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憑她是烈士子女,因為情況特殊,所以背調(diào)的時候,才會是用人單位跟南城政審機構(gòu)直接對接。”
白菲猛然頓住,而后笑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她父母就是重大罪犯,當(dāng)年家都被抄了?!?/p>
文青用遙控器打開面前的電子大屏:“這是公安部最新發(fā)布的公告,識字嗎?認識那個帶有鮮紅國徽的公章嗎?”
孟嫻,舒懷青,哪一年入的黨,哪一年參軍,哪一年參加工作,最終又是為什么而犧牲,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文青回眸怒視白菲:“這本是絕密文件,因為你公然在網(wǎng)上造謠烈士子女、辱沒烈士英魂,國家機關(guān)不想讓烈士寒心,不得不將他們的事跡公布出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等著你的,是坐穿牢底!”
白菲瞪大眼睛,頹然跌倒在地:“不可能,這不可能……六年前舒家被查封是事實……”
舒晚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閉嘴!你不配提我家,不配提我父母。”
“不信,我不信!”
白菲狠狠掙脫,狼狽的,如狗爬似的跑出辦公室,哆嗦著、顫抖著,用手機撥出一串號碼,嘴里念著:
“你說過,你會為我兜底的,你說過的……接電話,接電話……”
白菲的電話撥出去,只通了一聲,就被對方掛斷。
她瞬間眼淚橫飛,歇斯底里的大吼,繼續(xù)撥打:“接電話……接電話……”
電話已顯示不在服務(wù)區(qū)。
而她身后,警報聲響徹云霄,紛紛朝這個方向駛來。
白菲瞬間魂飛魄散,瘋了一般語無倫次,“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具體信息,是他讓我把這些傳到網(wǎng)上去的,是他……他說他一定會保我安然無恙,一定會?!?/p>
突然,從拐角處駛過來一輛賓利。
白菲看見,眼底瞬間燃氣希望,是來接她的車。
她賣力地沖那輛車招手,大喊:“先生,我在這里……”
賓利極速飛奔過來,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
一霎間,白菲瞳孔驟然睜大,所有的所有,也都定格了這一秒。
“嘭~”的一聲巨響,她被撞飛,拋到很高的地方。
粉身碎骨,血液倒流,她望著絕塵而去的賓利,發(fā)現(xiàn)后座上,并沒有那個人,但司機卻是他的。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天被關(guān)紋繡攆出孟宅后,她絕望無助地蹲在路邊,那個在她最彷徨最無助時,男人就是坐在那輛賓利里,遞給了她一束花。
他全身都是黑色裝扮,帽子雖然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從棱角分明的下頜和纖長的指節(jié)能看出,那是個長相帥氣且妖孽的男人。
白菲上了他的車,那一夜,房間很黑,他們是一起度過的,他對她很溫柔,很溫柔……
第二天,他給了她一大筆錢,安慰她說,要替她報仇,誰把她踩到腳下,他就幫她還回去。
于是,他跟她說了舒家當(dāng)年被查封的細節(jié),讓她在網(wǎng)上曝光。
她照做了,可是……他非但不接電話,還要她的命,他要殺人滅口。
白菲躺在血泊中,感覺呼吸在往回到,她想抓住什么,自卑,陰暗,好高騖遠,不勞而獲,背刺兒時玩伴,又或者是懺悔……似乎都已抓不住,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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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憑白菲撥打的那幾秒鐘的電話,技術(shù)人員便鎖定了東郊工廠的位置。
“少爺!軍方的人來了?!?/p>
有人急匆匆開門進房間,一臉著急道,“但為什么會是軍方,而不是警方?”
男人還在用餐,刀具劃過五分熟的牛排,滋出鮮紅的血。
他優(yōu)雅地將牛排放入口中,細細品嘗,慢條斯理道:“因為警察抓人需要證據(jù),而軍隊,只需要坐標(biāo)。”
“孟淮津,”他呢喃著這個名字,溫文爾雅地笑著,“速度夠快?!?/p>
男人不急不慢放下餐具,用濕紙巾擦手:“那女人處理了嗎?”
