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用力吸收著空氣里的嬰兒鬼臉,從心臟處鉆出來的小樹苗,越長越大越長越大。
從一棵不足半米的小樹,飛速生長至兩三米高的大樹。
樹木枝繁葉茂,墨綠的葉片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樹冠頂端差一點就將屋頂頂破。
這一幕,當(dāng)真詭異至極。
“這老東西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陸非看得心中一凜,接連朝著瘋女人打出幾棍,將其逼退。
但這也僅僅只能抵擋瘋女人幾秒。
瘋女人身上黑煙冒起,傷痕累累,仍然不管不顧地沖向陸非。
她就像小老兒飼養(yǎng)的一頭猛犬,毫無感情地執(zhí)行著小老兒的命令。
“還真有些棘手?!?/p>
陸非皺起眉。
有項圈源源不斷提供力量,如果不能拿下項圈,他遲早就會被這瘋女人拿下。
更糟糕的是,漂浮在空氣中的嬰兒鬼臉快被小老兒吸干凈了,從小老兒心臟長出來的大樹,墨綠的枝葉間開出一朵朵宛若嬰兒臉龐的花朵。
花朵綻開,凋謝。
似乎就要結(jié)束了。
“陸非,快放開我!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兩個,我還能給你幫忙!”荊劍趁機喊道。
“放了你,就不是二對二,而是一對三。荊兄,別白費力氣了,老老實實待著吧?!?/p>
陸非可不會受他蠱惑,在他沒有恢復(fù)正常之前,是不可能放開他的。
“陸非,那老家伙太過邪異,再這么下去,你會死的?!鼻G劍心急如焚。
“有你這個好兄弟陪葬,不虧!”陸非眼神毫無波瀾。
“你......”
荊劍被氣得差點恢復(fù)正常。
但很快,理智還是被那層古怪的意識替代。
陸非朝這小老兒看了兩眼。
一棵猙獰茂盛的大樹,從那副矮小的身軀長出,實在駭人!
看著小老兒不斷吸食空氣中的嬰兒怨氣,陸非心中一動,對著黑傘揮手。
“小傘,你去滅掉那些剩下鬼臉,別讓它們都被老怪物吃了?!?/p>
黑傘應(yīng)聲而動。
發(fā)絲穿過一張張鬼臉。
阻止小老兒進(jìn)食,也許能延緩那詭異大樹生長的速度。
陸非則騰出精力專心對付瘋女人。
他打量著瘋女人的項圈。
那上面刻著某種符文,不知這又是何邪惡法器,該如何從瘋女人脖頸取下?
瘋女人力大無窮,毫無痛覺,像野牛一樣橫沖直撞,根本找不到機會摘下她脖頸的項圈。
陸非一靠近她,她有力的雙手便朝著陸非的心臟探來。
“那就只能再試試那個辦法了!”
陸非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喚醒紅衣。
等到瘋女人沖到面前的時候,他一咬牙,一跺腳,奶聲奶氣喊了一聲:“娘親——”
荊劍倒吸一口涼氣。
瘋女人手掌一滯,腦袋歪了歪,雙眼充滿疑惑地看著陸非。
“娘親,你怎么能打?qū)殞毮兀俊?/p>
陸非趁機伸手,朝著瘋女人的脖子上的項圈抓去。
可手指才剛碰到項圈,就感覺一陣鉆心疼痛,緊接著,他被一股巨力彈飛出去。
他摔在地上,翻滾幾圈,重新爬起來。
“不能從前面取下,莫非開關(guān)在后面?”
陸非甩了甩疼痛的手掌,咬牙站起來。
瘋女人跌跌撞撞沖向陸非。
“娘親,我可是你的寶寶??!”
陸非又喊了一聲。
瘋女人的動作又是一頓,雙眼更加迷茫。
陸非趁機繞到她的身后,去取她脖頸上的項圈。
“蠢丫頭,那是你的孩子嗎?這都分不清,你當(dāng)真沒有半點腦子!”
小老兒憤怒的喝聲傳來,他枯槁的手掌,朝著瘋女人一捏。
套在瘋女人脖子和四肢的項圈,陡然一緊,深深勒進(jìn)她的肉里。
她滿臉痛苦,轉(zhuǎn)身憤怒地朝著陸非揮拳。
那拳頭力大勢沉,陸非躲避不及,感覺像被一輛飛馳的車子撞擊,翻滾著跌了出去。
黑傘連忙飛來,發(fā)絲纏繞他的身體,減緩他的摔勢。
陸非內(nèi)臟顫抖,喉嚨一片腥甜,咬牙壓住翻騰的氣血,重新站起來,發(fā)現(xiàn)胸口黑了一大片。
不過,有白仙之力護(hù)體,這傷還要不了他的命。
“小子你很聰明?。】上?,你毀了老夫的往生爐,再好的腦子也沒有用武之地了?!?/p>
小老兒漂在半空,冷冷看著陸非。
剩下的嬰兒鬼臉被黑發(fā)盡數(shù)消滅干凈,他似乎沒能吃飽,那茂盛的大樹,只稀稀拉拉結(jié)出兩三顆小果子。
果子的形狀就如一個蜷縮的嬰兒,嬰兒閉著眼睛,乳白色的身體還未發(fā)育完全。
“小子,這都是你自找的!肉身不能為老夫所用,就拿你的血肉來澆灌我的長生果吧!”
小老兒枯槁的手掌,朝著陸非凌空抓來。
一股巨大的吸力籠罩著陸非。
陸非連忙揮出一棍。
黑傘擋在陸非身前,發(fā)絲張牙舞爪。
傘面泛起紅光,一片片花瓣干枯飄落。
“哼!強弩之末!傻丫頭,你去!抓不住他,我就用你的孩子煉藥!”
小老兒冷哼一聲。
瘋女人聽到這話,像是聽到最恐怖的事情,狠命地去攻擊陸非。
幸好陸非這時有黑傘幫助,才不至于再被打中。
“這不還有一個嗎?正好,先用來填補!”
小老兒冷冷一笑,朝著一旁木乃伊般的荊劍伸出手掌。
手指張開。
荊劍毫無還手之力,立刻飛入他的手掌。
“荊兄!”
陸非大驚失色,想要過去救人,可瘋女人發(fā)了狂似的,他一時找不到機會。
小老兒小小的手掌附在荊劍身上,陡然用力。
一縷縷紅色的氣血順著他手掌,流進(jìn)他干枯的身體,滋潤著那棵恐怖的大樹。
樹枝上嬰兒形狀的果子微微抖動起來,表皮從乳白色,漸漸變成了紅色。
荊劍的身體飛速干癟,只幾秒就徹底淪為一張人皮,輕飄飄落到地上。
“荊兄!”
陸非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無法相信自已的雙眼,大腦一片空白。
“哈哈哈!小子,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小老兒兩眼放光,得意大笑。
可下一刻。
荊劍卻平安無事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嗯?”
小老兒陡然愣住,短小的手指揉了揉眼睛。
“荊兄,你沒死?”
陸非也呆住了。
“這是為何?”
小老兒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荊劍,又看了看樹梢上的長生果。
剛才明明成熟了的果子,此時又變成了乳白色,仿佛從來沒有紅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