臥槽,老子哪里對不住你了?好心好意請你們幾個吃飯,你居然還想坑老子!”虎子肺都快氣炸了。
“虎哥,對不起,我就是看你混得太好了,心里有點不平衡,就想嚇唬嚇唬你,沒別的意思。我知道錯了,是我太小心眼了.......虎哥,你就看在咱們以前睡一張床的份上,原諒我吧......”
王小強哭喪著臉,不斷給虎子道歉。
“虎子,這是你的朋友,你自己決定救不救?!标懛菍⒆訑[了下手。
“虎哥......”
王小強一聽這話,都快給虎子跪下了。
“我趙虎沒有這種兄弟!”
虎子黑著一張臉,看都不想看王小強,咬牙切齒。
“老板,咱們是收邪物的!管他來的是人是狗,只要能收到邪物,救他一條狗命就當(dāng)順帶的事?!?/p>
“汪?”
一旁的小黑聽了這話,歪頭看向虎子。
“行?!标懛屈c頭。
“多謝虎哥!多謝虎哥救命!”
王小強大喜過望,連忙朝虎子鞠躬。
“打?。∥腋愕男值芮榉忠坏秲蓴?!你就是我們邪字號的普通顧客而已!”虎子冷漠地抱著膀子。
“是,是,虎哥說啥就是啥?!?/p>
王小強訕訕地點頭。
“那么,你現(xiàn)在來說說,那戲服怎么要你的命?”陸非用手指敲了敲沙發(fā)靠手。
“是,陸老板。”
王小強哪里還敢有半點隱瞞,將自己被鬼戲服纏上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他當(dāng)初和虎子都在同一個工地打零工,后來都因為包頭工的不公對待,相繼離開了工地,另謀生路。
漂泊一段時間后,虎子在古玩街找到工作,安頓下來。
而他則一直不太順利,磕磕絆絆地到處打零工,后來進了戲班子做雜活。
本來溫飽不成問題,可他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經(jīng)常叫他喝酒打牌唱歌,他很快就沉醉在這種紙醉金迷的感覺里,為了維持這種奢靡的生活,他借了不少網(wǎng)貸。
利息如同雪球,越滾越大。
變成了一個他無法承擔(dān)的天文數(shù)字。
而戲班子生意卻越來越差,班主經(jīng)常發(fā)不出工資。
網(wǎng)貸纏身,情急之下,他才打起了那件古戲服的主意。
那天他見陸非對鬼戲服感興趣,覺得這可能是個值錢物件,等班主把戲服帶回去以后,將其悄悄偷走。
沒想到陸非看出他手腳不干凈,不愿意收,他惱羞成怒,打算賣給其他人。
古玩街走了一遭,只有一兩個老板愿意開價,價格比他想象的低太多了,對于他的網(wǎng)貸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他不甘心,把戲服帶回出租屋,打算在網(wǎng)上查一查市場價。
可晚上,恐怖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他先用二手電腦查了會資料,沒理到什么頭緒后,就沒耐心了,打起了游戲。
正打得起勁,忽然感覺有人在后面拍他的肩膀。
“別鬧!”
他扭了扭肩膀,沒理會。
反復(fù)幾次,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屋里就他一個人啊!
拍他肩膀的是誰?
他后背一下子涼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頭看去,嚇得差點摔到桌子下面去。
身后站著的竟然是那件白色的古戲服!
那古戲服微微飄動,長長的袖子不斷朝他飄來,好似一個女鬼在向他招手。
“媽呀......”
他驚叫著往后縮,等了幾秒鐘,卻發(fā)現(xiàn)那古戲服只是在原地來回的飄。
壯著膽子再一看。
原來是窗戶沒關(guān),風(fēng)吹進來。那古戲服掛在衣柜邊上,被風(fēng)一吹,長長的袖子飄起來,剛好飄到他的肩膀上。
“特么的!嚇?biāo)览献恿耍 ?/p>
虛驚一場,他長長松了口氣,但卻沒心思打游戲了。
“明天就把你賣了!蒼蠅再小也是肉,有總比沒有的好!”
他惡狠狠地吐槽一句,關(guān)燈睡覺。
可躺下后,他老覺得那件戲服在看著自己。
心里毛毛躁躁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又起來把那件戲服收到箱子里,箱子塞到桌子下面去。
半夜。
他睡得正香。
忽然聽到咿~咿~呀~呀~吊嗓子的聲音。
這聲音在戲班子再常見不過。
但他此刻在自己的出租屋。
他租的房子很小,沒有空調(diào),平常又悶又熱,有時候他都熱得睡不著。
今天卻冷得像是空調(diào)開到最低檔。
他被冷醒了。
“誰特么大半夜不睡覺,在那鬼叫......”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來。
打開燈,吊嗓子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那原本塞在電腦桌下的樟木箱,居然出現(xiàn)在他的床邊。
蓋子半開,一截白色袖子從縫隙里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