“處理了?!钡紫氯苏f,“死得透透的。見過您半張容貌,還想活命?真是異想天開?!?/p>
男人看了眼滿屋的貨,挑挑眉:“走吧,可惜了這些。也罷,就當(dāng)是我送給孟大參謀的見面禮了。”
孟淮津趕在最前面,到工廠后視線犀利地掃視了便周圍,果斷繞到了工廠后面。
那輛黑色賓利正飛速逃離現(xiàn)場,他瞄準(zhǔn),只是一槍,便穿透了車窗玻璃,子彈打中了人身。
車內(nèi),男人胳膊上中了一槍,瞬間血流如注,他緊緊蹙眉,用手捂住,吩咐司機:“別停,繼續(x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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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影在工廠埋了炸彈,退,大家撤退!”有人大吼。
孟淮津立即下令:“撤退!”
部隊剛退到安全線上,適才還完好無損的工廠瞬間被移成平地,火光沖天。
龍影,孟淮津一瞇眼,瞳底如冰似火。
“這個龍影,確實比他那幾個父兄有手段?!庇胁肯抡f。
孟淮津不屑一笑:“龍影,花架子而已,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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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菲跑出去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
有人說她被車撞飛了,有人說她自己跑去撞的車。
沒過多久,警車,救護車,全部趕到。
人被抬上了救護車,生死不明。
舒晚站在床邊,望著車隊消失在街角。
忽覺恍恍惚惚,神經(jīng)錯亂。
誰生誰死,都是自己的選擇,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阻止不了,又何談別人。
從得知部分真相到現(xiàn)在,她仍感覺整個人是神魂分離的。
她的父母,果然是英勇就義,慷慨赴死!
他們是悲壯的英烈,卻不能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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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昨天下午,在老審查官家里,他看見舒晚的一霎,就已經(jīng)明白了來意。
“你不來找我們,組織都都準(zhǔn)備讓人去找你了。既然淮津把你帶來了,那我就把該讓你知道的告訴你吧。”審查官請她入座。
孟淮津則去了院子里,院中有顆桂花樹,飄香撲鼻,他長身玉立站在桂花樹下,像極了從民國穿越過來的高門子弟,矜貴,也壓迫。
老審查官說:“龍氏一族猖獗一時,毒品販賣是他們最主要的收入來源,而南城,地處邊界,堪稱毒販們的天堂。”
“十年前,你父母在南城身兼要職,龍氏家族試圖買通他們,為龍家的生意提供方便。你父母上報問,能否假意答應(yīng),以臥底的身份,查清他們的貨物來源和犯罪證據(jù),將其一網(wǎng)打盡。”
“為了將這個跨國犯罪集團繩之于法,上面答應(yīng)了你父母做臥底的提議。私底下,他們假意與龍氏結(jié)交,實際是為了獲取情報。”
“你父母臥底后,此后幾年,龍氏家族有很多成員被我方逮捕,無數(shù)貨物被繳獲。而且,他們周旋得很好,一直都沒暴露。”
“直到六年前,那是龍氏最大的一次毒品交易,數(shù)量達到驚人的噸位。交易之前,他們突然開始懷疑你的父母,為了驗證這個結(jié)論,他們往你父母卡里打了一大筆錢,目的就是看我方會不會介入清查?!?/p>
“這么大一筆錢,怎么可能會不查?”舒晚接話道。
“是查了,過程你是知道的。”老審查官嘆氣道。
舒晚當(dāng)然知道,那幾個月,是她的人間地獄,是不是就要被喊去問話。
院中,孟淮津的視線投了進來,冗長得像一道極光,幽暗,深邃。
舒晚接不住他那樣深長的視線,側(cè)頭錯開,低聲問:“那他們……為什么要選擇,以那樣的方式結(jié)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