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妹不贊同，冬月天，外面干冷干冷的，能有什么野菜？再把人凍著，得不償失。

“我就去看看。不挖野菜，撿點(diǎn)柴回來也好?，F(xiàn)在炭不好買，柴也貴。巷子里其他人家都去過城郊。我也想去看看?！比~蕓娘說著自已的想法。

這么說，蔡大妹沒有再攔著，交代葉蕓娘。

“手鏈、戒指都帶好了?！?/p>

“嗯。”

回到前院，葉蕓娘給李平收拾衣物，冬天穿的棉襖棉靴，還有用皮毛做的皮手套一副。

吃喝的就更多了，剛磨出來的核桃粉一罐，辣椒醬一罐，炒好的小咸菜一壇子……葉蕓娘把可以吃的都收拾出來，裝好放進(jìn)背筐里。

童墨看著整整4個(gè)大筐，“李平八天后就回來。不需要帶這么多。他一個(gè)小人吃不了?！?/p>

“他吃不完的，你吃?！?/p>

童墨驚喜，“你還有給我準(zhǔn)備的？”

葉蕓娘：……這么說也可以。

給自已準(zhǔn)備的，再重，童墨都不會(huì)覺得重。一手兩個(gè)筐提著離開。

送走童墨，葉蕓娘洗干凈小石魔，把自已包好，開始磨辣椒粉。

磨好，裝成一個(gè)個(gè)小包，放在自已最方便取用的位置。

夜晚，葉蕓娘猛然驚醒，握住枕頭下的長刀。打開房門，走向孩子們的房間。

孩子們都在熟睡。

葉蕓娘小心走向后院。

后院里，幾個(gè)人影晃頭。

很快，一人站著，其余幾人都倒下。

站著的人就著月光看清是羅新。

羅新回身朝葉蕓娘道，“葉娘子，賊人已抓住。你回去休息。”

“哦，好，辛苦了。”葉蕓娘沒有問賊人的事，扭身回前院。

葉蕓娘離開，羅新招手。躲在暗處的幾名下屬走出來。

“帶回去，嚴(yán)審。”

“是?！?/p>

葉蕓娘回到前院，又去看了看兩個(gè)孩子，再回到廂房，休息。

寅時(shí)初，葉蕓娘睜開眼，進(jìn)廚房忙碌。

送走兩個(gè)孩子，葉蕓娘收拾好自已，背著背筐和鐮刀來到巷口。

巷口，紅艷、瓊娘、方嬸還有春杏及她閨女大丫都在。

“我來遲了？”

“沒有，剛好?！杯偰镄χ卮?。

“一想到今天要挖野菜，我家大丫昨晚興奮睡不著。今早三更天，就喊我起床?！贝盒有φf。她身旁的大丫不好意思的，躲在春杏身后。

“走吧。”方嬸開口，她是年歲最大的。

這次去的地方，就是方嬸的娘家，那里有幾個(gè)山頭。能挖到野菜。

一行人背著背簍朝城門走去，路上，碰到不少人背著背簍拿著鐮刀往城外去。

“表嬸?！?/p>

葉蕓娘回頭，驚訝，“玲玲?！弊笥铱纯?，沒有看到其他周家人。

“你一個(gè)人去城外？”

周玲玲嗯了一聲。

“小姨她們知道嗎？”

“我和奶奶說過了?！?/p>

葉蕓娘沒有再問，扭頭和方嬸等人說。

“方嬸，今天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我小姨家的侄女，不放心她一個(gè)人?！?/p>

“一起去。她一小姑娘也挖不了多少?！狈綃痖_口邀請。

“去野外，你們倆也不安全。我們?nèi)硕?，一起，安全?！杯偰锍鰜磉^幾次，可是知道。郊外不止有挖野菜的，還有搶東西甚至搶人的。

葉蕓娘想想同意，拉上周玲玲跟上隊(duì)伍一起走向城門口。

出了城，看到大片田地都是干涸開裂。

偶有田地發(fā)綠，邊上都有人守著。

每一個(gè)路過的行人，都被盯著。稍有靠近就大聲驅(qū)趕。

有些守田人還會(huì)大聲咒罵。

“你們這些城里人，有錢買糧吃。還跟我們搶野菜，你們是要逼死我們嗎？”

“你們這些城里人，都是惡鬼?！?/p>

“你們是白眼狼，是餓死鬼?！?/p>

……

周玲玲害怕的往葉蕓娘身邊靠了靠。

“第一次出來？”

“嗯?！?/p>

“你奶奶同意你出來了嗎？”

“我給奶奶留的紙條。”周玲玲說完，臉色一變。

葉蕓娘停下腳步，“你沒跟你奶奶、爺爺、爹說?！?/p>

“我之前說了。奶奶不同意。家里喝了五、六天稀粥，彥彥餓得哭，我就想挖點(diǎn)野菜回的。我……我……”周玲玲著急解釋。

前面的人聽到兩人的談話。

葉蕓娘嘆息一聲，“你為家里著想是好。但不能騙家里人。你留個(gè)紙條就出門。你奶奶得多著急?！?/p>

葉蕓娘也怪自已，在城門口就輕信了周玲玲的話。

葉蕓娘朝方嬸等人抱歉，她得帶周玲玲先回家。

“快到了，挖一點(diǎn)再回去?！奔t艷提議。

“你們?nèi)グ?，我先把孩子送回去?！比~蕓娘拒絕。

“行吧。下次我們再一起，去小方村。”

“方嬸給你添麻煩了。”葉蕓娘把背簍里，留作午餐的三個(gè)窩頭拿出來，“我要回去，窩頭給你們中午吃。”

葉蕓娘把窩頭塞給拒絕的幾人，拉著周玲玲的手朝城里走。

到周家鋪?zhàn)樱軚|和周忠正要去找周玲玲。蔡小妹在不停自責(zé)，周彥也在一旁抹眼淚。

“玲玲——”蔡小妹抱著周玲玲哭泣，“你差點(diǎn)嚇?biāo)滥棠塘恕！?/p>

“奶奶?！敝芰崃徇@會(huì)才意識(shí)到自已做的事，給家里帶來的傷害。

葉蕓娘把遇到周玲玲的事，說了一遍。

蔡小妹哭完，拉著葉蕓娘說話。

“蕓娘，多虧有你?！?/p>

“小姨，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比~蕓娘擺手，自已做這些不值當(dāng)?shù)乐x。

“都是我們大人不好。沒本事賺錢?！辈绦∶米载?zé)。

周家人用蔡大妹借的銀子進(jìn)了一批貨，打算把生意重新盤起來。但干旱越來越嚴(yán)重，雜貨生意越發(fā)不好。

米面糧食價(jià)格越來越貴。蔡小妹因?yàn)閺埐蕛旱氖職鈧松碜樱瑫r(shí)不時(shí)請大夫抓藥。

周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難。

這幾日，到了每天只能喝稀粥度日。

周玲玲把一切都怪在自已身上，覺得都是自已沒看好張彩兒造成的。一心想著怎么給家里找糧食。

聽隔壁鄰居說去城郊挖野菜。她就想著挖些回來，填飽肚子。

蔡小妹不同意。

周玲玲看著餓的直哭的周彥，再看削瘦的長輩們。留下紙條，偷偷去挖野菜。

葉蕓娘回到家，和蔡大妹說了周家事。

“娘，我們送點(diǎn)米面去吧?！?/p>